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
林路由哪会听得窦兴天分辩,拉着他便进了房间。
房间内一片漆黑,林路由随手从袖口中甩出一团火球,精准掠过蜡烛,橘色的火光瞬间驱散黑暗。
这房间大概是做书房用,文房四宝样样齐全,墙上还挂着些叫不上名人的字画。
看起来颇为简朴雅致,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金银珠宝。
窦兴天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这房间当年建造时留了机关,否则保不齐还真被他发现了。
“林道长,老夫看您是多虑了。这偏房是老夫平日里磨炼画作的,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说得也是~”
对于眼见之物,林路由并没有太多惊讶,显然已经料到了如此情形,他不紧不慢地在房间中四处溜达,似乎在欣赏这精致的装潢。
“窦员外。”
“林道长,您说。”
林路由忽然笑着望向窦员外:“嘶,贫道为何在您这房间中嗅到了血腥味儿,窦员外您不会在这房间中杀...”
“杀什么?!”
窦兴天心头狂跳,直接打断了林路由的话,袖口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他杀心已起——被发现了么?
窦兴天语气越是急促,林路由的语气就越是舒缓,继续道:“窦员外是杀鸡了吧?在房间中杀鸡,这血腥味儿可是久久散之不去,容易被人误会的。”
“额...有么?害,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居然干出这种傻事,老夫改日查出定要好好修理他一番。”这么说着,窦兴天忽然话锋一转:“林道长,老夫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快去我儿房间看看吧。”
...
这老小子还真挺会藏的!
这种人才要是放在前世,高低得是个什么秘密押运大队长。
说话之间,林路由也找出了这房间的机关所在。
书柜上怎会端放一个茶碗儿?
看上面的尘土应该许久未曾使用,最关键的是茶碗儿碗底与书柜连接得严丝合缝——就像一个机器的控制开关。
只听得“咔嚓”一声,随着林路由拧动那个茶碗儿,原本摆满各种名家典籍的书架缓缓旋转,露出了其后几乎堆上天花板的黄金玛瑙宝器,有几件甚至连林路由都未曾见过。
好好好!
林路由忽然想起了前世的某个电影,反贪局抓捕贪官的时候,在他家冰箱中翻出满满的现金,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我一分钱都没敢花啊!”
“啊这...”
窦兴天登时尴尬当场,脸被打得生疼。
怎么解释?
就说这些金银财宝看这里算得上风水宝地,世世代代繁衍生息,从而有了如此气派景象?
“财不外露,窦员外好手段啊,贫道佩服~!”谁知拆穿窦兴天的谎言后,林路由却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还夸上了。
“咳咳...没有没有...”
饶是窦兴天这种货色都被夸得老脸通红,只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看来贫道确实走了眼,此地并无甚妖魔。”
为表歉意林路由还向窦兴天行了一礼,随后探出那根中指,话锋忽转:“既然令公子顽疾已愈,窦员外答应贫道的条件是否也该办到了?”
“这...这是自然,可不知道长探出这根中指是要多少香火钱呢?十两黄金如何?”
讲道理在当时十两黄金的购买力抵400斤猪肉,2856斤大米!
寻常人家吃上半辈子绝无问题!
然而林路由却笑着摇了摇头。
好好好!
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是吧?!
窦兴天咬了咬牙:“一箱黄金...如何?”
林路由依然摇头。
窦兴天疼的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动,不禁提高了嗓门儿:“那敢问道长意思是?”
“一屋子。”
“啊?”
“贫道说,报酬是这满满一屋子财宝。”
“啊???道长你在开什么玩笑???”
“虽然贫道这人平日不错,不过还是懒得与窦员外开这种玩笑的。哦,对了!”话说一半,林路由似是忽然想到什么笑容逐渐扩大:“还有窦员外您的命!”
“林...林道长可真会说笑!”
望着林路由,窦兴天缓缓挪动脚步,他虽然依然嘿嘿陪笑着,可那浑浊的眼神中早已再无笑意。
林路由发现了他这么多秘密
他本就没打算留了这自以为是的臭道士活口。
只是他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动手,可这臭道士居然得寸进尺,这就怪不得他了!
现在他儿子已然痊愈,就更没了顾忌。
咚咚咚
走到某个位置,脚尖急速点地三下。
呼——!!
哐啷——!!
一个钉满锐利尖刺的铁笼子忽然从天花板内咋落下来,正巧把毫无所觉的林路由罩了进去,再也动弹不得。
“牛鼻子道士,你以为你是谁?救了我儿子便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
情势急转直下,窦兴天终于露出了狰狞可怖的面容。
“贪心不足想要老夫一屋子的财宝,还想要老夫的命?!哈哈哈哈~可笑可笑,老夫倒要看看今日是谁的小命儿要留在这里!!”
反派憋不住终于发动了攻击宣言么?
现在我只要发动“反击陷阱”...啊呸!
望着窦兴天得意洋洋的模样,林路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窦员外,你知道人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吗?”
“??”
“身陷囹圄而不自知。”
“牙尖嘴利,要死的人是你!!”
林路由还想在说些什么,一阵耀眼的白光忽然从窗外钻了进来落到他身边。
“哦?从那里回来了么?”
“没错~”
白光带着点欢快的语调,随后幻化成了姬玲珑模样。
林路由偏头冲姬玲珑弯了弯嘴角:“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虽然被你这种小小属下命令有些不爽,但基本都明白了——本来这种事都是风铃负责去调查的...”姬玲珑闹脾气似的撅了撅小嘴儿,感觉能吃下两头牛。
“尊上做得不错,奖励你一顿大餐!”
“四顿!”
“两顿不能再多了~!”
“不是,你们两个,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那个绝美女子居然能幻化成一道白光已经够离谱的了,更离谱的是他们两个还当着他的面旁若无人的调情。
这简直是对他窦某人最大的嘲讽——比要他财宝和性命还嘲讽!
听得窦兴天的怒吼的,姬玲珑才似乎刚刚注意到他,俏脸儿一整:“窦兴天之子窦云,十三岁便杀人放火,十五岁又溺死村中一老一小,为祸乡里无恶不作,十八岁时坐轿不慎摔落,自此染了疯傻病,真乃天道报应!”
“不愧是尊上,有您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
林路由抱拳作揖,随后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
啪——
“窦员外,一会儿烦请您出去看看,您家公子此时大概已化成一滩血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