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一位坐在高位的老人,抬手找来一位捧着木盒的小厮,对着坐在下首的林时道:“拿着。”
林时瞧了木盒一眼,有些为难的看向老者,道:“这是什么?”
“手镯。”
闻言,林时觉得这里面大抵真是一个手镯,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手镯这么简单,肯定有其他的含义,要不然向来不正经的上官靖能哄着自己过来大厅?
用手肘顶了一下旁边挨着自己坐下没个正行的上官靖,眼神示意他:给我婉拒了!
收到林时的眼神示意,上官靖笑笑没说话,伸手绕过林时将木盒拿在手里打量一番,朝着上座的老者道:“叔公此番倒是有心了。”
闻言,老者脸上的笑意更盛,笑骂一句:“叔公给你娶进门的妻子送礼,你倒是成了我的叔公似的。”
听到这调侃的话,林时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老者,好奇这人怎么不正经骂一下目无长辈的上官靖?
上官靖瞧出林时的心思,不顾及着老者,贴着林时的脸颊耳语道:“娘子是想看叔公训斥夫君吗?”
小心思被看透的林时,一想到之前那两个晚上将上官靖惹怒之后的下场,顿时心虚的眨眼睛,抵死不认道:“没有啊,你不要冤枉我!”
“阿时啊,撒谎不是一个好习惯。”
闻言,林时冷哼了一声,随后仰头朝着上官靖讨好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喜欢吃橘子吗?要不待会你在府里等着,我出去给你买一些橘子回来。”
瞧着眼前人眼里的狡黠,上官靖轻笑道:“阿时,动什么坏心思,这么高兴啊?”
说着,上官靖将木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伸手就去掐林时脸颊上的软肉。
“阿时,别动什么心思,这个时令可没有橘子。”
闻言,林时有些失落的打掉上官靖做乱的手,骂了一句:“滚!”
说完,扭头眼巴巴的看着上首一言不发的“叔公”,负荆请罪道:“叔公,你瞧上官靖他在你跟前这般无礼,不如叔公好好管教一下上官靖这个晚辈?”
话音刚落,林时腰间就被掐了一把,不是很疼但是警告意味十足。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上官靖就阴郁道:“阿时买不了橘子,就告状是不是?”
切!有状不告是傻子!
林时用撞了撞上官靖,随后眼巴巴的盯着上首的老者,催促道:“叔公,上官家有没有家法,就是目无尊卑然后拿藤条打人那种?”
好好打一下上官靖,他压了我整整两回!
两回!
其中还有一回是下药!下春药!
弄死上官靖!
给我报仇!
迎着林时期待的视线和他伸手眼含笑意的上官靖,老者捋了一下胡子,朝着林时摇头道:“往日,靖儿、家主都是往老夫身上扔血淋淋的人皮,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好很多了。”
说着,老者还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上官靖,见他眼里笑意更盛,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这个侄儿的心思最是难测。
如今瞧着倒真是找了个心上人回府里供着,一改往日那个阴郁可怕的鬼模样。
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这个心上人倒是个男儿身,不能生儿育女!
唉!算了,能把人不人鬼不鬼的侄儿变成一个正常人,倒也算不错了。
听着老者这话,林时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叔公,这府里头当真没有一个人能对上官靖行家法的吗?”
瞧着上官靖微变的脸色,老者非常上道的问:“侄媳妇,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那么执着让自己的夫君受家法。”
林时:“……”
嘶!
这个有点难说。
总不能说我一个大直男不想被你家侄儿压在床上吧?
再说了,如今都跟上官靖拜堂成亲了,说不想做那档子事,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在先。
事实上,也的确是自己无理取闹在先。
突然,满脑子都是死结的林时突然灵机一动,立马说道:“叔公,你有所不知,我自从嫁进上官府之后,瞧着府里头总是冷冷清清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老者瞧着林时身后脸色一下子冷下来的上官靖,一下子来了兴趣,略带怂恿道:“哦,侄媳妇此话何意?”
闻言,林时立马激动道:“叔公难道没发现府里头少了几个人吗?更准确来说,是少了几个小孩,要是家主能添个一儿半女的,这府里头倒是热闹不少!”
林时瞧着一脸意味深长的老者,继续往下说:“叔公,你瞧若是家主膝下能有个一儿半女,也算是上官家后继有人了。”
“叔公,你瞧,家主也大婚了,要不叔公把把关给家主找几个——嗷嗷嗷嗷嗷”
“别掐了!嗷嗷嗷嗷痛痛”
林时实在是受不住了,伸手死命打掐住自己腰不肯放的手,扭头瞪着一脸不高兴的上官靖,怒道:“你给我放开!”
上官靖丝毫不顾拍打自己的手,阴森道:“娘子要不要考虑收回刚刚那番话?”
林时向来嘴贱没边,呛道:“给你这个管不了下半身的发情畜生纳妾,你还不乐意了,你是不是——嗷嗷嗷嗷嗷嗷我收回刚刚那番话!”
“我刚刚什么话也没说过!”
话音刚落,腰间那双掐人贼痛的手终于离开自己脆弱的腰了,林时顿时就痛的倒吸一口凉气,朝着上官靖劈头盖脸就骂:“纳妾你都不乐——不说了!”
一瞧见上官靖又往他腰间伸手,林时立马改口示弱。
开玩笑滴!他都不用翻开衣袍都知道自己腰上那块肉都被掐红了,说不定还掐成淤青了!
死断袖——等会,林时脑瓜子艰难的转了一下,吼道:“我说的给你纳妾,纳的是男妾又不是姑娘家,你以为我不懂你吗?你掐我干嘛?不能问清楚再掐吗?”
话音一落,林时就瞧见上官靖一下子又冷下来的脸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天天冷脸,我又没欠你钱!!!
“娘子,纳男妾也不行!娘子忘记为夫说过什么了吗?”上官靖脸色阴郁的瞪着林时。
林时哪里记得住上官靖说过什么,还不如问他记没记住昨晚上吃的是什么好一点。
原本想要当聋子和哑巴,当作没听见不说话的,可是迎着上官靖吃人的视线,林时只能心虚道:“你一天天说这么多话,谁记得你说了那句啊?”
“娘子,为夫可说过此生只有娘子一人,要与娘子白头偕老、缔结一世良缘的!”
上官靖咬牙说完,又恶狠狠的瞪着林时:“娘子还要给为夫纳妾吗?”
瞧着这样子可怕的上官靖,林时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官靖这么反对纳妾,只好装傻道:“纳妾?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纳妾?你不要冤枉我!”
上官靖咬牙道:“还装傻?”
林时恶狠狠的推了一把上官靖,从凳子上蹦起来,怒道:“我刚刚不是听你的话收回那番话了吗?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瞧着倒打一耙的人,上官靖一下子就笑了,彷佛冰山融化一样笑得令人着迷。
不过这个笑落在林时的眼里就是:今晚又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