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格斯出差离开后,白昭昭睡觉格外不安稳。
直至半夜,好不容易生出一点困意,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却恍惚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正死死盯着自己。
白昭昭揉了揉眼睛,隔着床头的灯光半眯着眼看过去。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她不确定道:“……安格斯?”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啦?”
男人没有说话,垂着头,任由那凌乱的发丝遮挡住他的双眉眼,一双眸子隔着发丝紧紧盯着她。
白昭昭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唔——”不等她坐直身体,一股力突然将她压回床上。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发丝垂下,此刻白昭昭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
跟之前的模样相比变化了不少,肌肤几乎没有一丝一毫血色,一双猩红的眸子下,艳红的唇内露出明显的獠牙,像是幽幽暗夜的使者,阴翳又恐怖。
冰凉的手划过肌肤,慢条斯理地游离到她的后颈,像是柔软的爬行动物在身体上攀爬,带来阵阵惊悚的凉意。
白昭昭呼吸一滞,“你怎么……”
安格斯突然一笑,唇角缓缓勾了起来,那对獠牙越发明显。
他没有给她问出话的机会,勾起女孩的脖颈,俯下身子张开唇咬向她的脖颈。
凸出尖牙霎时间刺破肌肤,血液喷涌出来。
“疼——”
刺痛袭来,白昭昭脸色霎时惨白,额头冷汗涌出,眉头紧紧皱起来。
“安格斯……”
她红着眼圈,手用力的拍打着男人,泪水如掉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划下来,将枕头氤氲出一片深色,
“你怎么了,好疼……”
“松开我……真的好疼——”
可是男人像是失去了对外感知的能力,任由她怎么拍打也没有反应。
血液一点点流失,白昭昭的脸色越发的惨白,拍打的动作越来越轻。
“……安格斯。”
女孩手摸上他的脸,泪水顺着眼尾滚下留下一道泪痕。
男人终于停止了吞咽,收回牙齿,猩红的眸子闭了闭,眼底多了分清明。
可在下一秒,瞧见了身下女孩这般模样。
安格斯嗡的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他看着女孩还带着血痕的脖颈,手指触碰到唇边的湿意,在看见手指上鲜红的血液时,一向处事不惊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他颤抖着手想要触碰女孩的脸,手伸到一半看见女孩疼痛颤抖的身体,那只手再也不敢前进半分。
猩红的眼睛僵硬的转动,解释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无力。
“宝贝,我,我……”
白昭昭红着眼睛,抽噎着朝他伸手,“安格斯,我要抱抱。”
安格斯动作僵硬的将她抱在怀里,女孩身上的血液也弄脏了他的衣服。
看着那白皙脖颈上那一刺眼的痕迹,他眼底闪过痛楚和悔恨。
“宝贝对不起,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白昭昭窝在他的怀中,脸颊蹭着他的衣服,声音闷闷的。
“安格斯,我头好晕,好难受——”
安格斯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他迅速站起身朝外走。
“宝贝乖,我去找医生。”
“很快就好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嗯……”白昭昭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手指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意识渐渐模糊,闭上了眼睛。
安格斯只感觉胳膊一沉。
“宝贝——”
“昭昭!!!”
“巴利特,快去找医生!”
一阵慌乱过后,医生也被巴利特送离。
此刻房间只有安格斯和白昭昭二人。
男人拿着湿巾将女孩脸上的泪痕擦去,又擦了擦她的手,望着女孩苍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一层冰霜包裹,很冷很冷。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身体格外疲惫,白昭昭缓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房间内一个人也没有,她喊了两声,女佣很快推门进来。
白昭昭抿了口女佣递来的温水,问道:“安格斯呢?”
“这个……”女佣迟疑了一会,道:“抱歉夫人我不清楚这些,想来主人应该很快回来。”
白昭昭点了点头。
待女佣走后,她靠着床头静静的坐着,阳光照进来打在那头柔软的发丝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睫毛卷翘纤长颤巍巍垂着,苍白柔软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是被暴雨摧残后的需娇花,脆弱又美丽。
“安格斯。”白昭昭扭头看向窗外,声音还带着刚醒后的疲倦,沙哑又无力,
“你要不出来,那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男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床头,单膝跪在那。
“昭昭,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白昭昭扭头看向他,却又在下一秒移开视线。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怕你害怕我,我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让你受伤了。”男人低低地垂着头。
“所以……如果我不找你,你是要打算一直躲着我吗?”
白昭昭仰头看向他,唇色发白,声音娇软却又不失力量。
“你之前说的,出差回来告诉我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不会,我不会一直躲下去,我只是怕你害怕我才躲起来。”
安格斯低头,手指抓住她的衣袖紧紧攥住,没敢碰触她的手。
“我原本想在回来后将我的身份告诉你,昨晚的事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卑微的祈求,“不要害怕我好不好,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白昭昭对上他的眼。
安格斯眼底冒出微亮的光,抓着女孩袖口的手越发用力。
却在下一秒看见女孩抬起手,挣开他牵着她衣袖的那只手。
手指脱离了那片布料,心脏似乎也跟着空缺了一块,钻骨的疼。
安格斯眼底的光灭了,脸上的血色紧跟着褪去。
却在下一秒看着女孩牵起他的手。
他听她疑惑的问道,
“安格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怕你呢?”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