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战斗的成果颇为丰厚,但黑龙寨的伤亡也不小。尽管他们是以逸待劳,加上坂田联队已经被新一团冲得七零八落,首尾不得兼顾,这才让黑龙寨捡了个大便宜。然而,战斗的残酷依然让周善渊感到沉重。
一千多土匪出征,回来的却不到八百人,足足折损了四百多名弟兄。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土地,弟兄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甚至来不及合上眼睛。周善渊站在战场上,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痛。他知道,这些弟兄们都是为了保护家园、为了赶走小鬼子而牺牲的。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然而,周善渊也清楚,这样的损失虽然惨重,但黑龙寨依然能够承受。现在剩下的弟兄们,都是经历过血战、敢和小鬼子拼刺刀、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意志力,对黑龙寨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周善渊知道,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弟兄们,才能真正成为黑龙寨的中流砥柱。
回到山寨后,周善渊下令杀鸡宰羊,犒劳弟兄们。寨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炊烟袅袅,肉香四溢。弟兄们围坐在篝火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笑声和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和疲惫都抛在脑后。
冷秋颜满眼欣喜地倚在门框上,看着满载而归的周善渊,眼神之中全是爱慕。她走上前,轻声说道:“善渊,你辛苦了。”
周善渊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不辛苦,只要弟兄们能平安回来,再辛苦也值得。”
冷秋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先去休息吧,寨子里的事情我来安排。”
周善渊没有拒绝,他知道冷秋颜的能力,也相信她能处理好寨子里的大小事务。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黑龙寨进入到了紧张的训练中。新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轻重机枪、歪把子等武器,都需要弟兄们尽快熟悉和使用。周善渊亲自带队,手把手地教弟兄们如何操作这些新武器。他知道,只有熟练掌握这些武器,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占据优势。
就在黑龙寨的训练如火如荼地进行时,一个让周善渊意外的人来了——晋绥军三五八团的团长楚云飞。
楚云飞的到来,让整个黑龙寨都感到意外。他带着几名亲兵,骑着高头大马,径直来到了寨子门口。周善渊得知消息后,立刻带着几名弟兄迎了出去。
“楚团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周善渊笑着迎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客气。
楚云飞翻身下马,笑着拱了拱手:“周大当家,久仰大名!今日特来拜访,还望不要见怪。”
周善渊摆了摆手,笑道:“楚团长客气了,您能来,是我们黑龙寨的荣幸。请进!”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即走进了寨子。楚云飞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寨子里的情况。他看到弟兄们正在紧张地训练,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赞赏。
“周大当家,黑龙寨的名声如今可是如雷贯耳啊!”楚云飞笑着说道,“苍云岭一战,全歼坂田联队,这样的战绩,真是让人佩服!”
周善渊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谦虚:“楚团长过奖了,我们不过是捡了个便宜,真正的功劳还得归功于八路军的新一团。”
楚云飞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周大当家不必谦虚,黑龙寨的实力,楚某人是看在眼里的。今日来,除了拜访,还有一事想与周大当家商量。”
周善渊闻言,心中一动,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楚团长请说。”
楚云飞正色道:“周大当家,如今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我晋绥军三五八团,正需要像黑龙寨这样的精锐力量。不知周大当家是否有意加入我们晋绥军,共同抗日?”
周善渊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即笑着说道:“楚团长的好意,周某心领了。不过,黑龙寨的弟兄们都是自由惯了的人,恐怕受不了军队的条条框框。我们还是喜欢自己干,打鬼子的事,我们绝不会含糊。”
楚云飞听了,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豪爽地笑了起来:“周大当家果然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楚某人也不强求。不过,咱们都是华夏人,打鬼子的事,咱们可以互结同盟,共同进退。”
周善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楚团长说得对,咱们都是华夏人,打鬼子的事,咱们理应互相照应。从今以后,黑龙寨与三五八团就是盟友,共同抗日!”
楚云飞笑着拍了拍周善渊的肩膀:“好!周大当家果然是个痛快人!楚某人今日不虚此行!”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接下来的时间里,楚云飞与周善渊详细商讨了未来的合作计划,双方都表示愿意在未来的战斗中互相支援,共同打击小鬼子。
送走楚云飞后,周善渊站在寨子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感慨。
正值开春,山间积雪消融,枯枝抽了新芽,黑龙寨的寨子里却笼罩着一股紧绷的寂静。自苍云岭全歼坂田联队后,周善渊便下令全寨蛰伏。每日操练、警戒、整备武器,却始终按兵不动。他知道,这一仗捅了小鬼子心窝子,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整整一个月过去,晋中一带竟毫无动静,连小鬼子的巡逻队都缩回了县城。这反常的平静像一把钝刀悬在周善渊心头,磨得他夜夜难眠。
这一日,他正蹲在寨子后山的靶场,亲自教新兵调试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却总觉得那光里渗着血色。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陈铁柱连滚带爬冲上山坡,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电报纸,嗓子都劈了:“大当家!八路军的人来了!东北……三当家有消息了!”
周善渊猛地站起身,掌心重重按在滚烫的枪管上,焦糊味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他一把扯过电报纸,字迹被雨水晕得模糊,却仍能辨出触目惊心的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