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宇宗,与古剑门相距十万里,在南域的东南方向,众人几乎要横跨整个南域。
花费几日时间,众人来到苍宇宗山门前,早有一些逃回来的弟子认出了辛平等人,急忙禀告宗内留守的高层人员。高层人员尽皆惊慌不已,又不甘心束手就擒,便命令门人开启宗门防护法阵。
司鹤枕站在法阵内,他领教过辛平等人的手段,凄然的仰望着虚空中的几人,心中已然明了,此次宗门在劫难逃了,但也想做最后挣扎,尽量保住更多人的性命,于是高声道:“小友,此事皆是我苍宇宗高层决策失误,不过我宗门很多弟子都是无辜的,可否饶过一众无辜弟子的性命?”
苍宇宗数万弟子尽皆惊愕,对方不过才几个人,即便修为高深,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求饶。
“你们是不知道,上面那位红衣女子两度肆意斩杀我宗门弟子,战力恐怖异常,更是在聚灵阵里镇压了杜长老。”
“不错,前段时日攻打古剑门,我四盟一半的人死在她手上,唉,如此漂亮的女子竟然这么暴力!”有人补充道。
“旁边那名黄衣女子好像是陌芊宫主,她怎么也来了?”有人认出了陌芊宫主。
“阡芊宫主就在古剑门,不知为何此次没到来,阡陌宫竟然与古剑门联手了,看来我们苍宇宗这次危险了!”
“为何她们这些强者要听从一名低阶修士号令,真是匪夷所思。”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时候人的气运与手段比武力更为重要,或者他就是这样的人吧!”
苍宇宗众人窃窃私语,辛平未理会这些,而是接着道:“九峰山上的聚灵阵忘了吗?饶了你们是不是太便宜了?”
“修士生杀予夺本是常有的事,何况贵方也无人伤亡,若是小友需要补偿,我等定当让你满意。”司鹤枕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是嗜杀斗狠之人,无辜的人可以不死,但九峰山上是你下令伤的我媳妇,你不能饶恕。”辛平道。
火凰站在虚空中,俏脸上满是冷漠神色,她一身赤红宛若一团燃烧的火焰。她闻听辛平所言,心中欣喜万分,不禁眸子含情望向辛平。
“好,只要小友能饶我众多弟子一命,我愿开启法阵,生死随你处置。”司鹤枕道。
“姐夫,此人为人老练沉稳,我曾与他合作过几次,不是奸佞小人。不如招降了他,或许将来还有用处。”陌芊宫主传音道。
辛平思忖片刻,对着司鹤枕道:“饶过他们倒是不难,斩杀了你也更简单,但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你们!”
“你还想要怎样?”司鹤枕凄声问道。
“参与攻打古剑门的人,但凡有杀人伤命者,杀。其他未参与之人可活,不过需要你的命来偿还。”辛平道。
司鹤枕沉思片刻,道:“可以,请小友说话算数,老夫一条小命能换来众多门人活着,那是太值了。”
“我说了,对无辜之人的性命我没兴趣,岂有言而无信之理!”辛平道。
司鹤枕高声道:“各位弟子,我宗门今日危局已定,难有幸存的可能了,但众多弟子都是无辜的,为了他们能活下去,请此前参与攻打古剑门之人主动出列吧!”
“大丈夫敢作敢为,何必畏畏缩缩,我参与了!”一名修士神情悲壮的说道。
“大不了一死,我也参与了?”
