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黛又看向谢衍的高挺鼻梁,就算上次隔着棉被,她后来偷偷看了谢衍的裤子,眼睛不受自然而然就注意到那里。
鼻梁高的男人果然如老话,以形补形。
看着确实有些大的。
“我脸上有东西??”,谢衍手在他脸上胡乱擦了下,“还有吗?”
他脸上甚少涂些女人用的玩意,可听着街坊说着黛黛年龄鲜嫩,而他年纪比黛黛大,两人站在一起年龄差在那里,他必然显老。
谢衍莫名心慌,偶尔想起来总要涂着雪花膏,他胡乱的涂可能还有些白色的膏体,这样是要被黛黛笑话了。
他修长的手指又把薛青黛半张脸藏在红色围巾里。
不想让任何人多看黛黛娇媚的清纯的小脸,这是他媳妇。
粗粝指腹碰巧擦在薛青黛脸上,一次又一次,又松下手,呼吸出白气。
“你干嘛?我都不能呼吸了,哼!”
“脸上有东西,我摸一下。”
薛青黛把自己微凉的手蹭着谢衍脸上,坚毅的侧脸有些胡渣,她手被扎的疼,又想闹脾气,已经背过身去。
谢衍轻轻把她身子拉过来,把她手放进大衣兜里,两人的手交握取暖,“走,先去喝豆汁,然后吃肉包子。集头小摊很有名,我战友都说好吃。”
薛青黛被谢衍揽着走,望着稀薄的日光,快要天明了。
靠着谢衍身边好像没那冷了,“我还要吃一个茶叶蛋,你给剥,还要喂我吃。”
谢衍想了下,“好。”
吃完早饭,两人顺着人流走,薛青黛走在前面,谢衍断后走在后面,提着东西,顺便给她引路。
谢衍没多少心思买东西,注意力全在前面乱跑的人儿。
赶个大集,也要跑丢,谢衍注意到到她冻红的手指,面色不善,声音自然而然有些冷:“黛黛,把手放兜里。”
薛青黛:“哦~”
她听到了,但没照做,谢衍把人抓住手里强硬给薛青黛暖手,两人这样等着鱼摊上清理好的鲜鱼。
杀鱼的大婶冻僵的手指把碎发放在脑后,看着谢衍他们两人脸上的笑没有落下,“刚结婚?小两口感情真好。”
谢衍弱声底下不足回着:“嗯。”
薛青无声瞪大了眼睛,把指甲陷进谢衍的手心,谢衍嘴巴真能扯。
大婶祖传老刀无情捅开鱼的肚子,接着又问:“没娃吧?一般没娃的夫妻感情都好。两口子啥时候生娃?”
薛青黛已经尴尬的,恨不得站在原地消失,紧迫感十足,她强力扯着谢衍手臂无声的催促。
怎么到哪都有催婚催生的,催个大头鱼。
杀了十年的鱼大婶不该冷漠无情的,怎么还那么八卦。
谢衍眼神微变,把钱和票子递过去,沉闷了一会儿,只是轻微点示意。
绳子挂着几条鲜鱼,薛青黛觉得腥味重,让谢衍提着离她远一些。
“真是娇气!上次谁喝了两碗鱼汤?”,谢衍看戏着问着,照她的想法做,鱼离她远远的。
薛青黛被冷风吹的脸木木的,主动用围巾遮脸,一双蛊惑人心水眸,就这样一直看着谢衍,像赌气一样。
“你说我娇气,那你别承认我和你是两口子。”
“谢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
谢衍骨节冷的泛白放在她的肩膀上,有些急迫的说:“我啥心思,我咋不知道?”
他薄唇轻碰,就怕暴露自己那点私心,把她吓跑不再回来首都。
再说,早晚他们是两口子。
薛青黛撅着红唇,觉得嘴巴干又舔了两下,就是不敢直视谢衍。
只是为了胡乱一说,真问起来她眼尾泛红,她总觉得谢衍对她有意思,要是她直接承认了有些脸皮厚。
而且她永远不会主动的,说她是胆小鬼就是胆小鬼。
“你……”
“谢衍你欺负人。”
她眼泪瞬间流下来,仿佛真的受很大委屈,偶尔挣开手偷看谢衍的表情,对上谢衍漆黑的眸子,薛青黛的哭声就大些,小手握成拳打在谢衍胸口处。
谢衍一身黑色棉衣,高大身影,端正的五官,吸引着来往人的目光。
他的眼睛落在薛青黛被吹散长发中,早上出来太急了,没有给她扎头发。
谢衍轻声叹气,黛黛真是磨人精。
他也没说啥,还是黛黛不想跟他是两口子。
他不想这样悲观的结局,认定薛青黛就是他媳妇。
反正结婚以后,他打嘴仗是不可能赢了。
他把所有买的东西挂在二八杠自行车上,解开衣服把薛青黛头抱在他温热的怀里,虽然有些冷风,感受她在怀里的感觉真不错。
薛青黛硬挤出两滴眼泪,咬着唇瓣,抽噎着,“谢衍,你带我去买鸡蛋糕,我就原谅你。”
谢衍把她头发顺好,重新理了围巾,“好。”
磨人精,哭的那么可怜,脑子还想着吃。
谢衍带着她,骑着车去胡同里糕点铺子,买了萨其马、枣花糕、寿字饼等京八件,做成一个糕点礼盒。
又买了老字号张一元的招牌茶叶碧螺春、龙井各称一些让售货员用纸包的整洁些。
陆续买了些首都的特色,最后才去薛青黛最爱糕点铺子买鸡蛋糕,要上一包刚出炉鸡蛋糕迅速回家。
这小祖宗一定在路上偷吃,一路吸着凉风,谢衍在前面挡风,为她捏一把汗,她身体吹了一早的凉风,必须喝些姜汤驱寒。
谢衍一直记得三哥薛永康的信里写的小妹体弱多病,冬季是经常得风寒感冒,可他一直没发现黛黛生病过,生活上还是一直注意着。
黛黛虽然一直没生病,谢衍的心一直没敢松懈。
两人一踏进谢家,演演轻声吼了两声,狗蹄子利索着就围着薛青黛转圈,引着主人的注意。
薛青黛坐着逗狗,谢衍端着搪瓷盆冒着热气。
“洗手!鸡蛋糕的黄油都抹在咱儿子身上了。”
薛青黛撇撇嘴有些不自然,会不会嘴巴还有蛋糕渣。
在谢衍这样的清冷帅哥面前,她还是要一些面子的。
她手指泡的通红,谢衍用毛巾给薛青黛擦干净。
谢衍端着盆转身看到,身体站在灶台前一动不动的母亲张淑英。
她神情黯淡,谢衍怕母亲忧思过重。
“妈,你别误会,我说的儿子是演演。”
他修长的手指失去生命力的垂下。
那场伤是一家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