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李士群,出门汽车代步,四个轮子稳稳当当,自己却还只能骑着这边三轮,在马路上风里来雨里去,少了一个轮,这派头和舒适度可就差了一大截。
林昊将边三轮停在特别行动队的院子里,他用力整了整身上的军装,把领口的风纪扣系得紧紧的,昂首阔步地朝着院子里走去。
刚走到大楼门口的李士群,听到熟悉的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不用多想,心里便明白是林昊来了。
他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站在楼前等着林昊。
“哎呀,哥哥,真是辛苦啊,这是刚回来啊?真是不容易啊。”林昊一看到李士群,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热情劲儿仿佛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实际上,他心里清楚,自己刚给李士群的头上“扣”了顶不大不小的“帽子”,如今这般客气,多少带着点调侃的意味,虽说林昊自认为没什么良心,但这般操作,还是让他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
“青木长官才是辛苦,这次来有何贵干啊。”李士群在黄老板那里刚碰了一鼻子灰,被损得毫无面子,心情正烦闷不已,此时面对林昊,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回应道。
“这不是早上嫂子去找我吗?我来给哥哥嫂子报告一个好消息。”林昊故意卖了个关子,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哦?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李士群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焦急地问道。
“哥哥不能让我站在这里说吧?”林昊微微挑眉,带着几分俏皮说道。
“对对对,是我的错,来,请进,请进。”李士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身,热情地招呼林昊进了会客室。
两人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马上就有手下端上热气腾腾的茶水和新鲜诱人的水果。
等其他人都离开,会客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后,李士群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连忙问道:“兄弟,什么好消息,你快说说。”
“东西可以拿回去,但是皇军也不能白忙活不是。”林昊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慢悠悠地说道。
“那不知道是个什么价格?”李士群的身子略微前倾的问道。
“30万大洋。”林昊放下茶杯,一字一顿地报出了一个天价。
“这么高?兄弟,过分了吧?”李士群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刚从黄老板那里回来,黄老板明确表示最多愿意出十万大洋,连人带货一起赎回去,这30万大洋的价格,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哥哥,高吗?这可是军火,按理来说抓住了扣个抗日分子的帽子不过分吧?到了那个时候,有再多的钱,有命花吗?”林昊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是这个价格从来没有过啊。”李士群皱着眉头。
“陈子强!”林昊冷不丁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声音低沉而有力。
“陈子强?”李士群低声嘀咕了一句,他的脑子飞速运转。
他可不笨,反而极为聪明,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皇军之前除掉了陈子强,黄老板在那之后可是吃了不少好处,如今,也到了该他吐出一点的时候了。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一时拿出来这么多,对谁都不容易,你看能不能稍微让一点。”李士群的语气软了下来,开始和林昊商量价格。
“那哥哥认为多少合适呢?”林昊靠在沙发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反问道。
“二十五万如何?”李士群小心翼翼地说道,眼睛紧紧盯着林昊,生怕他一口拒绝。
“哥哥能做主吗?要不还是打个电话吧,别我们谈好了,最后有人不答应。”林昊说道,他可不想在价格上反复扯皮。
李士群一想,林昊说的确实在理,二十五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万一黄老板不愿意,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满脸歉意地对林昊说道:“兄弟,实在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会客室。
林昊一个人坐在会客室里,一点也不着急。
大不了自己把这批军火拉出去卖了,这乱世之中,有的是人愿意出钱购买。30万大洋或许有点困难,但二十五万大洋对于那些急需军火的势力来说,并非难事,只不过会留下点小尾巴。
过了十几分钟,李士群才匆匆回到会客室。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期待。“兄弟,二十万行不行,这价格已经不低了。”李士群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他实在不想因为价格问题而谈崩这笔交易。
“哥哥,你这是让我为难啊,砍价也没你这么砍的啊。”林昊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兄弟,算哥哥欠你一个人情,这次你就当帮帮哥哥。”李士群走到林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
林昊假装考虑了三四分钟,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行吧,谁让我们亲如兄弟呢,不过哥哥你得签一份文书才行。”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文书。
“文书?什么文书?”李士群好奇地问道,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等看完了林昊拿出来的文书,李士群才恍然大悟,原来林昊在这里等着他呢。
文书上明确写着,这批军火是支援给特别行动队的,可实际上,特别行动队一颗子弹都留不下。
“兄弟,这不合规矩吧。”李士群面露难色,试图拒绝。
“这才合规矩啊,宪兵队查到的军火,都已登记在案,这么多东西突然没了,那谁也说不过去啊,走个流程而已,哥哥不必在意。”林昊耐心地解释道,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
“好吧,那什么时候能交货?”李士群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钱到了就交,只收大洋,金条和现金,不收支票。”林昊说道。
“好,兄弟,你稍等一会,我安排人准备酒菜,中午咱们喝一杯。”李士群马上说道,生怕林昊反悔,夜长梦多。
“好啊,中午叫上池田长官,我们一起喝一杯。”林昊笑着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