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诗瑾想发火,见秦飞宇眼中脸上都是不耐,没有半分柔情。
又识趣地裹好披风,娇嗔一句:“还是你心疼我。”
换作平时,秦飞宇该霸道地将颜诗瑾搂进怀里,说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疯魔话。
此刻,秦飞宇只是面色语气稍缓:“知道就好。”
颜诗瑾又柔媚娇嗔地看了秦飞宇一眼。
颜诗瑾将披风牢牢地裹在身上,鲜红的颜色衬得她肤色白皙通透,紧紧包裹的布料勒出修长窈窕的曲线,相比身着仅遮住敏感部位的白色曳地长裙,又是另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秦飞宇不为所动,还微微移开了目光。
天边传来轻微的呕吐声。
一道声音响起,恰是刚才扎了柳如烟一刀的那个:“妈呀,这一身红,我又想起她一身血刺呼啦,胸口还挂着……呕,不行了,我以后都无法直视干煸肥肠,红烧肥肠,辣炒肥肠,酱爆肥肠,粉蒸肥肠,水煮肥肠,干锅肥肠,九转大肠和油泼辣子肥肠拌面了。”
颜诗瑾越听耳朵和脸就越红,最后直接原地爆炸。
“……”杨思思,这次她可什么都没干。
秦飞宇丢给颜诗瑾那件披风也算是极品法宝。
裹住颜诗瑾一身爆裂的污血肉泥没有四溅,而是拢在披风里,淅淅沥沥在地上淌成一滩。
只是一颗头颅没有被披风裹住,高高地飞了起来,稳稳地落进了秦飞宇的怀里。
只剩一颗头的颜诗瑾还有思维神识,眼睛能动,嘴巴能说。
她歪在秦飞宇怀里,看向秦飞宇的目光满是悲情:“飞宇,他们都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一声婉转哀鸣缠绵幽怨。
若由一名美人发出,自是捧心西子玉为魂,笔墨形容不出的惊艳。
却由一颗头颅发出,场面就只剩下惊悚了。
秦飞宇的嘴角疯狂抽搐,连额角的青筋也跟着抽搐。
身为反派,杨思思秉持着损人不落人后的原则,生怕秦飞宇一不小心给颜诗瑾头盖骨捏碎了,赶紧损道:“杨炎顾全和柳如烟都直接就炸没了,偏你能剩个头,要不说头铁还得是你头铁。”
啪!颜诗瑾仅剩的头也炸了。
不知是不是让杨思思说中了,颜诗瑾的头真的很铁。
飞旋的头盖骨犹如飞旋的刀片,直接插进秦飞宇的额头,把秦飞宇的头盖骨旋了下来。
秦飞宇还是原本的样子,一身红色战甲,身形挺拔,英姿勃发。
只是额中一线血痕,往上不是头皮头发,而是脑仁。
裸露在空气中的脑仁鲜活,还在颤抖。
诸天万圣:“……”
“啧啧,”杨思思叹为观止,“掀起你的头盖骨,还是你们会玩。”
话音未落,秦飞宇一言不合,就步了颜诗瑾的后尘,也是当场气炸。
到底是独断万古的荒天帝,秦飞宇这一炸,惊天地泣鬼神,动九天撼万界。
惊动万界的天地震动之中,有诸圣痛心疾首地控诉。
“可恶,竟然在这种时候玩烂梗!”
九天之上,无数星辰随之炸作齑粉,预示着无数至尊强者溘然长逝。
便连九天之外,劫云都翻滚得更加厉害,雷鸣阵阵。
所过处,虚空崩塌,重归混沌。
好半晌,天摇地动才停了下来。
九天十地之中再次响起诸圣的议论之声,只是比之先前疲软许多。
“魔头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我与魔头势不两立!但魔头势大,三位天帝两位女帝先后丧命于她手,心狠手辣,其中一位还是独断万古的荒天帝,强横暴虐至此,审判魔头之事只怕要从长计议。”
“万古不可一日无君,我提议先推选荒天帝,如此也有人继续主持魔头的审判。”
“我同意,我推选青木神君。”
“我?我不行的。我倒有一人选,玄阴真君。”
“我倒觉得太阳道君为人中正,才是最合适不过的新任荒天帝人选。”
漫天星辰闪烁,剩余的诸天万圣吵作一团。
有西方的佛子道了一句佛偈:“我看这荒天帝之位与我西方有缘。”
语罢,无数莲花次第盛开,瞬间开遍诸天万界。
有儒教的读书人摸着美须:“有教无类,荒天帝不如就让我儒教受累。”
读书人此言虽无异象,一席话却犹如钟鸣,洪亮悠远,动人心神。
有武道通圣的壮年男子哈哈一笑,浑身灿若烈日:“荒天帝,兵家当仁不让!”
语罢,一座比不周山还高的巨灵神法相自男子身后现世,一挥手,宣花板斧扫平十万大山。
有青袍道髻的青年踩着三尺青锋:“前任荒天帝既是出自道家,现任荒天帝就该依旧是我道家修士!”
语罢,一幅太极阴阳双鱼图自他的脚下无声扩散至九天十地。
放下豪言壮语,几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只听砰砰声不绝于耳,炸开的各色齑粉烟尘也是琳琅满目。
诸天万界为荒天帝的头衔打得不可开交,本该作为众矢之的的杨思思反而没人在意了。
杨思思坐在诛仙台法阵之中,隔着青色结界饶有兴致地看外面打成一团。
此时,一道身影飘来,停在诛仙台外。
青色的结界映出他犹带稚气宛如少年的脸。
“思思。”杨思思听见他用慈爱的嗓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元长老。”杨思思认出这少年相貌的化神大能。
元启愣了愣,脸上闪过遗憾和受伤:“你还是不愿叫我一声爹吗?”
杨思思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元启。
久久等不来杨思思的回答,元启叹了一口气,在结界的旁边盘膝坐下。
“我母亲的爷爷,我叫太爷爷,晚年时任地方总督,为人严肃而刻板,所有人都很怕他。我听母亲提起过,她的亲奶奶和之后的新奶奶,如何如同奴仆一般服从和服侍太爷爷。”
杨思思盯着元启,不明所以的。
元启没有解释,只是就着诸天万盛打得不可开交的背景音,继续说下去:“太爷爷有两个儿子,论辈分,我要叫他们姥爷的。太爷爷从不曾操心两位姥爷的前途,后来两位姥爷一个做了商贾,一个做了教书匠,家族仕途一世而终。反倒是太爷爷的女儿,在他的张罗下嫁了极好的人家。太爷爷临终之时,别的孙子都没有管,只将我两个姥爷的女儿托付良人,因此我的母亲富贵顺遂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