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1966年的一月。四合院迎来小雪。天边微亮雪花已经悄然铺满院落。小雪覆瓦,枝头凝霜。
早上七点刚过,何雨柱和秦京茹吃完早饭就推着三轮车出了院门。没办法,秦京茹现在对“上班”这件事积极性贼高,新鲜劲还没过去。就想早早的去厂里,好好表现。对此,何雨柱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小娇妻自己宠着呗。
看着同样出门的许大茂,何雨柱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大茂早上好啊,快过年了,最近放映工作挺忙的吧,多注意身体啊。”
许大茂点了点头,没有搭茬。话是好话,只不过许大茂听着,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这么多天过去了,许大茂左思右想,都觉得那天晚上坑了自己的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何雨柱!虽然,他明知道何雨柱没有那种特殊嗜好。他还特地托人找保卫科的人问了一下,而他自己被保卫科给整治怕了不敢去问。就在那天晚上何雨柱的徒弟胖子,非常反常地很晚才从厂里出来!细思极恐啊,难道那天把他……那个的人,是那个猥琐的胖子?
于是,许大茂在何雨柱的副科公示期间写了举报信,给何雨柱罗列了很多条罪状。
第二天,李副厂长就用组织省察,核实情况的名义,就把举报信交给何雨柱看过了。许大茂打错了算盘。这两个家伙早就狼狈为奸了。嗯,这是贬义词,那换了一个叫蛇鼠一窝吧。还不行?那就沆瀣一气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打小一块长大的,虽然许大茂是用左手写的字,但是一个人写字的习惯是改变不了的。这点可瞒不过,已经到达入微境的用刀大师何雨柱。所谓君子报仇,一天到晚。反正许大茂这次是摊上大事了!
虽然李副厂长已经和何雨柱沆瀣一气了。该走的组织程序还是要走的。李副厂长与他的两个亲信和何雨柱一起,一条一条核实许大茂的举报信。
第一天罪状就让人有点哭笑不得:“何雨柱经常在四合院里烹饪美食,引诱居民聚众吃喝,破坏社会风气。”何雨柱解释是因为装修好了房子、与秦京茹结婚这两件事,请了院里的三位大爷和聋老太吃过饭。对此,李副厂长表示何雨柱团结邻居,孝敬老人值得表扬。
第二条:何雨柱与四合院里的寡妇有染影响恶劣。对此何雨柱表示他和四合院里最资深的寡妇——贾张氏是清白的!李副厂长表示认可,毕竟何雨柱眼睛又没瞎,脑袋也没坏。
第三条:何雨柱多次违反交通规则,经常骑着三轮车在四合院里横冲直撞。何雨柱解释说是工作需要,着急为轧钢厂的广大职工购买鱼肉,提供营养。李副厂长表扬了何雨柱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
第四条:指控何雨柱经常偷拿食堂食物回去享用。何雨柱说自己拿的是剩菜,是为了节约粮食。李副厂长翻了个白眼,就属他被何雨柱顺走的菜最多!现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第五条:何雨柱有暴力倾向经常殴打许大茂。好家伙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老王偷!估计是许大茂写嗨了,彻底不装了。何雨柱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最近也就许大茂强闯他的住宅,被他用脚“推”出去过,何雨柱保证以后碰到此类情况,一律用手推。李副厂长对何雨柱提出了严厉的批评,小时候打人也是不对的。不过何雨柱表示抗议,那时候是在解放前,北京归国民党反动派管……李副厂长:哦,那没事了。
熟归熟,事后何雨柱还是给李副厂长塞了一根小黄鱼,这笔账何雨柱给许大茂记着呢。
腊月里的四合院披着银装,房檐下的冰溜子闪着寒光。棒梗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哈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出霜花。他蹲在垂花门后,看着许大茂夹着公文包往茅房走,新买的牛皮鞋在雪地上踩出咯吱咯吱的响。
“哥,真要这么干?”槐花攥着两根二踢脚,冻得通红的小手直哆嗦。小当把麻绳绕在结冰的枣树枝上试了试,转头冲妹妹眨眼:“你忘了上次他是怎么打咱哥的,他还打了奶奶,骂了咱妈。就该让他尝尝天女散花!”
棒梗从兜里掏出珍藏的摔炮,这是用卖废铁攒的钱跟胡同口二癞子换的。他眯眼瞅着茅房顶上蒸腾的热气——许大茂这厮蹲坑最爱抽牡丹烟,青灰色的烟圈准能顺着茅坑眼往外飘。三个小脑瓜凑在一起,冻僵的手指在雪地上比划着路线图。
“待会儿我往坑里扔摔炮,你们就拉绳子。”棒梗把麻绳绕过歪脖子槐树,绳头拴着的铁皮桶正对着茅坑口。小当突然拽住他袖子:“哥你看!许大茂把新大衣挂门把上了!”
可不是么,藏青色毛呢大衣在茅房木门上晃悠,衬着皑皑白雪格外扎眼。槐花噗嗤笑出声:“这下连衣裳都跑不了啦!”话音未落,茅房里传来打火机咔嗒声,紧接着便是熟悉的烟草味。
“行动!”棒梗猫着腰窜到墙根,摔炮顺着砖缝骨碌碌滚进去。许大茂的骂街声和摔炮的噼啪声同时炸响:“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小当和槐花猛地拽动麻绳,铁皮桶里的二踢脚被倒出来的热水浇了个透。
“轰!”
整座茅房都跟着晃了晃。许大茂提着裤子蹦出来,新皮鞋陷在雪堆里,裤脚还滴滴答答往下淌黄汤。更绝的是那件毛呢大衣,不知怎的挂到了铁皮桶上,被崩开的炮仗燎出七八个焦黑的窟窿眼儿。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许大茂一脚踩在冰面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棒梗三兄妹早顺着后墙狗洞钻出去了,雪地上留着歪歪扭扭的脚印,还有串银铃似的笑声。
二大爷背着手从月亮门转出来,眼镜片上结着冰花:“大茂啊,这炮仗声听着像二踢脚,但水汽遇冷结冰再爆开,倒像是冰火两重天的玩法。”三大爷捧着紫砂壶直咂嘴:“正所谓茅茨不剪寻常事,爆竹声中一岁除,妙哉妙哉!”
许大茂瘫在雪地里,瞅着冒烟的大衣欲哭无泪。西厢房窗后,傻柱嗑着瓜子乐得直拍大腿:“该!你小子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