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识我吗?”
赤鎏靠坐在运送水果的货车上,嘴里啃着老板送给她的日落果,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跟在货车旁行走的少年。
少年察觉到赤鎏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自己头上带着的帽子,然后低声询问着。
听到少年的话,赤鎏眯了眯眼。
“不认识,只是觉得你和我的一个弟弟长得有些相似。”
“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缘分呢。”
少年冲着赤鎏露出一个笑容。
“....啧。”
看着少年那带着羞涩的笑容,赤鎏收回视线,看着手里啃了一半的日落果。
看来自己一开始那个不好的预感是真的。
“我们车队是专门运送水果的,这趟是要把这些水果送到大巴扎那边的。”
车队停在了须弥城门口,车队老板正将手里的通行证交给守卫核查,嘴里还交代了自己进城之后的目的。
守卫低头仔细检查了之后,将老板的通行证还了回去,将目光落在了那两个容貌艳丽的人身上。
“他们两个也是你们车队的?”
老板听到守卫的话,也回头看了一眼赤鎏和少年,脸上带着笑容的冲着守卫点了点头。
“是的是的,我们都是一起的”
“行吧,你们进城吧。”
守卫也没有继续询问,挥了挥手让车队进城。
「花神诞祭」刚刚过去,再加上诸多贤者们都被关押起来,现在是「小吉祥草王」安排的代理贤者艾尔海森大人暂时负责整个须弥的事务。
整个城池的守卫也被大风纪官们暂时接管了过去,大风纪官赛诺大人要求他们要掌握这段时间进出城的情况,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不过须弥本就是「智慧」的国度,有许多外来人都想加入,所以也不需要很严厉,只需要大致盘问一下只想大致情况就行。
大巴扎内
“好了,我的水果摊就在这里。”
老板将车队运来的水果整理放好在货架上,微微偏头看了眼自己带进城的两人。
赤鎏明白老板的意思,向老板道了一声谢之后往一旁的美食小摊上走去。
少年看着赤鎏离开之后,拉了拉自己的帽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老板提出自己的请求。
“老板,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不需要工钱的。”
“.......”
老板打量了少年一眼,沉默了一下之后点头答应。
“行吧。”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已经离开水果摊的赤鎏在小摊旁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点了几样小吃之后就靠坐在位置上,杵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往嘴里塞点吃的,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站在水果摊面前东张西望的蓝衣少年。
“真的好像啊。”
赤鎏自从那日与钟离谈话时得知「大慈树王」时期的历史已经被世界树篡改成「小吉祥草王」的。
而且知道被篡改记忆的只有提瓦特大陆本土人。
至于她的记忆为什么没有发生变化,钟离暂时还不清楚原因,而她也并不在意这一点,因为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发现自己的认知和这个世上的历史有出入,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荧作为降临者,不被世界树记录的存在,她是否还记得「大慈树王」。
赤鎏在自己房间里思考了很久,直到香菱生日那天才走出房门。
在陪一群孩子给香菱过了生日之后,她本来打算带着浮舍和魈一同来须弥,验证一些心里的猜测,但是在出发前夜,老爷子不知为何突然找了他们聊了一会儿,第二天两人就改变了想法主动提出要留在璃月。
虽然有些突然,但是赤鎏还是尊重他们的意见,自己按照原计划出发。
结果她刚从层岩巨渊抵达化城郭没多久,就遇到了一场非常突然的瓢泼大雨。
刚打算从尘歌壶里拿雨伞,就看到路上有一队运送水果的车队。
车队的老板运送水果途经化城郭,正巧遇到了被雨淋湿的她,于是非常热情的邀请了她上车避雨。
而那个蓝衣少年也是老板邀请避雨时遇见的。
说实话,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赤鎏是有些惊讶的,要不是因为说话的语气和截然不同的性格,她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散兵,因为那个少年的长相与散兵简直一模一样。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巴尔泽布是不是做了两个一样的人偶?
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的。
当初造散兵就是为了承载神之心,但是因为发现散兵产生了自己的意识,她才放弃了他,不可能明知不行又造了一个。
赤鎏看着蓝衣少年的身影有些纠结。
要不要再试探一下?
就在赤鎏纠结的时候,一黄一白的两道身影出现在赤鎏的眼里。
“她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
因为赤鎏坐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荧和派蒙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看到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赤鎏放在桌面上的指尖敲击着桌面,视线在荧和那个少年身上划过。
或许她可以借助荧的帮助。
赤鎏斟酌一番后端起了桌上的一盘枣椰往荧那里走去。
“两位要来一份枣椰吗?”
“不用,谢......”,正在低头思考的荧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就看到端着枣椰面带笑容的赤鎏,“赤鎏!”
“赤鎏——”
被派蒙扑了满怀的赤鎏,将手里的盘子递给荧,揉了揉派蒙毛茸茸的脑袋。
“在想什么呢?来半天了也不见点吃的,是不是没钱啦!”
赤鎏单手抱着派蒙,用空出的手揉了揉荧柔顺的发丝。
“没有,就是荧在思考问题呢。”
派蒙扒拉了一下自己被赤鎏揉乱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你头发是不是长长了?是要留着还是要剪了?”
“剪了吧,头发长了不好打理。”
派蒙嘴里回答着赤鎏的问题,伸出手扒拉了一颗赤鎏端过来的枣椰吃进嘴里,有些郁闷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不只是我的头发,荧的头发也长了呢,我们昨天还说找机会把它剪了。”
赤鎏的视线也落在荧的头上。
“头发是有些长了。”
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拽着赤鎏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些郁闷的开口。
“赤鎏,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但是一到关键的地方我就想不起来。”
“那件事很重要吗?”
