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连树苗的根都快被你弄断了,这怎么成活得了。”
霍淮景没接话,自顾自转到一旁,认真地挖起坑来。
一身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裤,在田间劳作的画面虽有些违和,却出奇地帅气。
清棠递给段彦许手套和围裙,随后走向霍淮景,伸出手欲接过他的铲子:“我来吧。”
“不用,我能行。”
清棠叹了口气:“霍少,你真不必这样。”
“为我媳妇效力,不丢人。”
一听见“媳妇”二字,清棠脸颊微红。
这家伙开窍了?
话说得还挺撩人。
这份略带尴尬却又微妙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被段彦许冷冷的一句打破:“还媳妇呢,结婚证怕都是假的吧。”
这话犹如冷水当头浇下,让清棠瞬间清醒。
她收敛起笑意,淡淡道:“霍少,你到底意欲何为?如果是为了之前的误会道歉,我接受,你可以离开了。”
霍淮景面色一沉。
离开?岂不是成全了他俩的你侬我侬?
做梦。
想到霍影的话,霍淮景压下怒意,柔声道:“我只是想帮你,没别的。”
“悉听尊便。”
清棠径直走向段彦许,一同清理起墙边的枯草。
霍淮景看着他们偶尔交头接耳,女孩脸上洋溢着浅笑,不知是因热还是其他原因而双颊绯红,看得他心里莫名烦躁。
不就是除草嘛,谁不会。
他起身,也跟在两人后面除起草来。
段彦许瞥了他一眼,颇为无奈。
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竟也有这般厚脸皮的时候,真是跌破眼镜。
霍东进正好撞见自家总裁戴着红围裙在地里除草,震惊不已。
这,这是啥情况?
“霍,霍少。”
他难以置信地试着唤了一声。
这肯定不是自家总裁,总裁怎么可能在这除草?
不可能,绝不可能。
霍东在心中默念。
然而霍淮景抬头的那一刻,霍东意识到,一切不可能都有变为可能的时候。
霍淮景淡然道:“去把车洗干净,全是泥。还有,衣服拿屋里挂好。”
霍东回过神,连声应道:“哦,好的。”
“那个,少主,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洗车就够了。”
“好,那我去了。”
说完,霍东开车向铁门驶去,恰好遇到一部炫目的红色敞篷车驶入。望见驾驶座上的男子,霍东立刻正色。
他降下车窗,探头问章程:“章公子此行所为何事?”
章程抬眼笑道:“霍特助,午安啊,您这是要出门吗?”
霍东点点头,章程随即挪车让路。
“霍特助慢走。”
“章公子,还没说您为何而来?我没记错的话……”
不等霍东说完,章程打断:“是桑桑让我来帮忙种树的。”
霍东心生疑惑,这两人何时关系好到上门帮忙了。
正当霍东疑惑之际,一辆黑色奥迪也驶来。
难道也是来帮忙的?
霍淮景见清棠对他爱搭不理,心中郁结,心生一计,手中的镰刀轻轻抬起,面无表情地割向自己的手指。
顿时,一股剧痛让他倒抽冷气。清棠闻声侧目:“你怎么了?”
霍淮景淡淡道:“没事,手不小心划到了。”
清棠闻言急忙上前:“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到枯草上的血渍,她神色凝重起来,连忙握住他受伤的手,用纸巾包住止血,但伤口似乎颇深,血仍未止。
段彦许走来,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清棠简短回应:“受伤了。”
段彦许冷笑:“这一招玩两遍,霍少难道也黔驴技穷了?”
霍淮景甩开清棠的手:“不用管。”
“怎么不管,血都止不住了,先去凉亭。”
她再次拉起霍淮景的手往凉亭去。
“你坐好,我拿急救箱给你处理伤口。”
霍淮景握住她的手腕:“不用,小伤。”
清棠神情严肃:“你能不能别再闹我了,上次被打是这样,现在受伤也是……”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清棠叹气:“不管是不是故意,先处理伤口,别感染了。”
霍淮景面色冷峻:“没必要。”
“你小孩子脾气啊?还闹别扭?”
霍淮景抿唇不语。此时,吴飞、潼稚与章程到来,潼稚高声喊:“桑桑,我们来了!”
清棠转向他们:“稚稚,麻烦你帮我拿急救箱过来。”
“谁受伤了?”
“先拿过来再说。”
霍淮景执拗得厉害,死活不松手。
不一会儿,潼稚拿着急救箱过来,见到霍淮景的伤口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急救箱来了。”
“帮我打开。”
潼稚应声打开,取出清棠所需的物品置于石桌。清棠站起身,准备用碘伏给霍淮景消毒。
潼稚贴近她耳边低语:“霍少身上的伤,你干的?”
“不是,你先帮吴飞他们。我忙着呢。”
“他不用管,你那个朋友倒是要留意。”
“他是来帮忙种树的,不用理会。”
“那我去安排他们做事。”
“先让他们看设计图,你解释一下,简单得很。”
潼稚走后,清棠用碘伏对着霍淮景的伤口轻轻喷洒。
伤口混有泥土,需清理干净。清棠没想到伤口竟然这么深。
“忍一忍,我清理泥土可能会疼。”
说着,她跪在他身旁,小心地处理伤口。霍淮景的手修长白皙,只是新增了些细小伤痕。
如此好看的手本该落在键盘上,而不是土壤中。清棠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你叫朋友来帮忙了?”
清棠边处理伤口边答:“嗯,人多力量大,早点完事。”
“清棠。”
“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未满20不能领证,但……”
“一查便知,还用别人说?”
“可是我们的结婚证是真的,我们是合法夫妻。”
清棠动作一顿,故作轻松:“真假都无所谓,反正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
霍淮景闻言,脸色骤变:“你竟是这么想的?”
“我不知道霍少娶我有何企图,报复的快感或其他,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能从你那得到什么。”
霍淮景冷笑:“是啊,我怎忘了,你一直视我为晋升之梯。”
“彼此彼此。”
清棠包扎好后起身:“处理好了,霍少还是回去吧,别再受伤了,我会内疚的。”
霍淮景冷着脸:“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清棠淡然:“悉听尊便。”
言罢,她离开凉亭。霍淮景望着她的背影,怒火难以平息。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真真气煞他也!
想到这,霍淮景猛地一脚,将急救箱踢飞,不偏不倚击中了正欲离开的清棠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