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结婚了,我和野花跟弟弟妹妹住一间房吧。”阎解成一脸失落。
“谁说要跟弟弟妹妹住,一间房隔成两间房,你和你媳妇住一间,你弟弟妹妹住一间。”
“那房本来就小,隔了就更小了,根本没法住,我和野花想要孩子呢。”
“……”
“你看着办,爱住不住!”阎埠贵一甩手,就要回里屋。
阎解成急了,大喊,“婚我不结了!”
“我现在就去公安局举报我自己,让公安给我抓起来。”
“阎解成,你耍赖是不是!”阎埠贵也急了,拿起扫帚就要打。
阎解成纹丝不动,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尿袋。
“你打吧,最好把我打死!”
“整天戴着这个破玩意儿,出门被人嘲笑,我早就不想活了!”
看到尿袋,阎埠贵的手顿在了空中。
阎解成成为这个样子,是他一手造成的啊。
扫帚终究没落到阎解成头上。
阎埠贵垂下双手,扔掉了扫帚。
这一回合,阎解成占了上风,冷笑了一声。
“不打了是吧,不打我继续说了。”
“我俩一结婚就分家,吃住不要你们管。”
“只要一间房,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听了这话,阎埠贵眼睛亮了一下。
爱算计的他,脑子快速运转,计算着得失。
免费给阎解成一间房,打死他都不同意。
但给他一间房,换来的是少两张吃饭的嘴。
在荒年时期。
这一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你觉得呢?”阎埠贵没先答应,而是把目光投向里屋的三大妈。
和阎埠贵生活在一起久了,三大妈被他同化了。
或者说,他俩本来就是一路人。
一碰到事,三大妈想的,和阎埠贵想的是一回事。
先想有没有便宜占,然后想划不划算。
“可以。”在心中打完算盘的三大妈,冲阎埠贵点了点头。
“那行,就这么定了,分一间房给你俩,以后你俩的生活,我们就不管了。”
“成。”要到房的阎解成,松了口气,“我俩现在先去把结婚证拿了,回来就开始分房。”
说着,阎解成拿起桌上的户口本,带着野花出门了。
俩人出去了好几个小时。
先去了救助站,开了一堆材料。
然后去街道办,开了介绍信。
最后去了民政局,拿了结婚证。
拿完结婚证出来,经过影楼,俩人本想拍张结婚照的。
结果阎解成一摸兜,囊中羞涩,四个兜一样空。
“以后再照吧。”
阎解成冲野花尴尬地笑了笑,带着她回家了。
本来拿结婚证是一件喜庆的事。
可家里,没有半点喜庆的氛围。
刚一到家,阎埠贵就递过来一支笔。
“签了吧。”
桌上摆着一张纸,阎解成低头看了一眼,大大的“协议”两个字。
阎解成离开的这段时间,阎埠贵拟定了一份分家协议。
签了协议,阎解成就算正式分出去了。
“要你签什么?”野花不认识字,指着桌上的白纸问道。
“分家协议。”阎解成一脸淡漠地回道。
“啊,分家还要签协议啊?”
野花初来阎家,不清楚阎埠贵的作风。
以为口头上说一下,这事就成了。
没有想到,还要签协议。
和吃惊的野花不同,阎解成表现得很淡定。
他知道他爹的做事风格。
能做出让他签协议这种事,他一点不意外。
“快签了吧,签了房子就归你了。”阎埠贵催促一声。
阎解成接过笔,弯腰签字。
因为不认识字,野花不知道协议上的内容,急得团团转。
“解成,先别签,上面写的什么啊?”
话还没说完,签完字的阎解成,已经搁下了笔。
“房子腾出来了,你俩搬进去吧。”阎埠贵收好纸笔,扬了扬手。
“走。”
阎解成招呼一声,带着野花往里屋走去。
一进屋,阎解成就傻眼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一件家具都没有。
别说家具了,就连洗脸架,洗脸盆,尿壶之类的都不见了。
“爸,房间里的东西呢?”阎解成转过头来,一脸怒气。
“拿走了啊。”
“不给我留家具我认了,可有的东西是我的,怎么也拿走?”
“屋里的东西,都是我花钱买的,哪样东西是你的?”
阎埠贵的话,呛得阎解成无话可说。
阎解成默了几秒,眼睛湿润了。
“别人的父母,都知道替儿女着想,你却处处算计。”
“结个婚,啥没有我认了。”
“原先房里的东西,你得留给我吧。”
“全拿走了,我们怎么生活啊?”
生气没用,阎解成打起了感情牌。
但这一招,也没有用。
阎埠贵把刚揣进兜里的协议,又掏了出来。
“解成,协议是你自己签的,怎么怪起我来了?”
“我都没看,协议上写了什么?”阎解成急问。
“谁叫你不看就签的?”阎埠贵冷笑一下,“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房子归你,其他的一切归我。”
“我把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拿走,有什么不对吗?”
听了这话,阎解成无言以对。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准备一份厚颜无耻的协议给他。
早知道是一份无耻的协议,他就不签了。
哎!
刚才野花还提醒了一下,只怪自己当时没有听她的。
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自己,阎解成的怒火,就压制不住。
掀开衣服,拍打自己的尿袋,拍得啪啪响。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
之前阎解成拍打尿袋,阎埠贵都一脸紧张。
这一次他不但没有紧张,反而一脸轻松。
“解成,省点力。”
“分家了,你的一切行为,你自己负责,跟我没有关系。”
“打坏了尿袋,你还得自己花钱换个新的,划不来。”
要分家的是阎解成,分完家,除了分到一间空房外,什么都没得到。
阎埠贵冷漠的话语,刺激到阎解成。
阎解成怒从胆边生,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狠狠朝自己尿袋扎去。
“解成!”
野花惊呼一声,上前一步,死死握住剪刀。
锋利的刀口,划伤了她的手掌。
暗红的鲜血,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