车子终于开进了医院，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小李一个急刹车，精准地停在急诊楼门口。车还没完全停稳，肖父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扯着嗓子就朝急诊楼里狂喊：“医生！医生！快来人啊！救命啊！我儿媳妇要生啦！要生啦！！”
那声音，简直比杀猪还瘆人，震得急诊楼的玻璃都嗡嗡作响。路过的病人、家属、护士，全都被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肖父可顾不上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小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一边喊，一边还手舞足蹈，活像个指挥交通的交警，只不过动作更夸张，更滑稽。
几个护士反应过来，赶紧推着平车跑了出来。其中一个年轻护士忍不住笑着说：“大爷，您别喊了，我们听见了，您儿媳妇在哪呢？”
肖父一见救星来了，连忙指着车：“在车上！在车上！快快快！她疼得不行了！”
护士们跑到车边，只见陈小茹正躺在后座上，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肖母扶着陈小茹，见护士来了，连忙说：“医生，快看看，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为首的护士长经验丰富，她探头往车里一瞧，立刻就有了判断。她一边麻利地指挥着，一边伸手检查陈小茹的情况：“宫口开了！快！准备进产房！宝宝的头快出来了！”
这声音又急又响，像一道惊雷，炸得肖父和肖母都愣住了。
“啥？这就……要生了？”肖父结结巴巴地问，刚才还火急火燎的劲头儿，这会儿全变成了不知所措。他瞪大了眼睛，看看护士长，又看看陈小茹，脑子里一片空白。
肖母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紧紧抓着陈小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她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剩下紧张地张着嘴，像一条搁浅的鱼。
几个年轻护士手脚麻利地将陈小茹从车里扶出来，往平车上转移。陈小茹疼得直哼哼，但意识还算清醒，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配合着护士们的动作。
“慢点，慢点，小心点！”肖父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想帮忙又不敢乱动，急得直搓手，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大爷，您别挡道！让让，让让！”一个小护士被他挤得差点撞到车门上，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肖父这才意识到自己碍事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可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陈小茹，生怕她有个闪失。
护士长推着平车，一路风风火火地往产房冲。她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喊：“家属！家属跟上！办手续！”
肖父和肖母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肖父跑得太急，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幸亏肖母一把扶住了他。
“你慢点！别摔着！”肖母嗔怪道，语气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肖父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珠。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七上八下的，根本平静不下来。
一行人就这样兵荒马乱地冲进了产房。走廊里回荡着护士们的呼喊声、平车的轱辘声、还有肖父和肖母凌乱的脚步声，交织成一曲紧张又滑稽的交响乐。
没过多久，产房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生了！生了！”肖父激动地跳了起来，差点撞到天花板。
护士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走出来，笑眯眯地说：“恭喜，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肖父和肖母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凑上去看。小家伙皱巴巴的小脸，闭着眼睛，小嘴一张一合，可爱极了。
还没等他们稀罕够，产房里又传来一声啼哭。
“又生了？”肖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两个铜铃。
第二个护士抱着另一个婴儿出来：“恭喜，又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肖父和肖母彻底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这怎么还带批发式的？
紧接着，第三声，第四声啼哭接连响起……
“恭喜，还是男孩，母子平安！”
“恭喜，还是男孩，母子平安！”
肖父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肖母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天，我的天……”
护士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惊和喜悦。这阵仗，她们也是头一次见。
终于，在第五声啼哭之后，一个护士抱着一个裹着粉色襁褓的婴儿走了出来：“恭喜，这次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肖父一听是女孩，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复活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激动得老泪纵横：“哎呦，我的小孙女，爷爷可算把你盼来了！”
肖母也凑过来，看着五个孩子，四个孙子一个孙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一样，把她给刮懵了。
整个医院都轰动了，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跑来看热闹。大家议论纷纷，啧啧称奇，都说肖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一下子添了五个娃，还是四男一女，这福气，简直逆天了！
肖父抱着小孙女，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我家小茹厉害吧？一口气生了五个！四个带把的，一个小棉袄！哈哈哈哈……”
那得意劲儿，就差没在脸上写上“人生赢家”四个大字了。
很快，陈小茹被护士们从产房推了出来，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弱得仿佛一片风中飘零的落叶。
肖母抱着刚出生的小孙女，其他四个小子则由护士们抱着，浩浩荡荡地跟在平车旁边。一见到陈小茹出来，肖母连忙迎上去，心疼地握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小茹，你怎么样？受苦了，真是受苦了！”
陈小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声音细若蚊蝇：“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的目光落在肖母怀里的小婴儿身上，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仿佛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肖母连连点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孙女凑到陈小茹面前，让她能看得更清楚些，“你看，这小丫头长得多像你，眉眼简直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陈小茹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的脸颊，指尖传来柔嫩的触感，让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妈，先……先回病房吧！”陈小茹轻声说道，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感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肖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着护士们：“对对对，先回病房，先回病房！小茹需要休息！”
一行人簇拥着陈小茹，缓缓地向病房走去。走廊里，其他病人和家属都纷纷侧目，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产妇大军”，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羡慕。
“哎呦，这谁家媳妇啊，这么能生？一口气生了五个！”
“可不是嘛，四个带把的，一个小棉袄，这福气，真是没谁了！”
“这婆婆也真有福气，一下子多了四个孙子一个孙女，这下可热闹了！”
各种议论声不绝于耳，肖母听在耳朵里，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她挺直了腰板，脸上笑开了花，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