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剧毒,无药可医。
听着太医下的结论,谢衡看着床上一直无意识往外吐血的林时,头脑一阵恍惚。
见状,慧持大师也低声叹气。
“拖下去,全给我杀了。”谢衡红着眼睛发狠道。
“去给孤换一批太医。”
话音刚落,十几名太医顿时求饶:“陛下,饶命啊!”
惶恐不安的太医被进来的宫中侍卫全部捂住嘴巴拖下去了。
路上已经听闻了自己同僚被处死消息的太医,一进来就顶着谢衡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睛颤颤巍巍的行礼,惶恐不安的走到林时跟前,看着吐血不止的人,神手把脉,脸色顿时一变。
为首的太医示意其他的同僚上前,一一把脉之后,全部跪倒一片。
谢衡抱着已经不吐血的林时,冷声道:“各位若是能治好他,孤必有重赏,若是治不好可就性命不保。”
闻言,太医两两相望,为首太医道:“臣等无能。”
谢衡:“拖下去,杀了。”
侍卫再一次上前拖走了求饶的太医。
眼见要再招一批太医的谢衡,一旁的慧持大师道:“陛下,老衲掐指一算……”
谢衡看向慧持大师,眼神阴冷而无声。
“林施主此劫无解。”
说完,慧持大师低头不语等候谢衡的审判。
许久,谢衡才道:“天命在朕这,阿时本就是我的,为何?”
“陛下,听老衲一言,万事万物均有定律,前世之事陛下已经知晓,命运不过是重复而已。”
“即使林施主在上官施主那儿也会离世,在陛下这也会跟前世一样。”
谢衡:“那为何大师此前从未跟孤说起过。”
慧持大师沉默半响,才道:“老衲一直跟陛下说,一切都会归位的。”
“林时因为毒杀江宁而被陛下赐死,江宁也终究会死在宫里。”慧持大师恭敬道。
谢衡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林时,恶狠狠的看着眼前算计了他的慧持,突然大笑:“国师大人,果真是机关算尽,无所不用其极啊!”
“当初将他送到异世去的,是国师大人。”
“如今要他死在皇宫里的,还是国师大人。”
“他若不是,孤必取他的项上人头!”谢衡死死顶着慧持大师,带着滔天的恨意道。
慧持大师适时道:“两世之缘已经尽了,施主往生定会一生康健、喜乐无忧。”
谢衡红着眼道:“他还有多久的时日?”
“三日。”慧持大师掐指一算道。
谢衡固执道:“好。”
短短三日,谢衡利用原先王府的情报网,搜罗了全熠朝最有名的神医,派各地驻守的暗卫和情报人员将人绑上马车,快马加鞭送到皇宫中。
可是每一个都无法解此毒,甚至有些不惧皇权的神医指着谢衡的鼻子大声痛骂其土匪行径,对此谢衡冷眼相待,最后还将谩骂他的人送了回去。
三日之后,林时于一个深夜气绝于床榻之上。
守在床边的谢衡第二次体会到了痛不欲生的滋味。
前世江宁吐血而亡,他不在,初闻噩耗当场晕厥。
今生林时悄无声息的死去,他守在床边,只是麻木的伸手去探气息,面无表情的吩咐宫人准备葬礼。
史书记载: 建兴元年春,帝发妻江氏薨于宫中,谥号“康乐君后”,葬于皇陵。帝大恸,闭朝三日,举国哀悼,白挂三日。
——
边疆。
萧濯正在和下属商议军事,一名小兵跑进来,道:“报,外头有人找将军。”
闻言,萧濯背着手回头,中气十足道:“谁啊?”
小兵面露疑惑,道:“不知。”
萧濯:“是男是女?”
“不知。”
话音刚落,庭院里头的一众将领顿时笑出声。
笑骂道:“不分男女?奇怪了!”
萧濯也憋笑道:“赶出去,小心是敌人伪装。”
说着,萧濯跨坐在座位上,举起酒碗一口闷,朝着下属道:“商议暂放一边,年关将近,放松一下。”
“老规矩,猜拳,一半喝酒,一半原地待命啊。”
话音刚落,下属顿时磨拳檫叫、跃跃欲试。
见状,小兵出去了。
不一会儿,小兵又进来,面露疑惑,靠近萧濯耳语道:“将军,那人让属下传话将军,说是路边小花甚是美丽,若是将军不见,势必要踩着路边小花的头,痛骂几声。”
路边小花?
江小花。
林时!
萧濯心中一惊,面色平静,朝着小兵道:“倒是一个有趣的人,本将军还是亲自出去会一会。”
说着,不顾众人的挽留,看着喝酒的人道:“尽兴啊。”
看着另一半猜拳输了没酒喝的人,冷声道:“废物。”
转身利落离去。
一出庭院,连忙加快脚步直奔大门。
瞧着跟穿着破烂衣裳、头发乱糟糟,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臭味的人,萧濯先是一惊,随后逼近乞丐模样的人。
毫不客气的伸手撩开挡住面目的长发,一张黑乎乎的脏脸映入眼帘。
萧濯:“……”
但看面的轮廓,萧濯冷声道:“你不是林时,你是谁?”
听着声音全部冷下来的人,林时心想记的好兄弟的脸长什么样子,却认不出主角受的脸!?玩呢?
“是我,林时的魂魄,江宁的身子。”林时压低声音道。
闻言,萧濯心下一惊,随后一把将人扛在身上。
“你干嘛!?有病啊!?”林时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痛骂道。
萧濯眼里闪过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在林时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圈,道:“先把你刷洗一番,看看长的好不好看先,若是好看就留下来……做过小厮。”
林时:“……”
没有危险的时候,兄弟最不靠谱。
庭院中的将领,见自家将军一出去就扛了一个——乞丐回来,顿时起哄道:“将军,哪来的乞丐啊。”
林时:!?你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这叫做伪装懂不懂!?一群low货!
闻言,萧濯笑道:“以前的风流债,如今家道中落,投奔本将军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一院子的将领顿时挤眉弄眼的哄笑道。
闻言,林时伸手死死的掐了一把萧濯的后背。
“嗷!”
“羞了,恼了,你们莫要再闹了。”萧濯假惺惺的阻止下属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