“好吧,之前那么多兄弟都战死了,我等还苟活了几日,赚了。”
一盏茶功夫,数十名弟子陆续走了出来,也有不少胆怯之人躲在了人群里,希望能逃的一命。
上方古剑门一行强者神色复杂,除了对他们攻打宗门之事的愤恨,更多的是敬佩,能在宗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这份胆量与勇气实在让人佩服不已。
司鹤枕浑浊的双目噙着泪水,眼睁睁看着近百名弟子站了出来,那场战斗激烈无比,哪个参与争斗之人手上没有伤人性命?但是他也很无奈,都是奉命行事,哪有不听从的道理。
“小友,他们也是无辜的,宗主的命令谁敢不从?能否饶了他们,全由老夫一人承担。”
“请放过他们吧,我愿以我这条命换众多弟子!”苍宇宗的三长老黄鼎天道,他步履蹒跚,拖着微胖的躯体,满头白发在风中凌乱,仿佛老了很多。
“真让人感动啊,还有没有人愿意以命换命?若是再有人不惜放弃自己性命,我可以考虑下!”辛平摸着下巴道。
“我们没有参与那场大战,但我愿意以我的小命换取众多同门生的机会!”说话的人正是此前在九峰山与厉九真一起的秦时,当时其他同门要打劫火凰,只有他与厉九真未曾参与,有幸留得了性命。
“好,哈哈哈,不错,不错。好的很,其他人立刻离开,不得有任何耽搁,免得我改变主意!”辛平厉声道。
下一刻,苍宇宗护宗大阵撤去,绝大部分人都如临大赦,深深舒了一口气,有些人回头看了几眼苍宇宗疾速而去,有些人见大阵撤去直接离开了。
不一会喧闹的苍宇宗变得宁静无比,下方只有司鹤枕、黄鼎天、秦时及十几名不愿离开的弟子。
“你们几个也是甘愿就死吗?现在离开的话还来得及,我感念你们的义气可嘉愿考虑网开一面。”辛平寒声道。
“大长老为我等舍身求仁,我等自愿随大长老而去,不必多言,动手吧!”有人开口道。
“其他人呢,也跟他想法一样吗?”
“死则死矣,何必多言,大长老仁义,我等不甘他就此死去,愿意陪他。”所有人眼神坚毅,悍不畏死。
大长老等人面带欣慰,低声说道:“宗门已不在了,不必如此!”
“长老以死换取众多同门性命,我等怎敢这么舍您而去,自己苟且偷生!”有人说道。
“人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辛平沉吟。
言毕,他飞身垂直而下,火凰等人亦紧随其后,落在司鹤枕等人面前。见对方皆站在那里,毫无惧色,眼神中反而带着恨意。
“司长老,你等真的甘愿这么死了吗?”辛平说道。
司鹤枕面露苦涩,道:“有生的机会谁人愿意死呢,不过死的若有价值,死,反而不可怕了!”
“哈哈哈,说的好,没想到你们如此刚烈不屈,那么给你们两个选择。”辛平淡淡的说道。
“小友请讲吧!”司鹤枕道。
“第一,死在此地,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人世间。第二,跟随于我,我以礼待之!”辛平说道。
“我等若是投他,岂不是事二主了?”有人说道。
“非也,你这是小义,我想大长老一定也知晓祸乱将至吧,具体原因你们苍宇宗一定比其他势力了解更多吧!南域的众多修士朝不保夕,你们这次以身求死而救下的这些同门,祸乱之时能确保他们性命无虞吗?”辛平说道。
“这……你有什么打算?”司鹤枕惊异道。
“我要改变这一切,即便可能性不大,但我想试试!”辛平说道。
司鹤枕与黄鼎天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缕复杂的情绪。片刻之后,司鹤枕道:“让我等跟随于你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若是你答应便跟随于你。”
“大长老请讲!”辛平道。
“小友为天下苍生为念,实在让人佩服之至,我的条件是待我等跟随你之后,你的本部之人不许辱我这些弟子,只此一条。”司鹤枕道。
“哈哈哈,我当什么苛刻的条件,此事不必提出,定然不会有人如此,否则莫说你司大长老不能接受,我也不会答应。”
“好,各位弟子,老夫决定跟随辛小友,若有人无意于此,可自行离去,我自会向辛小友求情。”司鹤枕回身对众人道。
“大长老到哪,我等跟随便是,莫要问了。”所有人异口同声说道。
“嘻嘻嘻,恭喜姐夫找到了这些如此义烈之人。”陌芊宫主嬉笑道。
林木等古剑门强者皆纷纷恭贺,并与司鹤枕等人抱拳施礼,他们本就相识,只是迫于韩破天威慑不得不与古剑门交恶。
片刻之后,辛平问道:“司前辈,我等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东西要取走。听说苍宇宗有一件法器叫作递魂罐,不知在何处?”
“递魂罐是苍宇宗的镇宗之宝,珍藏在后山,有大阵护持,若无韩宗主的魂力不能入内。”司鹤枕道。
“前辈请带路吧,实不相瞒,韩破天已被我等镇压,我想司前辈应该已料到了。”辛平坦白,他觉得既然司鹤枕已归顺,告知他也无妨,即便他再有异心,辛平也有底牌可以镇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