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竟猛然挂断了电话。
清棠步出医院大门,目光锁定在霍淮景那辆尊贵轿车静默停靠路旁,她毫不犹豫,愤懑地径直向前。
霍东一见清棠,连忙掐灭手中的烟蒂,殷勤道:“小夫人,霍先生让我来接您。”
清棠面色一沉:“他人呢?不在车里?”
“霍先生现在在公司。”
霍东随即引领清棠前往霍淮景的办公领地,刚一踏入门槛,霍东便机敏地退避三舍。
“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我?”清棠质问道。
霍淮景嘴角微翘,透着一抹冷意:“侮辱?让一个男人留宿家中,你应感到庆幸,自己的名声还保得住。”
清棠闻此,怒火中烧,快步逼近霍淮景,双手揪住他的衣襟:“你别太过分了。我,不奉陪了。”
霍淮景轻轻一拽,牢牢扣住清棠手腕,力度渐增,一阵剧痛让清棠嘴唇颤抖,但她并未松手,紧抓不放。
他怎敢,这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心机深沉的男人,竟如此对待她。
“放手!”
清棠咬紧牙关,狠狠瞪视:“你想怎样?”
霍淮景加大力度,终于,清棠松开了手,他顺势拉近她,四目相对:“清棠,这场游戏由我开启,自然也由我宣布结束。”
“我已说清楚,我不玩了,你随意。”
霍淮景松开手,从容地理了理被清棠弄皱的衣领,语气平淡:“怎么?认为自己有了经济能力,就能承担得起你母亲的医疗费?知道每日疗养需多少吗?”
清棠沉默,真相是,她的确一无所知。
“五位数,如何?还继续吗?”
“你……”
“想逃离?先把桑景园的一切费用还清再说。”
从未有过的厌恶感如潮水般涌向清棠,曾让她仰慕的男人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不愿触及的污点。
此刻,她迫切渴望与此男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清棠慌忙翻找手袋,取出霍淮景给的附属卡,毫不犹豫地摔在他面前:“你的卡,我还你,不屑一顾。那栋房子,随你要回。”
言罢,她决然转身,欲夺门而出。手刚触碰门把手,霍淮景那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想清楚后果?踏出这扇门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言吧。”
清棠身形一顿,何尝不明白,想到病榻上的母亲,她的心便如针扎一般,仅剩半年时间,她怎忍让桑敏之与她共历艰辛,心有不甘。
深吸一口气,她侧首望向霍淮景:“多久?”
霍淮景挑眉,未言语。
清棠追问:“总有个期限吧,我可不愿下半生囚禁在你编织的牢笼。”
“没有期限。”
清棠坚决反对:“不可能。”
霍淮景凝视着她,他的世界里,从不允许“违抗”二字。
然而,这个女子却屡次挑衅他的权威。
自始至终,只要他愿意,没有东西是他得不到的,不计代价。
但这次,他让步了,第一次,且是对一个女人。
“半年。”
“好,半年为期,希望霍先生能守信,半年后,两不相欠。”
霍淮景低语重复:“两不相欠?”
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成交。”
“既已达成协议,我可以再问霍先生一个问题吗?”
“请讲。”
“南湾国际的事,是你在背后捣鬼?”
提起此事,霍淮景不悦,他缓缓逼近清棠,她本能地后退,直至背贴门扉,神色戒备:“你说话就说话,靠近做什么?”
原本紧张的氛围因清棠这略显胆怯的举止而稍显缓和。
霍淮景一本正经地说:“难道你耳朵不好,听不清?”
清棠小声嘟囔:“你才耳背。”
霍淮景忽地捏住她的下巴:“用我的钱买房,与别的男人厮混,当我不存在?嗯?”
清棠拍开他的手:“我没有。”
“没有?段彦许昨晚是否住在那儿?”
“没有。”
“没有?我的人说他整晚未曾外出,你却说没有。”
清棠睁大眼,惊愕地望着他:“你在监视我?”
这时,清棠的手机铃声骤响,不待她动手,霍淮景已从她口袋里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瞬变。
他晃了晃手机,冷笑道:“二哥哥,啧啧啧。”
“还我手机。”
“否认和他的关系,这么急于摆脱我,是想投奔他吗?”
“不是。”
霍淮景直接接听,那端段彦许焦急的声音传来:“桑桑,你去哪儿了?听说霍淮景找你麻烦了?”
清棠来不及开口,霍淮景已冷冷发问:“段先生以为我会怎样对她?”
段彦许愣住片刻,随即怒喝:“霍淮景,你若敢伤桑桑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霍淮景冷眼对向清棠:“我是否伤害她,你最清楚。”
言毕,他将手机凑近清棠,却不放手。
“亲爱的,段先生说伤害你,你告诉他,我有没有?”
电话另一头,段彦许持续呼唤着,清棠恢复镇定:“二哥,我没事,别担心。”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不必,别来。”
“是不是霍淮景威胁你?桑桑,告诉我,二哥能帮到你。”
霍淮景点了通话终止键,面容冰寒:“怎么,觉得委屈?”
清棠扭头避开,不看他:“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霍先生若无其他吩咐,我先走了。”
“走?去哪儿?”
清棠不语。
霍淮景续道:“还想回蓝湾国际吗?”
“是。”
“妄想,乖乖回家待着。”
清棠深呼吸,鼓起勇气:“下周一学校就要开始军训,我计划住校。”
住校意味着无需每日面对霍淮景,半年时间或许会更快过去,她期待真正的自由。
霍淮景断然否决:“不可能。”
“为何?”
霍淮景捏住她的脸颊,缓缓道:“清棠,你那点小心思,我岂会不知?你可别小瞧我。”
“我能有什么心思?南大距离御龙苑太远,上学不便。”
两地遥隔,即便驾车亦需耗时一小时,日复一日,她会崩溃。
“住校绝无可能,别再想了。”
“霍淮景,就不能为我想想?每天花一小时往返学校,这现实吗?学校也不允许外宿。”
“何时报名?”
“周一。”
“我陪你去,我会亲自跟校长沟通,不住校。”
霍淮景刻意强调“亲自”,让清棠一愣。
“不可以,我要住校,我要住校,我……”
话语未尽,霍淮景以吻封缄,她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呜呜,你,你放手。”
霍淮景松开她,轻抚女孩的脸:“不准住校,不准与段彦许那家伙接近,否则……”
男人低沉的声音本该魅惑无比,却让清棠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咽了咽唾沫,试图辩解:“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是我哥。”
“普通朋友?他对你的企图可不简单。”
“那你自己呢?我记得霍先生以前可不拒绝带女性回家,难道真的……”
言及于此,清棠意识到失言,显然是被激怒所至。
霍淮景贴近她的颈边,将她拥入怀中,那一瞬,心中的烦躁仿佛被某种力量驱散。
“再惹恼我,我立刻让你见识我‘举’与‘不举’的区别。”
清棠愣住,惊恐欲推开他:“放手。”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已凌空而起,霍淮景将她轻松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