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寂静,谢衍无声端起来搪瓷里的热水,烫着嘴角微红,不自然放下去,他腿脚不方便,沉默自己坐在一旁看护沙发上。
脑子不停回响他媳妇的离婚后美好生活。
“要是谢衍想离婚,我肯定立刻走跟他断干净的。”
“至于男人嘛,就算和谢衍离婚,也会有人追我的。”
“现在离婚有婚姻法保护,我以后拿着谢衍的钱,谈几个年龄小的试试。”
“这样想想离婚自由的日子还挺好的。”
高级病房的绿植竟然有些萧瑟的意味。
王芳芳已经慌了,那种压抑的氛围布满病房,也不知道薛青黛怎么受的了的。
谢衍的气场比她家老朱还要渗人那。
“我先回去了,以后还想吃酸黄瓜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做。”
薛青黛笑着招手,水润手指凑在谢衍嘴边,一股酸辣味道萦绕在空气中。
“吃吗?肚子里孩子挺爱吃的。”
谢衍侧过头躲过去,眉目松懈下来,“我不吃……”
薛青黛把剩下黄瓜塞进谢衍嘴里。
切,又生闷气了。
她就说了句,就算她离婚了也有人追她。
老男人就在那急,又很想问的。
在那端着。
虽然谢衍这一个月是住院休息,可他体质好,休息速度快。
她胃口不好,老是孕吐,就成了谢衍照顾她了。
没过几天,谢衍还瘦了几斤。
薛青黛没心没肺躺在谢衍病床上看了一会儿书,一睁眼就看谢衍眼巴巴布置晚饭。
“醒来了?”谢衍一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轻碰她的额头。
薛青黛内心疑惑着,谢衍不是生气了,现在又好了。
她决定更过分一点,“我累了,你喂我吃吧。”
谢衍显然已经忘记她刚才离婚以后豪言壮语。
她虽然不知道离婚乌龙从哪里传来的,如果谢衍要离婚的,她也有后续的手段。
刚才一激动把她打算给王芳芳说了大半,谢衍不知道听见了没。
谢衍眸色深沉喂完她吃饭,晚饭时间过后薛青黛为了养胎,还要散步一会儿。
以往这里外出,医生不建议谢衍出门,谢衍腿上的架子还没拆,一般都是薛青黛自己出去逛一逛。
薛青黛站在病房小镜子面前整理下头发就要出去,谢衍不知道何时穿上了衣服,面色平静坐在轮椅上。
“衍哥,你也要出去?”薛青黛心虚的问,好像要被发现什么。
谢衍:“嗯。”
薛青黛随意推着谢衍,谢衍有时候自己转着轮椅。
谢衍还要留院观察半个月,这个月见了不少谢衍的好朋友、高中同学、以前同事、大学同学。
谢衍从小就在首都长大,和他同一层次的人衣着穿的都很正式讲究,看着都是有正式工作的人。
他们这群人有种天然优越感。
薛青黛明白这是他们阶级的傲慢,毕竟有人天生出生在罗马。
薛青黛坐在一边,有时候插不进嘴,也不愿插进去,心里有些落寞说不清,感觉和谢衍年龄差上来了,还是孕期情绪敏感她也分不清楚。
他们一行人聊着就是一天半天时间,她无聊的紧,不想听这些比她大七八岁的大哥哥大姐姐怀念青春。
薛青黛每回下午必须要去医院东边公园走两圈,刚上来她拒绝了很多人靠近。
可小时候失联邻家哥哥……
她也不能不近人情啊,孟远洲救过她的命。
一想什么就怕什么。
孟远洲戴着金丝眼镜,正坐在医院长椅那,薛青黛隐约还看见他手里几朵花。
薛青黛右眼皮闷闷跳着,推着轮椅往相反地方走。
孟远洲家里以前是有些成分被批判着,父母在那时候落下病在一个冬天一起走了。
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一件完整衣服没有,辍学挣工分,没有学习的心思,这样勤勤恳恳的还经常被村里孩子欺负着,
他又不像薛青黛有家里人护着。
薛青黛小时候虽然骄纵也爱心泛滥。
看着以前学习榜样孟远洲辍学了,她心里难受极了。
刚上小学的薛青黛就跟着父亲爷爷说了两句,薛父教育她不要烂好心,她又求了好几天。
薛父才为孟远洲专门开了一个助学筹款会,成全这位村里为数不多的人才。
十五岁孟远洲可以继续上学了,而且两年后考上清华大学,还获得公费留学的机会。
薛青黛偶尔得知他的消息是高兴的,这就像她完成不了事情,有的人帮她完成似的。
在没穿越前的她,就是一个彻底的学渣。
就算多了一世记忆有些学医天赋,她对于学习其他物理、化学、生物还是惆怅的。
总的来说,薛青黛是为孟远洲骄傲的,她羡慕有的人天生脑子就好使。
十年过去,孟远洲没有回到故土,在外国攻读两个科学领域博士学位,在国外任教五年时间,这次顺应国家号召归国带来不少专业领域的人才。
大部分都是孟远洲的学生。
薛青黛是相信孟远洲有这样的人格魅力有人会跟随他回来报效国家的。
薛青黛其实对他记忆其实已经消散,慢慢成为一个点,这几日孟远洲经常跟她聊天。
让她又想起她的小时候。
谢衍缺席那几年,她从来不孤独的。
可是谢衍发现又是一回事。
她卖惨不少回那。
薛青黛正走神着,谢衍忽然停住了侧头往她方向看去,她糯声问着:“怎么了?”
谢衍幽幽一笑,“我该是问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在想什么事?”
薛青黛:“我在想是谁传的我们两人闹离婚了?你在军区得罪人了?这样的谣言传到你领导那里他们怎么想?”
“领导不会过问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放心。”
谢衍眉目全是冷意,有人踩在他的底线上,就不要在军区混了,什么话也敢往外传。
薛青黛和谢衍回到病房,薛青黛松了口气。
她和孟远洲也就聊了几回,孟远洲比她大好多岁。
她小学没毕业,孟远洲都考上大学了。
谢衍醋劲有时候很大,防不胜防。
薛青黛脱下这件红色小外套,她忽然想起来。
不过,孟远洲和谢衍好像差不多大。
“……”
还是能瞒多久瞒多久。
谢衍对于她身边的男人度量小。
上次三哥揽她肩膀,还要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