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雄瞧了眼宋杰一头雾水的样子,无奈地将山村中尉的话翻译了一遍。
宋杰一听,赶忙点头哈腰地凑上前去,说道:“太君,我们真没动什么大刑啊,他可能本来身体就弱不禁风。”
山村中尉听完,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人有反日嫌疑,我们要带走。”
卢雄哪敢有意见,连忙点头称是。
至于宋杰,在这节骨眼上,又有谁会在意他的想法?
山村中尉当即将林昊押解到了宪兵司令部。
经过宪兵司令部医生的一番仔细检查,得出结论:林昊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体状况极差,已不适宜再施加刑罚。
等林昊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仍身处牢房之中,只不过四周看守全换成了凶神恶煞的小鬼子。
他这才惊觉,自己竟坐在一张冰冷的电椅之上。
此时,高桥次郎和高桥太郎正站在牢房隔壁。
高桥次郎面露担忧之色,说道:“真的要对他动电刑吗?他这身子骨恐怕承受不住啊。要是他死了,美智子那边怎么交代?”
高桥太郎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他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那只能说是他自己命不好。到时候把那个警察杀了,给美智子赔个罪便是,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高桥次郎听闻哥哥这般决绝的话语,无奈地对身旁的山村中尉使了个眼色。
山村中尉心领神会,走进刑讯室,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昊,用日语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日语,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我可以饶你一命。”
林昊费力地抬起头,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开启窥视之眼看向山村中尉。
只见他头顶显示着:“司令官阁下让我甄别这个中国人,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林昊心中猛地一紧,司令官?难道指的是高桥次郎?他为什么要甄别自己?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见林昊沉默不语,山村中尉朝旁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毫不犹豫地将电闸一推,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如毒蛇般涌入林昊的身体,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
仅仅几秒钟后,山村中尉再次问道:“老实交代吧,再来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说不定真会死。”
林昊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脱离躯体,那种痛苦难以言喻。
但一想到只要熬过这次甄别,往后或许就能成功潜伏下来,为抗日大业出份力,他的内心便涌起一股无穷的力量。
他又想起后世看到的那些侵华日军的累累罪证,心中恨意如潮,咬着牙,强忍着痛苦坚持着,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山村中尉见林昊仍不松口,再次向旁边的士兵示意。
电闸再度被推上去,更加猛烈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林昊袭来。
这一次,林昊再也承受不住,小便失禁。
漫长的十秒钟过后,电流终于停止。
山村中尉赶忙让医生上前检查林昊的状况。医生仔细查看后,明确表示,再来一次电刑,林昊必死无疑。
山村中尉抬眼望向窗口,见高桥次郎示意他结束审讯,连忙让人解开林昊,将他送往了陆军医院,因为高桥美智子现在就在陆军医院上班。
高桥兄弟二人来到办公室,高桥次郎给哥哥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随后问道:“哥哥,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高桥太郎接过水杯,轻抿一口,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等他出院,你给他安排个工作,继续观察一阵子。倘若他确实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不妨适当提拔提拔。但记住,别把他当特殊人物看待,就当他是个普通的、投靠了大日本皇军的中国人。先让他从翻译做起吧。”
高桥次郎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哥哥考虑得周全,就依你说的办。但是林昊身上的枪伤,他真的不是抗日分子吗?”
“你放心吧,他做手术的时候我就在医院,他体内的子弹没有我们军队的制式子弹,而且追杀他的都是帮派分子。”
.........
林昊再次悠悠转醒,已然是第二天了。
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由得暗自庆幸,终于熬过了这九死一生的一劫。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高桥美智子手持病历本走了进来。
她看到林昊已经苏醒,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关切地说道:“林先生,你醒了?”
林昊只觉得浑身乏力,费力地说道:“高桥医生,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在哪儿啊?”
当得知此处是陆军医院时,林昊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他想起了竹竿他们,便赶忙询问。
高桥美智子解释说,他们进不来陆军医院,不过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高桥美智子细心地喂了林昊一些水,待他稍缓过劲来,林昊便起身去打了个电话给竹竿。
电话接通后,他赶忙叮嘱道:“你们就老老实实待在法租界,千万别出来,等我伤好了就去找你们。”
七天之后,林昊出院,只需要定期换药即可。
得益于系统对他身体的强化,加上所受的大多是皮外伤,才能恢复的这么快,如果是一般人,躺个个把月都正常。
在住院期间,山村中尉代表高桥次郎来到医院。
他向林昊传达了来意,正式聘请林昊担任宪兵队经济科的翻译。
林昊听闻,心中虽五味杂陈,但当下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顺势应下。
他暗自苦笑,穿越过来不久就能进入宪兵队任职,在众多穿越者中,自己或许也算凤毛麟角了。
林昊回到租界的住处,竹竿几人见他回来,立刻围了上来,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当听说林昊当上了鬼子的翻译官,竹竿倒是没太大反应,只要跟着林昊,做什么都无所谓。
刘广则满脸错愕,眼中满是惊讶与犹豫,似乎对林昊的这个决定有些难以接受。
而老王一家,神色忐忑不安,尤其是老王,眼神中透着担忧与纠结。
林昊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深知大家心中所想,于是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给日本人做事,遭人痛恨。可咱们这种人,向来没有选择的余地啊。我要是不答应,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要是你们当中有人觉得跟着我会有麻烦,想离开,我这儿还有些钱,可以给你们。但最好离开浦江,不然以后碰面了,我怕会让大家都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