“很重要。”
荧点了点头。
“方便说给我听听吗?或许我能够帮帮你?”
“就是关于「散兵」的事。”
荧边说边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赤鎏。
“「散兵」?”
赤鎏脸上也配合的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
“你也不记得「散兵」了?就是世上曾经有一个名为「散兵」的个体,他是雷神的造物,以人偶之身流落人间,经历他以为的「三次」背叛之后开始在流浪.....最后他妄图靠着一颗神之心登上神位,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最后他利用世界树消除了自己存在的痕迹,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
荧双眼盯着赤鎏,缓慢的将关于「散兵」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利用世界树,消除了自己存在的痕迹?...这不可能吧...?这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赤鎏自己都能听出自己话里的不解。
荧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僵。
虽然她目前已经知道钟离是「岩王帝君」,也知道赤鎏是曾经建立璃月的众仙人之一,是岩之神的女儿「瑾祎殿下」,但是她们并没有放在明面上说开过啊?
赤鎏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在装傻吗?
“.....我的意思是,解读世界树的权柄不是「智慧之神」才有的吗?你口中的那位「散兵」他为什么能够做到?”
“.....赤鎏我能跟你在确认一下吗?”
“确认什么?”
“.....就是我们之前在蒙德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倾奇者」你还记得吗?他就是「散兵」...”
听到赤鎏刚才补充的话,荧突然想尝试一下赤鎏是否还记得「散兵」的存在,虽然她也觉得这样的希望也太过渺小。
尽管赤鎏是神明之子,可是「纳西妲」还是须弥的神明呢。
但是她还是想赌一下,赌纳西妲是一个新生的神明,她的实力不太强,所以认知被世界树篡改过了,但是赤鎏可是千年前就存在了,她的认知或许没有被篡改成功?
赤鎏在荧满怀期望的双眼里摇了摇头。
“......很抱歉,我的记忆里的确没有你说的那个「倾奇者」。”
听到赤鎏的回答荧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好吧,是她想当然了。
神明怎么都强过神明之子才对。
就算是之前打散兵的时候,也有很大一部分纳西妲的原因才能够赢下那场斗争。
“其实派蒙也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但是纳西妲却证实了荧说的那个「散兵」之前确实存在的现实。”
坐在赤鎏怀里的派蒙靠近赤鎏的耳朵小声的替荧解释着。
“纳西妲?她是谁?她还记得那位「散兵」?”
赤鎏记得「赤鎏」这个身份不知道「纳西妲」就是「小吉祥草王」的。
“就是「小吉祥草王」啊。”
“纳西妲吗?确实比布耶尔好听。”
“布耶尔?”
“「智慧之神——布耶尔」”
听到赤鎏的话,派蒙瞬间明白。
“我懂了。”
看到荧失落的样子,赤鎏想了想还是给她提了个醒。
毕竟她借助留给纳西妲的那枚摩拉也知晓了「大慈树王」利用「纳西妲」在世界树删除她的经过。
因为「大慈树王」也借用那枚摩拉跟她道了别。
“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说法有些问题吗,你说那位「散兵」利用世界树消除了自己存在的痕迹,但是就我刚才说的,操控世界树不是「布耶尔」的权柄吗?”
荧有些郁闷的剥了一颗枣椰塞进嘴里。
“纳西妲说,是因为他险些成为了须弥的神明,所以也拥有了一些神明的权能,能够改写世界树中的记录。”
从赤鎏怀里出来的派蒙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
赤鎏:....行吧...带不动了...
“!”
一旁坐着的荧突然站起身,把派蒙吓一跳。
“你怎么了?”
荧刚想开口,突然视线在赤鎏和派蒙身上看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还是重新坐下。
“.....没什么...”
“好吧,那我去要杯饮料。”
派蒙晃晃悠悠的往老板所在位置飞去。
赤鎏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摩拉,眼角瞥了一眼少年所在的水果摊。
看来是真出问题了,她早就告诉过他遇到事情不要冲动,结果她才离开没几天就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不过.....
现在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呢?
“喂!喂等等——!”
水果摊老板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赤鎏拨动摩拉的动作一顿。
有办法了!
赤鎏坐在荧身边,视线在周围打量了一圈。
“说起来我好久没有来须弥了,还挺想念这边的美食,不如你去那边那个水果摊买点水果,我去买点其他吃的,咱们先在这里吃点小吃,等吃一些之后再去饭店吃饭怎么样?我看看,这周围还有什么呢?那边有烤肉,有点想吃烤肉了,要不我去买点烤肉?”
听到赤鎏的话后,荧点头答应下来,结果刚站起身往水果摊走去就呆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
赤鎏装作不解的看向荧。
“不是买水果吗?”
荧收回盯着水果摊的视线,抬头看向满脸温柔的赤鎏,触及到赤鎏眼底的不解后缓慢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就是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
买饮料回来的派蒙刚好听到这句话。
“那个人....就是散兵。”
“啊!?你刚才不是说他已经借助世界树把自己的存在给消除了吗?他现在怎么又出现了?”
派蒙直接左顾右盼的。
荧的视线在赤鎏脸上划过,然后伸出手指了指站在水果摊前的那个正跟老板说话的蓝衣少年。
“他就是「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