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打完人后,拍拍手,哼着小曲儿回了屋。
此时沈清婉和柳若烟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两个美人,搓了搓手,
“要不今晚我就在这儿凑合一宿得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宁怀瑾坐在凳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喝到嘴里他还吧了吧唧嘴。
“哎,我这个王爷当的,连茶都喝不上极品的,都是些高碎。”
这高碎就是茶叶末,茶叶店里筛茶时筛出来的,也没别的用,一般是贫苦百姓才喝的东西。
“瞧瞧人家穿越,不是皇子,就是正儿八经的王爷。
再看看我,竟然穿成了傻子。
傻子我也认了,还是个被灭门高被软禁的王爷。”
他是越说心里就越委屈,发现旁边桌上还有剩酒,竟自斟自饮起来。
“人生在世无非功名利禄,而我来这里走一遭,又是为哪般?”
咕噜噜~
又是一壶酒下肚。
提着酒壶,宁怀瑾自顾自的走进院中。
咕噜噜~
又是一大口酒下肚,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也已有了几分醉意。
“凡世多辛逢一历,孤雪难映半斗星。”
“枝头未歇寒风絮,身世沉浮染秋萍。”
“惘然之中忆往然,仇绪之中思愁绪。”
“山河画卷今犹在,不见当年执笔人。”
“哈哈哈哈哈哈。”
宁怀瑾诗性发达,醉醺醺的在雪地里转圈。
而时间已是丑时,沈清婉与柳若烟已经转醒。
古代的酒都是粮食酿造的,且没有经过蒸馏,即便是喝醉,也不会持续太久。
两人醒来发现彼此衣衫不整,就想去寻宁怀瑾问个明白。
可谁知刚到了门口,就听到他自言自语,随后更是作起诗来。
这下好了,两人再也不忍打搅,只得在门口偷听。
“我果然没听错,那天就是瑾哥哥在吟诗,原来他一直在骗我。”
柳若烟拉住她的手,
“少主也不是有意骗你的,他是怕你说漏了嘴,被他连累。
如今他的处境你也看到了,说是个王爷,可没兵没权,连喝的茶叶都是最低等的。”
沈清婉长叹一声,
“我也不是生他的气,只是……有什么事情他可以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上忙,总比他自己憋在心里好受些。”
柳若烟透过门缝看向宁怀瑾,那身影是如此的落寞与凄凉。
明明他就在自己的家里,此刻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沈清婉,淡淡开口:
“婉儿,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能否走到对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又怎么舍得让你同他一起受这份痛苦。”
沈清婉又看了一眼那站在雪中的身影!
是啊,他本可以幸福无忧的做一个纨绔,即便将来无爵无位。
可如今呢……
好好地一个公子哥,如今却要装疯卖傻,委曲求全,只为了搏一线生机。
沈清婉想到这里,眼眶湿润,她我握紧了拳头说:
“身为女子,我觉得自己好没用……若我是男儿身,定为他杀出一条血路,护他周全。”
“谁说身为女子便比男子差了?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帮他,不是嘛?”
“你有什么好主意?快同我说说。”
随后,柳若烟把琉璃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清婉表示,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到京城大户们的女眷耳中。
“清婉,你听过这首诗吗?”
沈清婉摇了摇头,
“我读过的书也不算少,从未听过,想必是瑾哥哥自创的。”
她说的没错,这诗还真是宁怀瑾自己编的,因为他实在是记不起多少后世的诗词。
况且能够应景的那就更少了。
……
沈文伯听到下人的回报勃然大怒。
赵义则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这个老东西还要耍什么花样。
“老爷,赵公子,这事儿还真不怪我们,那傻子他有圣旨,
而且他发疯来专往下三路招呼,不少家丁护院都断子绝孙了。”
赵义闻言感觉裤裆隐隐作痛,他起身说道:
“那个……沈叔叔,我就先回去了,
这毕竟是你的家事,我看您就自己处理吧,改日我再来,希望那时候清婉已回。”
沈文伯急了,如果那死丫头真躲在王府,那他还真没办法。
哪怕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傻子王爷,那也是大周的脸面,是当今皇帝最后的遮羞布。
“贤侄莫走,她要真藏在王府,还得你亲自出马啊。这王府……我也是实在没什么办法硬闯。”
赵义想骂人,你没办法硬闯,难道我就有办法硬闯?
北靖王府满门被灭,但那依旧是北靖王府啊。
曾经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和当今皇帝一同建立大周的北靖王府。
难道你让我爹直接带兵进去抢人?
皇帝都不敢抄家,你让我去?
没错,朝廷对外宣称的一直是北靖王及五子战死,而遗孀们是守节自缢而亡。
即便有人知道其中内情,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百姓怎么认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已经给你说法了。
你知道它在说谎,它也知道你知道它在说谎,但它仍然撒谎。
赵义连忙摆了摆手,
“沈叔叔,我就不掺和了,实在不行你把沈清雪找回来也成。”
说完抬腿就走。
他是纨绔,但不是傻子,一个女人在漂亮,那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女人跟自己家的荣华富贵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
至于沈清婉还是沈清雪,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捡到碗里才是菜,只能看看,吃不到嘴的,再好也没用。
……
宁怀瑾一夜未眠,就在院里耍酒疯,感觉劲不够了就灌酒。
沈清婉和柳若烟也是一宿没睡,生怕他有个好歹。
等啊等,终于盼到他累了,这才把他扶进房中安睡。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十七回来禀报,却被柳若烟挡在门外,
“你想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了,等少主醒了我会转达的。”
十七有些为难。
柳若烟哼了一声,
“现在连我也不信了?”
十七赶忙摆手,“不是这样的。”
“罢了,那你便在这里等着吧。”
十七也是个实在人,让他等着他就真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