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听了,除了黯然叹气,又能如何呢?
他满心无奈,只能闷闷不乐地跟在勃烈身后,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心中还在为那些被勃烈贬低的诗词感到惋惜。
走着走着,勃烈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想要拥有这个地方。”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什么?”
杨玄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是指这里——整个西湖?”
“不!是指整个长江以南!”
勃烈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燃烧的火焰。
“啊……”
杨玄不禁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勃烈的眼中迸发出更为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来到这,我大概可以明白老头为什么会一心一意想要这个地方。”
“这里就像明珠一般灿目,处处都是良田,土地肥沃,简直是块宝地,若金国能得此,必能千秋万世。”
杨玄静静地凝视着他,此刻的勃烈,就像一颗璀璨的星辰,散发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好耀眼的一个男子,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数百年间天下恐怕也只能出一位吧……
他清了清喉咙,鼓起勇气说道:“要拿不该只拿江南,而是整个天下吧!”
他的话语中,意有所指,眼神中透露出对勃烈的期待。
语毕,周围陷入了片刻的静寂。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们的衣袂。
勃烈缓缓转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杨玄,那眼神深奥难测,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随即,他潇洒地一笑,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你呀!专心看景吧!”
说完,他复又转过头,继续凝视那美丽的湖景。
要取得天下,还得先取得金国王位!这是不争的事实。杨玄在心中默默想着,他看着勃烈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他就是这样教人捉摸不透,时而狂放不羁,时而深思熟虑,可也是这样,教人心怀惧意。
同样身为王子,虽然个个都是凶猛威武,唯独勃烈,却像众人视为宝中珍品的海东青,体俊而健,爪为白,大仅如鹊雀,却能力搏天鹅!
若在过去,尚未习得汉人之俗前,以勃烈的耀眼和不凡必会被人拥为大汗,统领整个部族。
如今进入中原,一切典章制度学宋人,连皇位继承,也只传着长子。
因此像勃烈如此出色者,岂会不遭人忌?尤其是非同母所出的太子和二王子,甚至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
忽地,杨玄只觉颈背寒毛突地竖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而与此同时,勃烈也全身一震,他的眼睛迅速向四周横扫,整个人瞬间进入准备状态。
未几,一阵树叶簌簌声后,他们前后已被十个黑衣人围住。这些黑衣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手中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勃烈和杨玄背靠着背,严阵以待。
“这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
杨玄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静地开口。然而,这些人的架势和冷肃的杀气,绝非一般寻常的盗匪,他的声音中还是隐隐透露出一丝紧张。
“玄姐姐!”
勃烈忍不住调侃道,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我不是女的!”
杨玄火气上扬,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是被勃烈的话惹得有些生气。
“闭嘴!”
勃烈低声喝道,目光紧紧盯着周围的黑衣人。
“可是我只想强调劳其筋骨……”
杨玄话还没说完,苦其心志都已省下没说。
“等你活下来再卖弄,现在你动手。”
勃烈简洁有力地说道。
“遵命!”
杨玄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在繁华的江南小镇,有一位罗老爷,近年因经营布料生意有道,积累了万贯家财,富甲一方。他平日里并无什么恶行,唯一的爱好便是喜欢有美女环伺。
不过因年纪渐大,而且注重养生之道,他已不再沾染女色,只是喜欢听那些莺莺燕燕的奉承之语,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喜好。
一次偶然的机会,罗老爷登上了醉颜楼,在那里,他深深拜倒在雪秋儿的裙下,将她视为自己心中的女神。
此后,他从未错过雪秋儿每十天举办一次的舞场。
也因为他出手阔绰,为人爽朗,又未对秋儿有非分之想,是以醉颜楼的姨娘会同意让秋儿伴他出游。
这一日,完湖后,宾主尽欢。
雪秋儿便搭上小马车,准备回醉颜楼去。她倚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虽未沾酒,但周围弥漫的酒气仍薰得她微醉。
霍地,马车突然起了强烈的震动,布帘一掀,一个全身染血的白衣男子钻了进来,一把长剑指着主仆俩。
小兰愣了一下,随即惊恐地尖叫出声,可是“啊”才出口,就被剑尖立在眼前,吓得立刻住了口。
“快驾车!要不然我就要你们的命!”
那不速之客将剑尖指向车夫,他虽全身血污,可是那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和强势,却丝毫没有被掩盖。
车夫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扬起马鞭,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呀!”
马车再度摇晃着行走起来。
此时,勃烈开始感到眼前发黑。该死!那些黑衣人居然使毒,下手毫不留情,真的打算将他置于死地?
虽他及时服下可治百毒的护元丹,要不了他的命,但些许毒仍已入侵他的四肢百骸,开始发挥毒性。
以他和杨玄的武功,自保本是有余的。可在双双中毒的情况下,战斗便有些吃力。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兵分两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虽然身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跑到树林密集之地,掩饰行踪仍是上策。幸好他从小在黑山白水的林海中长大,对隐匿躲藏之术颇为精通,这才让那些未被歼灭的黑衣人失去了他的行踪。
不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和奔逃之后,他的体力也已不支,看到林外大路上来了这辆马车,他二话不说,直接钻了上去。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剑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看向同行的两人。方才尖叫出声的女子已缩成一团,拼命倚向旁边的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