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黛身子悄悄靠近谢衍的板凳,眼睛亮的人晃眼。
谢衍对于危机一直很准,他手微微蜷缩,很想摸着她的脸。
黛黛估计又想退亲的事,这么不待见他的姑娘,除了薛青黛也没别人了。
他修长的手指封在薛青黛的嘴边,谢衍手微微一颤,黛黛的嘴巴也很软,像棉花团似的。
谢衍轻咳:“嘘,回来再说,今天我侄子来,还带着他的对象。”
“咱们作为长辈要给他们树起好的榜样。”
薛青黛把板凳搬到离谢衍远远的,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样子,“我的年龄比你小那么多,你还要我做长辈的模样,你为难我。”
谢衍只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咋就扯到年龄了。
他确实比黛黛大一些。
“你想咋样就咋样吧。”,被戳中致命心病的谢衍,只能依着她,“黛黛,你可别生气,你不想当长辈,我以后不提就是。”
可别再说他年龄大了……
薛青黛幽怨看了谢衍一眼,指着脚边一筐苹果。
谢衍接着水井附近水管,洗着苹果,那颗起伏的心总算平静了些。
谢玮那边确实不大重要,一个不太见面的亲戚。
他自从来了首都还是第一次见侄子谢玮。
本来老大一家还想给儿子谢玮整个接风宴,属实犯了老头子的忌讳,谢松山最讨厌铺张浪费,直接冷待老大谢允半个月了。
他对于老大家实在没什么感觉,甚至陌生。
侄子谢玮除了比他小几岁,任何方面都很平庸,考上一个普通的大学,还对毕业的工作吹毛求疵。
现在返城青年如此之多,好的岗位几乎没有,大部分人很多成了待业青年们。
上面的开放个体经营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就业的问题。
好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谢玮想要的无非是别人的工作。
这次借机来找老爷子,怕是来者不善。
谢玮依旧手上提着一斤猪后腿肉和赵梅琴并肩走进这条勋贵集中宽敞的胡同。
赵梅琴买了几根品相不佳的香蕉,水果稀少,路上损耗加之多不易储存,这些香蕉虽然有些黑点,也全是她的一份心意。
她自己都不舍得吃。
“谢玮,你的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多表现为你加分。对了,你毕业的工作赶紧落实,准备接好别人的班。”
“现在找不到的工作的青年越来越多了,像你这样家世好的,你爷爷一定能给你安排一个铁饭碗的工作。”
“反正我是看不起在咱们学校门口卖大碗茶的学长,白考大学了,竟然走上这样没有出息的路。”
“我真是羡慕你,要是我也有这样的爷爷就好了。”
赵梅琴一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有些懊悔,她顿了顿,“听你说你未来小婶婶住在谢家,她不会使坏吧。”
谢玮对于这个话题终于感兴趣了,嗤了声,大声说:“一个穷上门的结婚亲家,我爷爷就是重情重义品德高尚,要是一般人怎么会让那女人住在家里。”
“你放心,这门亲事订了好些年了。我小叔在外忙来忙去,可能都忘的这门亲事。”
“到时候你亮出大学生的身份和女人有一个对比,衬托之下才知道谁更好!”
赵梅琴暗暗偷笑,内心十分赞成谢玮的意见,但还是婉转低声说:“咱们这样不好,你小叔生气咋办?”
“我小叔那冷面的样子,对于任何女人都不在意,怕啥!”
谢玮说的很投入,裤脚一时间又凉又热。
他斜眼一瞥,一条瘦不拉几黄狗在他新买的皮鞋尿了,还舔着狗舌头。
他瞬间眼睛绿的要闪光。
“谁家的狗!哪个狗娘养的!”
赵梅琴对于这股尿骚味习以为常,之前谢玮就算再臭她也熬过来。
这些都是小事。
院子里木门“啪嗒”一声关闭,拿着木棍就气势汹汹的出来,先朝着外面喷了口唾沫。
赵梅琴抓着微湿的头发,一股反酸从胃里上来。
她动动嘴巴,不敢在这个胡同惹事。
郭凤最近被人说的抬不起头,在她家门口骂人呢,她眼里可容不下任何沙子。
“我养的咋啦?”
“你谁啊?在我家门口撒野!”
谢玮气势突然削弱,忽而坚定骄傲的说:“我是谢松山的孙子。”
郭凤眼皮一翻,怎么又是谢家的人,她快被那群女人吐沫星子骂的心梗好几天了。
张淑英的儿媳妇没住几天,一晚上成了众人追捧表扬的对象,而她成了破坏大家团结的人。
丈夫还被领导批评了,她在家被念叨着,心里的邪火越积越多。
那个谢家的儿媳妇儿明明心眼子贼多,咋就没人看穿她的真面目。
“滚滚滚,在我家门口就是晦气。”
“你家新来的那口子,不是省油的灯。”
“你们等着!我迟到揭穿她!”
郭凤又从家里找出刚才杀鸡的剩下的血水,门外的人已经没影了。
谢玮和赵梅琴被骂了反而很开心,一路上更不耽搁。
“看吧,我就说那个新来的小婶婶不足为惧,你偏偏还问担心上了。我是爷爷唯一孙子。”
“爷爷不疼我,疼谁?”
赵梅琴擦着头发,望着离她远远的谢玮,男人眼中的嫌弃犹如伤人的利剑插进心口,不流一点血,嘴上应承的有些僵硬,“是啊。”
“今天晚上减肥,只吃萝卜白菜,不能让谢玮占一点便宜。”
“家里的肉,还有街坊送给黛黛的东西全部藏起来,尤其是那两根还没吃腊肠。”
张淑英指挥着儿子和丈夫干活,把桌子上的瓜子果干全部放进木柜里上锁。
红木沙发上两颗酒心巧克力被张淑英眼尖收走了。
薛青黛第一次这样的场面,还有些兴奋,“淑英姨,你这样好威风啊。”
渣男谢玮原来这么不受重视还被防备着,那他的莫名的优越感从何何来。
谢玮:“爷爷,我来了~”
谢松山被小妻子张淑英瞪着,尽量维持表面的颜面。
“小叔在哪?真的好久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