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鱼定睛一看,这他娘的那是红色!
那是鲜血!
在楚鱼震惊之时,一声呜咽从大妈之前出来的那房间传出来。
抬头循声望去,一只血染的豹子头,从中伸出。
它那绿色的眼睛,此时,闪烁着妖异的荧光,一滴一滴的腥臭黑血,从它的嘴里滴落。
它口中衔咬之物,似乎在跳动着。
每跳动一下,这头豹子的头被带动,摇晃一下。
它走到明亮的客厅之中,待看清楚它口中之物。
楚鱼瞳孔猛然一缩,心头紧跟着亦是一紧。
一股恶心感,从胃部翻涌而上,不过楚鱼仅是弯腰呕了一下,那种不适感被他给强行压回去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操!”
楚鱼感觉嘴里有些发干发粘,忍不住干咽一口。
此时,豹子已经走到了大妈身边,蹲在地上后,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放在地上,扭头又走回那个房间。
楚鱼看着地上那跳动的血肉,让忍不住又干呕几下。
他第一眼看到,心中猜想没有错——
那是一颗心脏。
一颗跳动的心脏。
一颗冒着热气、血淋淋的心脏。
楚鱼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怕自己忍不住真吐了。
视线放在浑身正往外渗血的大妈身上,楚鱼发现了异常。
那沿着纹路渗出的鲜血,没有胡乱地流淌。
鲜血落地后,慢慢汇聚到大妈身下,然后依次为圆心,向四周呈现放射状展开出去。
最后,形成了一个圆圈。
在圆圈形成之后,楚鱼隐约之中听到头顶响起噗的一声,一团血雾由淡变浓。
颜色红到极致之际,楚鱼看到大妈的虚影,从地上慢慢飘起,汇入血雾之中。
在虚影进入的瞬间,血雾像是浇了一盆水,突然颜色退去,变得无比的白。
楚鱼看到那白雾之中,大妈挣扎着,面容扭曲着,看着似乎极为痛苦。
也在嘶吼着,可是楚鱼却定听不到任何声响,唯一的声音,也是大妈那从急促如鼓点的心跳声,变缓的节奏。
大妈的虚影,慢慢变模糊,这时候那白雾也随着慢慢变成灰色。
又是一声呜咽,楚鱼视线从灰雾上移开,落在出来的豹子身上。
这次,楚鱼没有感到震惊,只是有些意外。
它怎么又叼回一颗心脏?
在楚鱼的注视下,豹子走回大妈身旁,抬头望着飘在空中的灰雾,眼神之中露出了火热的期待。
它收回视线,嘴里衔咬着还在跳动的心脏,围绕大妈外围的血圈,边转圈,边发出某种节奏的呜咽声。
此时,楚鱼再是门外汉,也搞明白了,这是像妖怪似的豹子,在做什么。
应该是某种形式的祭祀。
绕圈完毕,豹子回头看一眼窗户,耳朵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回头后走到先前被它放在地上的那颗心脏旁,张嘴也给咬到的嘴里。
噗吱!
豹子咀嚼着这两团血肉,嘴里发出另一种节律的呜咽声。
一阵冷风,从楚鱼面前拂过,围绕着血圈转了两圈。
再看那团灰雾的时候,楚鱼发现里面多了两个虚影。
一个虚影,是一个人。
那么,这三个虚影,就是三条人命啊!
楚鱼感觉自己脑子有些发胀,呼吸有些急促。
他握了握手里的镰刀,朝那个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没有楚鱼看到的满地血污,只有两个躺在床上,胸口都有一个洞的干白尸体。
房间里,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一缕青烟从楚鱼眼前飘过,楚鱼顺着烟看去,在东边墙壁前,有张案桌,上面摆着一个香炉,在香炉的后面还有一座黑色雕像。
楚鱼走到案桌前,发现这黑色雕像,与客厅桌子上那个一模一样。
案桌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张黑白的照片。
看到照片后,楚鱼嘴巴慢慢张大了。
照片里的老头,他认识。
应该说,每年的植树节,他都会在新闻的某几秒里面,看到他的身影——个弯腰插树苗的老头,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在相片的左边,相框里裱着的是一张捐赠证书,右边是一张全家福。
老头、大妈和另外年轻的一男一女。
大妈在客厅。
这年轻的一男一女,楚鱼回头望去,胸口一个血窟窿,躺在那张床上。
楚鱼把神像扒到一边,朝墙上的老头鞠了一躬。
那原本愤怒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
重新摆回神像,楚鱼握着手里的镰刀,走出了房间。
一步、一步......
楚鱼走到灰色豹子的身后,意念放在无极索上。
“出!”
“咻!”
砰!
一声闷响,从地板上响起。
好大一颗豹子头,滚到楚鱼的脚边。
楚鱼面色木然,意念一动,无极索的一头,落在手里,他拿着镰刀的手,像钩子似的,朝地上那颗豹子头砍去。
一手拖拽着无头豹子尸体,一手勾着那颗眼睛睁着的豹子头,楚鱼朝这间屋子的卫生间走去。
他本打算想用这只豹子祭拜一下大爷,念头一起,他就放弃了。
这妖物不配!
楚鱼从卫生间出来,面板上弹出一个提示,隐身术还剩5个小时。
提示被楚鱼划走,这时候发现那两个红点,其中那个2.0危险指数的,已经与那代表楼下黑袍人的红点重合。
楚鱼看一眼那个1.0指数的鬼鬼祟祟的红点,也靠近。
念头刚从面板上收回,楚鱼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暴喝和一声咒骂。
“死!”
叮!
“妈的,你个二魂仙使,竟然搞偷袭!”
这声咒骂,楚鱼很耳熟。
那是付香斋的声音。
楚鱼走到窗户边,身体靠着墙,用手里的镰刀把窗帘挑开一条缝。
从缝隙里,借着院中的路灯灯光,楚鱼看到身穿蓝白病服的付香斋,手里竟然拿着一把短弩。
弓被他上了弦,上面搭着一个箭。
付香斋端着短弩,像一把枪,正指着黑袍人。
楚鱼放下窗帘,走到洗手间,从里面把豹子头用镰刀勾着,给取了出来。
他走出屋子,小心翼翼下楼,走到一楼,在楼道口停了下来,站在里面,冷漠地看着在院中对峙的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