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世仁话音未落,就开始丢令签,一连丢了十几支,筒子里的签都快不够了。
这一个红色签子就代表十大板,凑来凑去也不够二百板子。
宁怀瑾大声叫屈:
“大人明察啊,你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就对学生用刑啊。冤枉啊大人。”
布世仁指着他,对着衙役急切地说道:
“快,把他嘴堵上,然后给我重重的打。”
宁怀瑾汗颜,好啊好啊,明明找个大夫把一下脉就能有结果的事,
但你现在解决不了问题,就想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好!
太好了!
非常好!
要知道,这二百板子下来,就算是战场上下来的汉子也扛不住。
真要不打折的挨下来,死之前也得皮开肉绽。
“狗官!!”
宁怀瑾怒喝一声,瞬间就把正要押着他打板子的衙役震住了。
而布世仁吓得直接一屁股从椅子上滑落在地。
师爷见状立马去扶,待他起来,怒声咒骂道:
“大胆,你这狗东西,竟敢辱骂朝廷命官。来人啊,斩立绝!”
斩立绝?
我尼玛!
宁怀瑾现在真想骂人,骂一句就给斩了?
还真是个狗官啊。
他现在来玩的兴趣都没了。
“来人,把这玩意给本王拿下。”
宁怀瑾一声令下,宁十八带着人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直接扑向布世仁,一点力气都没废,就把人控制住了。
随后禁军进场,控制了整个县衙。
在场的人全懵了…
他刚才是不是自称本王了?
想到这里,一个个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布世仁双腿一软,白眼一翻,竟被吓得直接昏死过去,大堂里一时陷入死寂。
苏媚瞧着瘫倒在地的布世仁,嫌弃地撇了撇嘴。
随后,她莲步轻移,转身面向宁怀瑾,微微欠身,声音软糯:
“王爷,事儿办成了,婢子就先告退啦。”
待与宁怀瑾擦肩而过时,她不动声色地凑近,压低声音,像是怕旁人听去,又似带着一丝别样的旖旎,轻声呢喃道:
“王爷今晚可别忘了来我房间……”
宁怀瑾打了一个冷颤。
为了避免搭帐篷的尴尬,赶紧命人将这位大老爷泼醒。
“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我全都说。”
布世仁刚醒就开始大喊大叫,宁怀瑾没想到,这位大老爷如此胆小,顿时就失去了审问的兴趣。
跟这种懦弱的人比起来,他更喜欢审问那些嘴硬的。
“师爷,麻烦你把易县这些年的案件卷宗拿来,可以吗?”
师爷赶紧磕头,随后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十八,去张贴告示,易县县令布世仁,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其罪行滔滔,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于明日午时明正典刑!”
宁怀瑾心里想笑,之前就说用贪官买声望,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自己逮到一个。
估摸着这狗官平日里坏事肯定没少做,百姓心里肯定憋着一口气。
现在把他杀了,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很快卷宗送到,宁怀瑾开始仔细翻阅。
片刻后,他将目光定格在一起杀人案上…
案件编号:易州刑案九五三一一九
案发时间:大周广顺二年。
案发地点:易县钱府
案件性质:杀人
原告:钱文远,临安知府钱万贯独子。
被告:沈若璃,城南沈记馄饨铺老板沈叔之女;萧逸尘,年轻画师,住城南巷子对面小院。
关键证人:苏瑶,沈若璃好友;林羽,萧逸尘同窗好友;钱府丫鬟(姓名未详)。
主审官员:易州县令布世仁。
案件经过:
钱府发生命案,钱文远宠妾柳氏惨死房中,珍贵首饰失踪。
钱文远一口咬定是沈若璃与萧逸尘合谋杀人劫财。
初审:
公堂上,沈若璃和萧逸尘坚称无罪。
县令布世仁根据大周律,对二人施以重刑,沈若璃受拶刑,萧逸尘遭皮鞭抽打,二人受刑后仍不认罪。
故而收监。
……
“哎哟哟,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钱家是易州数一数二的富商,号称钱半城。看来就拿你家先开刀了。”
宁怀瑾都要乐开花了,动个小鱼小虾真没什么意思。
要搞就搞波大的,随即他吩咐道:
“十七,贴告示,告诉百姓,本王要重审此案。对了,派人找到那个丫鬟,在把钱家所有人控制起来,不准任何人踏进钱府。”
同一天,两个爆炸性消息传出,易州官场震动。
百姓们吃了粥,也都有了力气,见有告示贴出,纷纷过来凑热闹。
“谁给大娘念念,告示上写的啥啊。”
人群里有读过书的,把告示都念了一遍。
百姓们听闻告示内容,一个个热泪盈眶,议论纷纷,甚至开始有人高喊:
“青天啊,王爷真是咱们易州百姓的青天啊。”
“王爷来了,青天就有了!”
“这狗官终于遭到了报应。”
“走啊,乡亲们,去县衙告状去。”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那些受过冤屈的百姓,浩浩荡荡的往县衙方向去了。
……
张权的另一座府邸内,屋子里的摆件丢了一地,不少瓷器都被摔碎了。
“宁怀瑾,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我银子花了,府邸都给你了,你这是要逼死我啊。我跟你不死不休!”
他气的在屋里来回踱步,随后唤来下人,吩咐道:
“快,通知钱府,让他们把该处理的全都处理了,那个丫鬟也不能留了。”
下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
“老爷,恐怕来不及了,北靖王已经派人把钱府的人都控制起来了,就连府邸都被查封了,还派了兵把守。”
张权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碎碎念:
“完了,全完了。”
……
另一边,一只信鸽从军营里飞出…
没人知道是谁放的,又飞去哪里、带了什么消息。
……
乌泱泱的人群把县衙围的水泄不通。
宁十六紧急调来一百禁军维持秩序。
“王爷千岁,我们要申冤!”
“让我们进去吧。”
宁怀瑾头都大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案件,自己要审得审到啥时候去?
累死他也审不完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看向一旁的师爷,
“这样,案件你来审,替百姓们申冤。做好了,你以后就是县令,做不好,跟姓布的一起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