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后,柳如烟接手了原身的记忆。
这些记忆之中全然没有关于瑶池圣地的印象,连关于修士的都没有。
只有一些关于武夫的片段,都不高,也就是长公主府兵的程度。
柳如烟理所当然地将大奉王朝视为一个普通的低武世界。
所以当她发现原身师从万仙门,拥有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武功之时,大喜过望。
立刻给自己制定了与谢韵之和离,和离之后过上边疆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啪啪打脸渣男贱女的计划。
那一刻,柳如烟觉得自己太出尘脱俗了。
她拿到了一个宅斗剧本,却没有沉迷于小情小爱,将自己困于内宅。
她跳出了封建社会桎梏女性的四方天地,用自己的枪自己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本事另创了一片新天地。
柳如烟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奉王朝与瑶池圣地竟然在同一个世界。
更没想到这一世谢韵之找的“小三”不是女将军王道玄,而是瑶池圣女杨思思。
如果对方真的是杨思思,在瑶池圣地元婴化神面前,万仙门算什么,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又算什么。
“世子妇可知?”
姬淮安的声音,打断了柳如烟的思绪。
她迅速调整,未必就是杨思思,对,不要自乱阵脚。
哪里有那么凑巧的事,纵观原身的全部记忆,没有瑶池圣地的只言片语。
怎么可能就那么巧合,她刚刚穿越不过数日,就与瑶池圣地有了交集,还是谢韵之向杨思思提亲。
柳如烟按捺下内心的惊慌:“新婚之夜世子奉旨守陵,两年有余,只写过几封报平安的书信,从未归家。不过世子日前来信,倒是说了今日会回来。”
姬淮安听出柳如烟的言下之意,自是不知道的。
柳如烟说出谢韵之新婚之夜便奉旨离开时,忍不住去看谢清原的神色。
在原身的记忆中,谢清原对她用情至深爱而不得,得知她成亲两年还是完璧,再是喜怒不形于色也要流露出异样。这就是男人,太子也不例外。
柳如烟这一眼望去,却将谢清原端坐在几案之后,神色木然。
甚至相比柳如烟和长公主进来的时候纹丝未动,犹如一尊木偶。
平心而论,谢清原生得颇为英俊,浓眉大眼,宽肩窄腰,皇太子的朝服衬得他气宇轩昂。
可他给柳如烟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很平静,平静到木讷。直到此刻,他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看柳如烟一眼都没有,从始至终都是姬淮安在发号施令。
要不是几案之后的谢清原穿得更加隆重。
冷不丁的,柳如烟都要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皇太子了。
似是察觉到柳如烟的打量,姬淮安轻咳一声,唤回注意:“长公主与世子妇安坐,既然世子今日归家,我这便遣人去请了世子爷来。事情如何,一问便知。”
柳如烟扶着长公主去偏殿坐,长公主还不依不饶:“我儿皇家贵胄,可不是什么女子都能配得上的。即便是纳妾,也要问明白,也不知这个瑶池圣女什么身份,够不够格给我儿做妾。”
姬淮安自是不会理会长公主的昏聩发言,还翻了个白眼。
柳如烟则在心中腹诽,当然够格,如果真是杨思思,你祖宗刚够格给她提鞋。
长公主在柳如烟的搀扶下向外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不对,佩儿的事情还没说……”
“报!”
长公主正要开口,一名虎贲从殿外跑了进来,跪在殿中:“启禀殿下。”
“何事?”
柳如烟注意到,这个时候谢清原依旧纹丝不动,一言未发,出声的是姬淮安。
“狼烟预警,危楼受袭。”
姬淮安眉头一皱,向外看去。
柳如烟循着姬淮安的视线也往外看,这才注意到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结界。
长公主虽然老了,但一眼认出:“这是危楼的保护罩,只有王城遇袭才会开启。”
姬淮安看向虎贲:“何人袭击危楼?”
“瑶池圣女其所率五百金丹修士已做攻城之势。”
姬淮安咬牙,温润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知道了,下去吧。”
长公主也听出了不对:“什么意思?这么袭击危楼的瑶池圣女,就是灵运提亲的那个?她怎么能?怎么敢!我不同意,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我绝不会允许她入永义侯府。”
柳如烟心中嘲讽,慧灵长公主易嫁十六次,前后找了十七任驸马不曾想过妇道,教导女儿也不曾想过妇道,养得吴佩儿与穷书生干出丑事。到了儿媳,她忽然想起世间还有一个词叫妇道来。
姬淮安本就心情不好,听着长公主瞎说的糊涂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请世子妇扶长公主去偏殿休息,世子应该也在来的路上。”
柳如烟强拽着还想继续胡说八道的长公主出了三晖堂。
长公主自然不是乖乖受指使的人:“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说完!”
柳如烟将长公主拽到偏殿:“婆母,你没听虎贲说有外敌攻城?兹事体大,你有什么话都等过了这一时半会再说。若要教训那个瑶池圣女,待大军将其拿下,当面教训岂不更解气?”
长公主被劝服了:“好,我就等一会儿当面教训她!”
劝下长公主,柳如烟立刻将目光投向窗外,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场攻城的情况。
姬淮安则正在了解当前的情况。
知晓杨思思率领瑶池修士攻城时,姬淮安立刻给九重宫门的守将送去了不一样的诗句。
是的,那些“天下人族一家亲”的话不是出自谢清原之口,而是姬淮安。
之后就是漫长的煎熬,姬淮安在煎熬之中等来了谢韵之。
随着一阵马车颠簸之声,谢韵之被两名虎贲拖到殿前。
谢韵之本就风尘仆仆,被虎贲拖得衣服变了形,看上去更是灰头土脸,一进殿就大声嚷起来:“表兄,你养的虎贲也太不成体统了,你看看他们这毛手毛脚的。不是我说你,就是因为你御下如此不严,才会让人打到王都来,大奉建国千年,何曾出过这么不成体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