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思刚刚听过这道声音，自然能够听出说话者是跪在地上的柳如烟。
可杨思思冷眼看去，柳如烟双唇紧抿，丝毫不像说话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柳含章和夏硫衣都毫无反应。
如果听见了柳如烟的话，身为“师徒乱伦”的两个主角，他们不可能如此坦然。
四周的人也不可能如此坦然
所以这些话，只有杨思思一个人听见了。
传音入密？柳如烟修为低微，怎么可能懂得瞒过化神修士的传音入密？
天赋神通？指定特定的人听见心声的神通。
“如烟，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你的资质的确普通。不如这样，你做我的婢女。我们自幼相识，我自然不会让你做婢女做的事情，只是名义上方便你跟我一起去师尊的山峰罢了。”
听见柳如烟主动推辞，夏硫衣出言劝道。
杨思思眉心一跳，柳如烟猜对了，夏硫衣真让她当侍婢。
如果不是两人提前约好，那就只有柳如烟能够预知才能解释了。
能指定人听见自己的心声，还能预知，柳如烟的天赋神通还挺有意思的。
柳如烟断然拒绝，不出所料地：“我虽资质普通，也有自己的骄傲，绝不为奴。”
“都说了只是名义上的，我不会让你真正做婢女做的事情的。”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名义上也不行。”
夏硫衣见说动不了柳如烟，眼珠子一转，看向柳含章：“师尊，如烟不是真的不想拜入师尊门下，只是她自知灵根普通，自惭形秽才再三拒绝师尊好意，还请师尊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怪罪。”
柳含章自然不会在意：“我没有怪罪之意。”
夏硫衣抓住机会，扑通一声来了个五体投地：“多谢师尊宽宏大量，愿收如烟为徒。”
语罢，夏硫衣拽了拽柳如烟的衣摆：“如烟，快谢过师尊。”
夏硫衣满面的欣喜若狂，越发反衬得柳如烟铁青的脸色难看至极。
柳含章也品出了夏硫衣刚才的小手段，但没有反驳。
就如同杨思思分析的那样，柳含章本不需收亲传弟子。
临时给出亲传名额，只是为了激励这群刚入门的新弟子。
收下五灵根的柳如烟，远比冰灵根的夏硫衣更有激励作用。
所以柳含章没有反驳，只是看向饶有兴味地看向夏硫衣和柳如烟。
柳含章的态度已是默许，柳如烟如果再拒绝就是不识时务了。
终于，柳如烟不情不愿地跪在了夏硫衣的旁边：“弟子拜见师尊。”
“嗯。”柳含章轻哼一声，算是应下。
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纷纷恭贺。
柳如烟表情平静，心声却炸开了锅，周遭的恭贺之声都压不过。
“重活一世，我还是摆脱不了给夏硫衣当工具人的命运吗？不，至少这次我不是她的洗脚婢。同为内门弟子，相同的起点，这一次我一定要离她的舔狗们远一些，过好自己的日子。”
重活一世？柳如烟的天赋神通并非是预知，而是因为重活一世，知晓上辈子的事情？
杨思思兴致勃勃，打算继续听戏，随身佩戴的玉铃铛忽然发出宝光。
看着犹如玉兰花一般的玉铃铛发出青光，杨思思眼睑微垂。
”大长老，我殿中忽传要事，需要先行一步。“
杨思思的出现，本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用途，况且弟子招募已入尾声。
柳含章点头：“殿下慢走。”
杨思思凭虚御风，柳如烟的心声如影随形。
“圣女有事？”
“我知道了，肯定是太虚圣子秦飞宇带着无情圣女颜诗瑾来退婚。上辈子圣女因为退婚黯然神伤，新人招募直接就没来，由柳含章全权主持。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秦飞宇来退婚的时间晚了一步，但最终还是来了，看来圣女也会跟上辈子一样，同意退婚，让渣男贱女全身而退。”
“没办法，秦飞宇跟颜诗瑾渣男贱女自然不值得挽留，叉烧弟弟杨炎是颜诗瑾的深情舔狗，砍头舅舅还是杨炎的极品男宝爸，便宜亲爹元启更是秦飞宇的天使投资人。”
“一群人软硬兼施，最重要是道德绑架，逼着圣女不得不妥协。”
“但圣女恐怕不知，今日的妥协就是败北的序曲。”
“靠着当众退婚还全身而退的传闻，秦飞宇即使已经跟圣女解除了婚约，依旧背靠着瑶池圣地的大树获得各种各样的机缘气运。最终成长为一代大帝，将圣女收入后宫之中。那时颜诗瑾也是一代女帝，早已奠定了无可撼动的正宫身份，圣女与颜诗瑾的地位颠倒，见了她还要执妾礼……”
柳如烟的心声肯定了杨思思先前的揣测。
柳如烟不具有预知神通，只是有着前世的记忆。
所以柳如烟心声中的内容才具有滞后性。
柳如烟误以为这辈子是秦飞宇来退婚来得晚了，导致在上辈子的记忆中被退婚黯然神伤的杨思思，准时出现在弟子招募的现场，只是中途离席。
事实上则是杨思思顺利处理掉秦飞宇，毫无黯然神伤之感，甚至想笑。
柳如烟所知的事态发展，跟真实的现实已经出现了差异。
但有些信息还是可以使用的，特别是身为穿越者的杨思思尚未影响的部分。
例如，元启是原身的亲爹。
思及此，看着还在不断发出宝光的玉铃铛，杨思思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玩味的表情。
杨思思没有回头，所以没有注意到。
身具五灵根的柳如烟身上本来毫无气运。
当杨思思听见她的心声之时，她身上的气运产生了波动，就像……遇到了天大的机缘。
尤其是当她在心声中提及杨思思被退婚后沦为秦飞宇后宫的一员，还要对成为女帝颜诗瑾执妾礼时，她的气运拨动到达了一个峰值，甚至超过了旁边拥有先天冰灵根的夏硫衣。
直到杨思思离开，柳如烟身上波动的气运随之沉寂，又恢复成与旁人无异的状态。
杨思思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七真殿是圣女处理圣地事务之所，并非杨思思的住所。
杨思思的住所是一处外观看去极为平常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