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三哥来接我,我走啦~”,薛青黛正和新认的师傅沈时春说一声。
坐在木桌上的沈时春正在拨弄算盘,微微点头。
“明天下雪,就别来了。地面上滑,别摔倒了。”
温润声嗓话没落,薛青黛已经不见了。
沈时春无奈挠头,她的小徒弟太欢脱了,看着不像当中医的料。
罢了,只要小徒弟愿意学,她就一直教。
她一身灰色衣袍低调朴素,红润白嫩面容气血充足,手轻轻拨弄算盘传来清脆声。
沈时春看着即将亏空的账本,情绪平静,尽管她还有三个徒弟要养。
传统中医实行拜师制,而拜师是有门槛的。
薛青黛功底十分扎实。
向师傅沈时春背一遍《伤寒杂病论》《黄帝内经》经典中医名着,顺利打入内部成功拜师。
这几部中医经典背诵对薛青黛是小儿科,可对于平常人读也读不顺,更别提整本背诵了。
薛青黛才来两天,师傅沈时春没有让她干活,只是又丢给她一本《针灸甲乙经》让她全文背诵。
这对于别人深入的中医名着,薛青黛当然会背,不过她需要低调,再背诵一本晦涩的医书不符合她小徒弟的身份。
她要摆烂几天,师傅还有两个徒弟可以干活。
薛青黛是小师妹,师哥师姐外出看诊,今日下雪只有她和师傅两个人。
她一出门,冷的打个寒颤。
谢衍放在身侧的大掌想抬起,看了薛永康一眼。
薛永康在路上特意买了一个烤红薯,他看着快乐的小妹薛青黛向他小跑而来,欣慰的笑起,“黛黛慢点,先拿着红薯暖手外面可冷了。”
薛青黛去接住红薯,身上被披上一件军大衣里面还有衣服主人留下的体温。
谢衍:“穿上,你身体弱不能冷着。”
薛青黛拿着红薯暖手,谢衍个子太高,薛青黛披上去,长长军大衣都耷拉在地上,她杏眼真挚的看谢衍说:“你不冷吗?都下雪了。”
谢衍里面穿着黑色的毛衣,身高挺拔又高又瘦,毛衣穿在他健硕的身体上不显臃肿。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天生衣服架子,一件平平的毛衣也让他穿出了高级感。
表情依旧庄严肃穆让人摸不透他的情绪。
谢衍拉扯脖子上的衣领,看着还挺热的。
“不冷。”
薛永康看着谢衍越来越满意,“黛黛,三哥今天谈了一单大生意,带你去吃涮羊肉配上地道的二八酱。”
“谢衍,你也一起去。”
谢衍眼神从薛青黛身上慢慢离开,沉稳回道:“嗯~”
薛青黛被他们护在中间,也没有淋到雪,薛青黛好奇的摸摸头顶的发丝是干的。
他们怎么做到的一点不让她淋到一点雪的。
到了家涮锅老字号东来顺。
薛永康正在点菜。
薛青黛和谢衍两人先坐着,桌上摆了两瓶北冰洋和一碗热气腾腾羊汤。
谢衍坐在她的另一侧,薛青黛眼眸不小心看到谢衍肿红的手指,从兜里掏出一块黑黝黝的药膏。
她上次给二哥做的护手膏还剩下些。
“谢衍这是我跟师傅学的新药方,你试试对于手的冻疮效果可好了。”
谢衍嘴巴动了动,有些纠结。平日里脸上干干净净,一点东西不带抹,他不在意这些外表。
又看着黛黛清润秀气的脸庞,十分水嫩比他年轻好几岁。
他比黛黛大八岁,以后肯定比黛黛显老。
想起自家老父亲谢松山自己偷偷抹雪花膏的情景,就怕配不上他年轻的小妻子张淑英。
谢衍同样也有了危机感。
他小心翼翼接下来了,“黛黛,你放心我绝对每天都抹。”
薛青黛被谢衍这副诚恳样子逗笑了,谢衍跟她妈杨晓敏一样绝对信任,绝对肯定她的医术。
这是在她数千名病人也不曾有的信任。
薛永康刚点完菜,后厨已经把铜锅端上来。
热热闹闹的吃完,大家身体都暖和了。
薛永康看着谢衍正在抹着灰色的药膏,“……”
谢衍也算被妹妹认可了,获得薛家老爷子一样牛粪膏药。
“谢衍你有福气,我妹妹手艺特别好。”,薛永康对于自家小妹甭管黛黛多玩闹,他都要夸出花来。
薛青黛擦擦嘴暗翻白眼,三哥不信任她医术以为她在玩,还要夸的让谢衍相信,就当三哥真夸奖她吧。
谢衍闻着自己不再刺疼的手背,真诚道:“确实,黛黛做的药膏特别香。真好!”
手也不疼了。
“???”,薛永康满脸疑惑,他闻过黛黛给老爷子的那一坨黑不溜秋的东西,味道特冲。
谢衍对自家妹子的喜欢,已经无药可解的地步了,睁着眼说瞎话。
胡丽丽跟着从西北远来的舅舅吃涮锅,看着谢衍好大身影从他们饭桌路过,眼睛里浓重的痴迷。
“舅舅,你看。那就是谢衍。”
被喊的中年男人叼着烟,厚重的眸子淡淡往外甥女胡丽丽指的方向看去,右手抚过他肩头的军章。
“我知道了。”
胡丽丽立马热切抱住她的舅舅,“我就知道,舅舅对我最好。”
谢衍总觉得背后有一个视线紧紧盯着他,他没在意。
雪渐渐停了。
他赶着时间和薛永康一起送薛青黛回他们新住处。
谢衍暗中记着路线,和谢家差不多八九百米,无形中两人住的更近了。
“你们住的房间有煤球炉子吗?”,谢衍知道薛永康挺细心的,但还担心屋里不暖和。
薛永康:“有,就是煤球放在屋外面了,过几天被雪水浸湿后可能点不着了。”
他这几日忙,真怕煤球不够用了,屋里不暖和冻到小妹。
这家房子的主人也挺好的,送了他们两床大红棉花褥,就是煤球家家都不够分的比较少,他们也暂时没买到。
谢衍:“隔日我从家里搬来些,我家用不完。”
“好,我送你出门。”
薛永康把谢衍送到没几步,谢衍自己回去了。
薛青黛窝在被窝里,一个手指头都不想露出来,被窝里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薛永康回来把小妹屋里的白炽灯泡拉灭,省个小妹再起床受冷。
薛青黛眼睛眯着条缝,昏昏欲睡。
朦朦胧胧想起和谢衍吃饭时总感觉他有话要说。
过几天问问他。
可能退亲的有了新进度了!
想想就开心。
退完亲,可以回家躺平啦~
薛青黛次日起来,煤球炉子上已经烧好开水。
旁边温着搪瓷缸的豆汁,还有泡在热水里的鸡蛋。
都冒着淡淡白气。
她头发有些凌乱,恍惚间看见门外黑影。
三哥不是早早出门忙了。
“谁啊?”
她声音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