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望着霍淮景沉寂如夜的面容,连忙补充道:“你放心,外界所传与你无关,只说是被某位年长者包养,用的是陈伯的照片,丝毫未提及你。”
霍淮景的耳畔,那句“与你无关”如同寒冰,直击心房。
他眼神骤冷,逼视着清棠:“你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清棠强压着内心的波动,再次耐心解释,字斟句酌地划清界限。
然而,这份清晰的切割,却点燃了霍淮景压抑的怒火。
“与我无关,那与谁有关?吴飞?许晋泽?还是霍林?”
清棠一怔,未及反应,霍淮景已继续质问道:“吴家如此帮你,你给了吴家少爷什么甜头?你们有染?”
此言一出,清棠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这个阴郁的男人:“你这话何意?”
“何意?清棠,你一贯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初接近我不也是为了利益?”
“现在找到更好的了?又去招惹他人?你确定吴家比我更有势力?霍林能保你一世安稳?”
“信不信,我一句话,吴家在南城消失,霍林从你世界蒸发?”
霍淮景的话语冷冽刺骨,令清棠全身战栗,唇角不由自主地颤抖。良久,她才稳住情绪,抬头直视霍淮景。
此刻,他眉宇间的寒意,仿佛将清棠置于冰窖,全身颤抖不已。
她竟忘了,霍淮景这样骄傲的人,怎能容忍被忽视?
她只是不想无辜之人因她受累。
深吸一口气,清棠心中那丝窃喜化为乌有,她冷漠地注视着近乎失控的他。
“霍总,请放心,我清楚自己的位置,与他们无任何瓜葛,勿将无辜卷入。”
霍淮景却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清棠眉头紧锁。
“心疼了?”
清棠坦然道:“心疼?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警告过你什么?我的话你当作耳边风?让你远离那人,你呢?”
清棠沉默以对,心中的希望与喜悦,随着霍淮景的冷言恶语,渐渐消逝。
童稚的话没错,她与霍淮景本就属于两个世界。
她不应幻想踏入霍淮景的世界,而她的世界,霍淮景亦不屑涉足。
霍淮景见清棠沉默,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想。
“默认了?”
清棠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的目光:“默认什么?我早说过,是你不信!”
“如何信你?你让我凭什么信你!”霍淮景几乎是咆哮而出,清棠不解,为何小事一桩,他却大发雷霆。
难道,是真正在乎,醋意横生?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清棠摒弃,霍淮景向来自负狂妄,怎会吃醋?不过是恼于自己损害了他的颜面。
她从未在外以霍夫人自居,因为她深知,那位置不属于她。
“霍总如此动怒,是醋意吗?”清棠语气平淡,脸上还挂着一丝讽刺的笑容。
霍淮景眼中,这笑是对他的蔑视与嘲笑,他愣住了。
吃醋?怎么可能!
霍淮景冷笑,那笑容让清棠背脊发凉。
“吃醋?清棠,你以为你配吗?”
尽管这话听过多次,清棠心中仍是一阵刺痛,她侧过头,避开霍淮景冰冷的目光。
“我有自知之明!”
霍淮景冷哼:“委屈了?所以找别人帮忙?”
“没有!”
霍淮景眉头紧锁,最厌烦清棠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她凭什么不在乎。
是因为讨厌自己吗?
想到清棠表面顺从,内心却恨不得他消失,霍淮景心如刀绞。
她有何资格讨厌、恨他?
该恨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清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的一切是谁给予的!”
“别惹我不悦,桑景园我随时可收回,你母亲的医疗费也可随时终止!”
清棠瞳孔微缩,从震惊到厌恶,最终归于死寂般的妥协。
是的,霍淮景是她的金主。
她怎能让金主不悦?
绝不能!
从结婚至今,他们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
她没有发言权,没有选择权,只有无尽的忍耐与妥协。
清棠不敢想象,若有一天无法忍受,她与霍淮景的结局会是如何!
“我明白,不会再有下次!”
霍淮景一愣。
“明白了?”“不会有下次?”
平时不是伶牙俐齿吗?
为何不争辩,为何不质问他凭什么停掉母亲的医疗费,凭什么收回桑景园。
他们是夫妻,财产应共享!
法律层面,他无权如此。
“清棠,你如此厌恶我?”
霍淮景突然咬牙切齿。
清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一愣,下一瞬,霍淮景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猛地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粗暴而占有,清棠感到嘴唇麻木,仿佛空气被抽离,窒息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糟糕透顶,她挣扎着,慌乱中,一巴掌拍在了霍淮景脸上!
瞬间,空气仿佛凝固,清棠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和心跳。
霍淮景未料到清棠会打他,嘴角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迹,一脸阴沉地瞪着清棠!
清棠被吓得连连后退:“我……我不是故意的!”
“滚,别让我看见你!”
霍淮景的冷言冷语让清棠久久回不过神。
霍淮景要她滚?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母亲的医疗费会停吗?
桑景园会被收回吗?
他还会帮她复仇吗?
清棠满腹疑问,霍淮景已返回卧室。
她急忙追上去,苏振国还未受到应有惩罚,桑景园不能失去,那是她和母亲最后的寄托。
清棠急促地敲着霍淮景的门,紧张地解释:“霍总,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打你的!”
“滚!”霍淮景的怒吼穿透门扉,即便隔着一道门,怒气依旧不减。
清棠不敢再添油加醋,黯然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霍淮景早早醒来,反思昨晚的言语确实过分,但怒火中烧时口不择言。
特别是想起清棠那泪光闪烁却强忍不哭的样子,霍淮景愈发后悔。
罢了,他认输,他拿着在h国为清棠准备的礼物下楼。
意外的是,餐桌上并未见到她的身影,这个时间她应该下来用餐了。
“梅姨,她在哪?”
梅姨见到霍淮景,略显惊讶:“霍总,您回来了!”
霍淮景淡淡点头。
“叫她下来吃早餐,都什么时候了!”话音刚落,霍淮景忽又改口:“算了,我自己去!”
这次,他亲自屈尊,清棠该庆幸了!
霍淮景步入清棠的房间,门推开,空无一人,床铺整洁。
人呢?
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