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了?”贾东旭见易中海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关切的问道。
易中海叹口气:“牛大海彻底跟我闹掰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牛大海脾气火爆,一直以来跟易中海相处的都不错。
这些年来,没少被易中海‘当枪’而不自知。
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过。
今天,牛大海识破了易中海的真面目。
俩人彻底分道扬镳。
易中海生气的同时,也惋惜自己失去了一杆好枪。
不!
准确的说,是两杆!
厂里的这杆枪,是牛大海。
95号大院里的那杆很好用的枪傻柱,今天也丢失了!
“对不起师父,都怪我。”贾东旭十分过意不去:“您要不是为了我出气,也不至于得罪牛师傅...”
“害,东旭,你是我徒弟,师父不挺你,谁挺你?”易中海唏嘘道:“师父也不后悔,为了你,这一切都值!”
“师父!”贾东旭再次感动的想哭。
师徒俩聊了会后。
贾东旭也开始发愁:“师父,王阳在钳工方面,太有天赋,厂领导肯定会重视,以后再想从工作方面对付他,难了。”
易中海闻言,轻蔑一笑道:“东旭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这聪明反被聪明误,王阳越是天才,越会急功近利,越想急着去表现自己,这样一来,就总有出错的时候,甚至去做那些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工作,保不齐哪天...嘿嘿,保不齐哪天,就会步他爹的后尘,你等着瞧吧东旭,王阳早晚有倒霉那天!”
易中海这话是有道理的。
许多天才都走过类似的弯路。
因为太聪明,太自信,往往迷失了自己。
可惜,这种情况不可能在王阳身上出现。
因为他的真实水平,超越轧钢厂里的任何一名钳工!
......
下午。
牛大海仍旧在孜孜不倦的传授着。
“徒弟,咱争口气,等考核的时候,争取不到一把转正,最好连跳个几级!”
钳工现在是八级晋升制度,每个等级的晋升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理论和实操考核。
是的,不但操作要过关,还有理论考试呢。
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跳级的情况更是极为罕见,但也不是没有先例,只有极少数极突出的优秀人才,才能通过特殊渠道快速晋升。
比如1959年,就有一位钳工,年仅29岁,便晋升八级!
当然,这属于特例。
牛大海对王阳的期待很高,但也没异想天开到第一次考核就晋升到三级四级甚至更高。
只是希望王阳能在第一次考核中,起码拿下二级工!
“嗯,我努力!”王阳点点头。
王阳本来也没打算太过惊世骇俗。
世上从不缺乏天才,但这个天才,也要在一定合理的范畴之内才行,否则那就是异端了。
王阳今天的表现,可以归功于钳工父亲的‘教导’,可以归于他的天赋,总的来说还有迹可循,合情合理。
王阳的计划,也是在第一次考核中,晋升二级工。
当然。
新人入场仅仅一月,便成为二级工。
这也是不得了的存在了。
一晃到了下班点。
牛大海忽的想起来,家中还有个跟徒弟差不多大的女儿。
就读于北大的,19岁的女儿牛莉。
难得下回馆子,牛大海便将女儿也一道叫上了。
......
东来顺。
靠窗的位置,牛大海父女坐在一起,王阳坐在对面。
火锅散发着腾腾热气香气,窗外下着小雪,惬意非凡。
在这大灾之年,能在东来顺享用火锅,可是极为奢侈的事情了,这也就是牛大海是六级钳工,吃得起。
换了寻常百姓家,可不敢这么造。
“来,师父,我给您倒酒。”
王阳也没问师娘为什么没来。
毕竟万一师娘已经‘不在’了呢?
那不是提起人家父女的伤心事了?
“呵呵,好,好,徒弟,咱俩喝酒,你师妹喝汽水。”
王阳跟牛莉都是19岁,但王阳的生日大些。
饭桌上,基本都是王阳牛大海在聊些钳工和工作上的事,牛莉也插不上嘴,更没兴趣插。
她虽然明面上彬彬有礼,不失北大学子风范,但打心眼里还是看不太上王阳这样的‘粗人’。
谁让王阳仅仅是个初中毕业的呢?
轻蔑倒谈不上,只是骨子里的那种优越感,让牛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起码,是高王阳这样的人一等。
当然,牛莉的表现是热情且有礼貌。
“这么说,王阳同志你真是个天才啊。”牛莉在钳工的话题中很合时宜的插了一嘴。
“那你看看!”牛大海自豪道:“莉莉,你别瞧不起我们这些工人,钳工达到一定水平,什么材料力学啊,机械工艺等等,那都得懂,还得掌握机械制图,机械加工等等,说起来也算是高级的知识份子,不比你们这些学校里的学生差,就说我这徒弟吧,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你这中文系的学生差的!”
“那是那是。”牛莉笑道:“能让我爸这么看中的徒弟,将来能差的了么?”
这话倒不是恭维,牛莉知道高级钳工的本事。
但现在,王阳距离高级,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况且牛莉是中文系的,人家是文艺青年,方向不同。
正吃喝热闹的工夫呢,牛大海不经意的一瞥,咦了一声:“欸?这不孙科长么?瞧我这喝了二两酒,都喝糊涂了,没注意您啥时候过来的?”
只见不远处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那人是一个人来吃饭的。
正是红星轧钢厂,宣传科的科长,孙应龙。
“啊,同志你是...”
轧钢厂里,认识宣传科长的人很多。
但宣传科长不可能把每一个工人都记全了。
轧钢厂是万人大厂,那么多工人,刘应龙哪里记得全?
“我,牛大海,老牛!咱两家就隔着一条街,前几天路上我还跟您打招呼呢,孙科长您忘了?”
“哦...哦,牛师傅啊!您瞧我这记性。”孙应龙笑着一拍大腿,实际上他仍旧没想起来这位牛师傅到底是谁。
最近不少烦心事弄得他焦头烂额。
过了多年的妻子跟他离婚了,
上面还派发了个艰巨的任务。
一大堆烂糟事挤在一起,今儿他才出来借酒消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