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光火出去的瞬间，楚鱼从厨房之中出来，向外探头，看一眼空洞洞的楼道，转身跑向客厅。
黑色葫芦！
楚鱼的目标就是它。
抓起地上的黑色葫芦，那小小的黑葫芦，手感竟然像一块大平板。
没有任何迟疑，楚鱼打开它，疯狂地把里面的阴域露，往大妈身上倒。
第一滴落下后，楚鱼耳边竟然传来一声舒畅的低声。
第二滴、
第三滴......
楚鱼不知道这小小的黑色葫芦里有多少，直到手中感受不到它的分量，才停下来。
而这时候，耳边那起初的畅爽声音，变成了凄惨的叫声，宛如鬼哭。
地上的血尸，在腐烂——
那漂浮在空中的灰雾，也在随着尸体的腐烂，迅速瓦解。
咚咚咚.....
楚鱼听到屋外楼道里传来的剧烈跑动声，瞬间意识到付光火这是去而复返。
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了，楚鱼跑回厕所对面的那个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砰！
屋里，楚鱼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重重关门的声响。
这应该是付光火进屋了！
这间房间的南边，有个阳台！
楚鱼迅速走过去，拉开窗户。
幸亏那种老式的钢筋窗户，被换成了推拉的窗户。
楚鱼也顾不上这是二楼了，翻身跳出窗外。
咚——
一声闷响，楚鱼此时此刻，完全顾不上岔气，憋着一口气，抓起摔落在一边的镰刀，一瘸一拐，冲出了六号院。
此时天虽然还灰蒙蒙的，但是东方天际已有一丝亮光。
楚鱼看着眼前显示的倒计时，发现隐身术还剩不到二十分钟。
他下意识那朝学校跑了几步的身体，一个转身，穿过马路，跑向对面的绿营公园。
楚鱼脑子里不断盘算着。
刚抬手要扔出去的镰刀，被他赶紧收了回来。
楚鱼拿着镰刀，跑到湖边，一边搓洗着身上可能的血迹，一边清洗镰刀。
洗过后，楚鱼来到那辆黄车旁，把残余的水，在身上蹭了蹭，然后又在抓把地上的土，在镰刀上抹一下，蹭掉自己可能留在上面的指纹。
弄完这些，楚鱼回头又看到先前被那头死豹子发现的酒瓶和袋子，简单收拾一下，不讲功德地把它们扔到了将军湖之中。
楚鱼看着远处的六号院，感受心脏那快速跳动的嘭嘭声响，一阵后怕之后。
再次看了一眼六号院，楚鱼头也不回地朝将军湖的西南边跑去。
身上的隐身术还有十分钟的倒计时，自己能不能脱身，就看这最后的十分钟了。
......
六号院那边，付光火趴在阳台边，探出头看着外面，牙齿咬咯吱作响。
到底是谁？
你到底谁？
不解、
愤怒、
惋惜、
恐惧......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个塑料袋套在付光火的脑袋上，使得他呼吸急促，好似下一秒就没了空气。
砰！
付光火左手一拳，锤碎面前窗户上的玻璃。
砖头看一眼，还在渗血的右臂断处，他强压住心中怒火，从黑袍下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
用嘴咬开塞子，把里面淡黄色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之上。
焦糊略带腥香的味道，从伤口散发，弥漫整个房间。
付光火处理完伤口，走回客厅。
他盯着地板上化为一滩血水的尸体，鼻头一酸，落下几滴眼泪。
心思，
心血，
就这么化作了一摊血水？
付光火狠狠闭上眼，闭住呼吸，他期待自己睁眼之后，眼前的这幻象就消失了。
血水的腥臭味，如一把钢刀，顺着他的鼻孔，扎进他的心脏。
睁开眼，默默叹了口气。
付光火心有不甘，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接受。
安安静静收起地上摆着的那些东西，他折身，走回那个房间，把里面的插线板断电线，露出里面的铜丝，随手扔到那床上。
线头接触的瞬间，冒出滋啦滋啦的火花，把床上的杯子，给烧成焦糊味。
之后，他回到客厅，把窗帘拉，确认窗户已经关好。
弄完这一切，他走回厨房，从黑袍之中拿出短剑，用力一挥，哧地一声，煤气管道那铁管，齐齐断成两节！
听着呲呲的煤气泄漏声，付光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走到楼下院中，站到远处的付光火从黑袍之中，拿出火机和烟，点了一根，抽一口。
他缓缓吐出烟气，眯着眼睛看着楼上那亮堂的窗户，又环视了一圈这个六号院。
自己另外一张皮名下的公司，不出意外，会拍下这块地皮，拆了这里。
一根烟抽完的功夫，估摸着屋里面的也差不多了，付光火戴上黑袍的兜帽，手里的火机，在火石那火花闪过后，冒出一朵橘黄的火焰。
“到头来一场空！”
付光火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打火机，朝那窗户狠狠地扔去。
哗啦！
玻璃破碎声之后，紧接着是轰隆的剧烈爆炸声。
熊熊烈火，从屋子的各个空洞向外冒出，付光火就这么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火势燃烧到他满意的效果后，付光火身如鬼魅，在六号院中东西南北四方，还有中间那个小花坛里，取出来几个黝黑的骨头。
随后，他走到六号院外，在左右两边的大门墙上，也拿回两块黑色骨头。
等他把这黑色骨头收进黑袍之中，那看着黑洞洞的六号院，突然凉了。
那熊熊大火，照亮了半边天。
坐在马路边，付光火又点了一根烟，安安静静地听着身后混乱的嚎叫声。
一个烟抽完，一辆不显眼的灰色汽车，停在了付光火面前。
车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灰色的汽车一路向北，消失在最后的夜色之中。
......
跑岔气的楚鱼，终于躺在了绿营公园最西南边那块草地上。
力竭后，身体这么一放松，眼皮竟然不受控制地落下了。
草地四周，有突起的石块和碎砖。
这里一百年前，曾是一座道观的大殿。如今已是荒草丛生。
楚鱼的身影，随着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显现出来。
扑棱棱！
草地不远处突然传出的动静，把楚鱼吓得豁然坐起。
视线之中，一只受惊野鸟从草地上飞起，消失在微亮的天空之中。
楚鱼眼睛一花，面前系统面板，像是失灵一般，不断弹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