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伯啊,沈文伯,真没想到,你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你是没听说过吕蒙白衣渡江的故事吗?”
东汉末年,吕蒙率部袭击荆州,因为需要渡江,他让士兵扮作商人。
甚至把战船伪装成商船。
以至于后世都称江东为鼠辈……
而沈文伯此举的影响更大,如此这般行事,以后谁还愿意救济流民?
没有人救济,要死多少人?
“既然你不讲武德,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了。”
唤来柳若烟,宁怀瑾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少主……这会不会有些过了?”
宁怀瑾摇了摇头,把此事的影响对她说了一下。
柳若烟恍然大悟。
是啊,如此这般行径,把流民的名声都毁了,以后谁还愿意救助他们。
而刚刚两人耳语的场景正好被沈清婉瞧见。
她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
他们两人竟然如此亲昵……瑾哥哥还从来没有贴我这么近呢。
她正想推门进去,却见柳若烟已经往外走了。
两人正好碰了个对脸,见柳若烟脸上带着些许惆怅,沈清婉拉住她的手说:
“若烟,看你情绪有些低落,是要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去吗?”
柳若烟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杀人。”
沈清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实在不敢相信,瑾哥哥竟然让她去杀人。
看出她的疑惑,柳若烟解释道:
“他们其中或许有真的流民,但是你没听到刚才他们说的话,差点把我气哭。
但里面也有你爹派来寻你的人,当然了,不仅仅为了寻你,也是为了给王府添堵。
都怪我心善,引狼入室,现在我要去弥补我的错误了。”
柳若烟说完就走,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宁怀瑾给她的任务不单单是杀人,还要诛心!
……
第二天一大早,宰相府里算是闹翻天了。
管家一瘸一拐的往自家老爷的卧室方向跑去,嘴里还急迫的大喊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院子里平白多了好几具尸体……您快出来瞧瞧吧。”
沈文伯也算是老当益壮了,昨晚和府里的婢女欢愉了半宿,依然精神抖擞。
要是宁怀瑾知道他这么强,肯定来讨个方子。
沈文伯在几个婢女的服侍下正穿衣服呢,就听到管家大呼小叫的,他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
“什么尸体?堂堂宰相府怎么会有尸体?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管家气喘吁吁,身上还沾着泥土,显然是来的时候摔的,
“老爷,真的是尸体,好多的尸体,看穿着都是些流民。”
流民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在沈文伯耳边炸响。
“快,带路。”
沈伯文忙不迭的往外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见管家还在喘着粗气,他再次催促道:
“还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管家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就带着他往后院跑去。
当沈文伯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下人。
他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会意,立刻开始驱赶人群,
“一群下贱的东西,就知道看热闹,不用干活了吗?都散了,散了。”
下人们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发现宰相大人都来了,这时候他们可不想触霉头,急忙散去。
沈文伯蹲在地上,仔细打量尸体的面容和穿着。
他是越看越心惊……
这可都是自己派去王府的人啊,
是谁能够悄无声息的把尸体丢在了这里?
还是一夜之间……
要知道,他的宰相府也是有人巡逻的,竟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是何等的身手才能做到?
如果这些人想杀自己的话……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明明是大冬天,他居然吓的满头是汗。
沈文伯失魂落魄的吩咐道:
“尸体直接丢到乱葬岗去,对了,记住,一定要晚上再去,还有,从后门走……”
管家心里了然,
看来这些人老爷是认识的,因为正常情况下,这事儿是要报给京兆尹的。
打官司、人命案子、京城治安等,都归京兆尹管辖。
但是今天老爷居然没有报官,甚至还想不了了之。
看来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在深宅大院做事,知道的越多,就越是危险。
根本不知道哪一天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就被主家杀人灭口了。
这些年自家老爷做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有参与。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看来还是得求自保啊。
想到这里管家立刻应“是”
喊来一些家丁,拿着破草席,将尸体卷了起来。
现在是大白天,人太多,无法运到城外乱葬岗。
只能等深夜贿赂守城官兵出去。
其实倒也不用贿赂,只要说自己是宰相府的,官兵们谁敢不给面子。
给银子只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处理完这里的事,沈文伯该用早膳了。
许氏天还没亮就做了几道拿手菜。
无它,就是为了让沈文伯早点寻回自己的女儿沈清雪。
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出了一趟城,连马车都找不见了。
跟着她的婢女和车夫也都没回来。
许氏左思右想,估摸着八成是遇到歹人了。
歹人一般无非就是求财……
这次恐怕可能还劫了色……
女儿失了清白倒是无所谓,嫁给赵义的时候用点鸽子血,就可以瞒天过海。
当然了,单纯只靠鸽子血还不行,还要有演技。
当初她自己就是凭借着鸽子血和演技,才坐上这当家主母的位置。
说起许氏,在嫁进宰相府之前与刘大鹏的娘亲是姐妹。
现在应该叫刘大朋才对。
她们都是出身于醉香楼,她的身还是刘大朋的娘亲给赎的。
离开醉香楼,许氏就用多年积攒的积蓄,开了一家胭脂铺。
一来二去的,她就和沈清婉的娘认识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
“老爷,你要不你去求求赵家,让他们派兵出城寻找,清雪要是没了,我也活不了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许氏惯用的伎俩。
但这还不是她最擅长的,她最拿手的是房中术。
那可是实打实的,在醉香楼千锤百炼出来的房中术。
画本子上写的,估计都没有她实战来的多。
沈文伯最是吃她这一套,她好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就舍了我这张老脸,去赵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