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布鞋刚踏上皇后码头的青石板,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汽笛声扑面而来。他攥紧褪色的帆布包,指节泛白地望着对岸。鳞次栉比的唐楼在暮色中起伏,霓虹灯管像发光的血管般爬上楼面,“大龙凤戏院”的招牌正亮起第一抹嫣红。
“借过!”一位穿着短打的苦力推着板车擦身而过,车上的木箱印着“南洋橡胶”。何雨柱闪到路旁,后腰撞上了冰室支出来的凉茶摊,玻璃瓶里的五花茶漾起琥珀色的波纹。一位穿着香云纱的阿婆从竹椅上起身,颈间的金锁片叮当作响:“年轻人,喝一杯廿四味祛祛湿气?”
摩罗街的古董铺飘来线香的气味,何雨柱循着青烟拐进逼仄的骑楼。博古架上的铜胎珐琅钟突然敲响六下,惊得檀木匣里的玉镯相撞。穿着香云纱的店主掀开里间的布帘,手里端着景泰蓝水烟壶:“先生,您看清楚了?这个铜香炉是从前清贝勒府流出来的……”
何雨柱轻轻一笑,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屑。在他眼里,那些精致的瓷器才是真正的宝贝。可那些老古董们,一个个守着祖辈留下的东西,怕被那些躁动的小年轻们给砸了,像赶着鸭子一样,把各种黄铜、红木器皿用收破烂的价格往他那儿送。甚至他还用极低的价格收了几块极品翡翠和好玉。何雨柱摇了摇头,心想当时实在是没办法,再不收,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潮水般的粤语在耳畔涨落,何雨柱握紧香炉,炉灰簌簌落进中山装口袋。远处的太平山已亮起零星灯火,像撒在绒布上的碎钻。他忽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咚咚震着掌心的铜器——这究竟是归途的罗盘,还是新世界的门环?
何雨柱的布鞋踩过门槛时,铁栅栏后穿咖喱黄制服的英国女文员正在修指甲。他摘下鸭舌帽,露出教会开具的《难民收容证明》,折痕处浸着九龙城寨圣母堂的熏香味。排队的人群在霉湿的走廊里推搡,汗酸味混着老式电风扇的机油味,把空气搅成粘稠的浆糊。
“何雨华?”女文员用钢笔尖戳了戳证明文件上的潮州教会钢印,金鱼般鼓起的蓝眼睛扫过他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何雨柱垂眼盯着登记簿上斑驳的墨渍,喉结滚动着背了二十遍的台词:“老家发大水,祠堂都冲垮了……”
女文员嗤笑着抽出蘸水笔,笔尖在墨水瓶里搅出漩涡:“按左手拇指,右手扶稳台面。”
“下一个!”女文员将浸透汗渍的表格塞进铁筐,蓝皮身份证啪地甩在柜台。
娄晓娥刚到香港没多久,一切还都显得那么陌生。她站在自家小小的阳台上,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有些落寞。她想家,想四合院里那热闹的烟火气,想那些熟悉的面孔,尤其是何雨柱。她知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可生活总是要继续,她得在这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香港的大街上,暖暖的。娄晓娥刚从附近的市场买菜回来,手里提着一袋子新鲜的蔬菜,心里还在想着晚上要做什么菜。她走到自家楼下,正准备上楼,突然,她愣住了。在自家门口,何雨柱就那么站着,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笑,眼神里满是温柔。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可他还在那里,一动不动。
娄晓娥的心猛地一跳,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快步跑过去,紧紧抱住何雨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怎么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何雨柱轻轻拍着她的背,得意地笑着说:“傻丫头,你以为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娄晓娥抬起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却笑得灿烂:“我以为咱俩得分开好久呢,你怎么就突然来了?”何雨柱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说:“你是我的女人,是我一辈子的爱人,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呢?我得陪着你。”
娄晓娥拉着何雨柱进了屋,给他倒了杯水,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是幸福。过了一会儿,娄晓娥突然低下头,脸红红的,小声说:“雨柱,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何雨柱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关切:“啥事?你别急,慢慢说。”娄晓娥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亮亮的:“我怀孕了。”何雨柱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他一下子把娄晓娥抱在怀里,大声说:“真的?这是真的?太好了!”
娄晓娥在他怀里点点头,笑着说:“嗯,是真的。我本来想等你来的时候再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何雨柱抱着她,心里满是激动和幸福,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说:“咱俩要有宝宝了,这真是太好了。晓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娄晓娥靠在他怀里,心里也满是幸福。她知道,有了何雨柱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了。何雨柱突然松开她,一脸认真地说:“晓娥,咱们结婚吧,就在香港,马上。”娄晓娥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得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何雨柱,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你说真的吗?太好了!我都听你的!”
第二天,他们就去了婚姻登记处。娄晓娥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裙子,何雨柱还是那身西装,他们手牵着手,站在登记官面前,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娄晓娥看着何雨柱,小声说:“雨柱,能嫁给你真好,我今天实在是太幸福了!”“晓娥,我也是,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何雨柱深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