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几天待在福利院的观察并没有白费。
小白受伤的大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第一天还渗着血，第二天伤口就已经结痂，到了第三天，血痂脱落，露出一片新生的皮肉，连毛都开始长了出来。
陈年站在角落，双着眼盯着小白的大腿，不由得感叹：“这愈合速度，果然不一般。”
他靠着墙，手里拿着一杯热水，脑子里飞快盘算。
小白吃变异老鼠肉后的表现，让他更加确信，这种肉可能蕴含某种特殊物质，能加速变异生物的恢复。
这几天，他一直暗中观察小白的行为，确保它的变化不是巧合。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陈年来到红星小区的目的，至此基本完成。
他接触了变异的小白，亲眼见证了它的能力；猎杀了两只变异老鼠，尸体也收进了空间，留待后续研究。
剩下的最后一项计划，却让他眼神逐渐冰冷——杀掉李慧，这个知道他洗劫港口和超市园区秘密的人。
他低头抿了口热水，李慧的存在是个隐患，末世前她一个普通小女警都能查到他，那她背后更大的人物呢？
陈年不信那些人会毫无察觉。他开始怀疑，李慧之前的话里有多少水分。她一个小警察，真有能力挖出他的底细？
还是说，她背后有人指点？他决定试探一下，搞清楚真相再动手。
不一会儿，李慧和吴爷爷开始分发食物。
今天因为陈年提供了双倍物资，福利院的伙食标准提高了不少。
从原来的热水泡碎饼干，升级成了煮方便面，每人碗里还多了几丝鸡肉。
屋子里弥漫着方便面的香味，孩子们围着火堆，眼巴巴地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陈年今天破天荒地接过一碗方便面，端在手里。
李慧递碗时愣了一下，诧异地看向他。
这些天，陈年几乎不碰福利院的食物，她早就猜到陈年有更好的食物，看不上这些“残羹剩饭”。
她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吃这个了？”
陈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尝尝鲜。”
他没多解释，低头挑起一筷子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面汤寡淡，鸡肉丝少得可怜，可他脸上也没啥表情。
吴爷爷分完食物，拍了拍手，走到角落坐下。
李慧则大喊一声：“开饭啦！”孩子们一窝蜂地围上来，端着碗狼吞虎咽，筷子在碗里搅得“哗哗”响，像是几天没吃过饱饭。
陈年端着碗，起身走到李慧身边，靠着墙坐下：“上次你说的事，真的假的？”
李慧正拿筷子拨弄碗里的面，闻言一愣，疑惑道：“什么真的假的？”
“港口，超市园区的事。”陈年简单概括，语气平淡，但双眼紧盯着她的反应。
李慧放下筷子，拍了拍胸脯，自豪道：“当然是真的！你也不看看，你慧姐是谁，根红苗正，名牌警校毕业的！”她挺直了腰杆，像在炫耀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根红苗正？”陈年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点揶揄，“家里有人当过警察啊？”
“对啊！”李慧点头，脸上露出几分骄傲，“我爸就是警察。我从小就想跟他一样，当个正义的警察，惩恶扬善！”
陈年嘴角一扯，似笑非笑：“那你还跟我这个江洋大盗混在一起？”
李慧脸色一黑，瞪了他一眼，最后吐出一句：“世道变了，现在是为了生活，为了福利院的大家。”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
陈年眯起眼，继续追问：“你爸妈呢，没跟你一起？”
李慧脸色一暗，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面，兴致缺缺道：“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在高温结束时被上面抽调了，说是有个会要开。之后就是暴雨洪水，他被困住了，回不来临市。再后来极寒之后，我跟他的联系就断了。”
她的情绪低落下来，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显然这段回忆让她不好受
陈年听完，手里的筷子停了一下，脑子里飞快转了起来。
警察、末世坐镇、结束后开会，这几个关键词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重组，最终锁定了一个名字。
他试探性地问：“李远山是你爸啊？”
李慧惊讶地抬头：“你咋知道？我以前的同事都不知道！”
陈年噗嗤一笑，差点被她的反应逗乐。
他心里想着：“这李慧也是个人才。”
连他这个外人都能猜出来，她那些人精同事会不知道？
估计是看她是大局长的女儿，配合她演戏，体验生活罢了。
可笑归笑，他的脸色却阴沉下来。
他从兜里面掏出一支烟，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
“陈年，能不能别在屋子里抽烟啊，还有小孩呢”李慧被烟呛的咳嗽了好几声，用手拍打着烟雾。
李远山，这个名字在末世前可是响当当的——市局高层，手握实权，破案无数。如果李慧真是他女儿，事情就麻烦了。
一个半吊子警察都能查到他洗劫港口和超市园区的线索，陈年不信爱女如命李远山会毫无察觉。
连李慧这种水平都能锁定他，那些更高层的人精呢？
他眯起眼，又继续套话：“再讲讲，你是怎么想抓我的。”
李慧愣了一下，见他脸色不对，还是老实说了：“超市园区物资失踪案，不是我一个刚毕业的警察能查的。可我爸是局里的，我靠刷脸打电话，开了不少绿灯。查档案、调监控、问线索，能用的办法我都试了，最后才锁定了你。”
她顿了顿：“其实也没查太深，就知道你频繁出现在作案附近，而且在事情发生后附近的监控就拍到了你，具体咋拿的，我也没搞清。”
陈年听到这心凉了半截，手里的烟烧了一半，烟灰掉在衣服上都没察觉。
他暗骂：“煞笔李慧！”她这一通刷脸查案，留下的线索多得像张网。
现在要是被她查案过程中那些有心人关注一下，他陈年就差公开处刑了。
他真恨不得现在就掏枪爆了李慧的头，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
李远山的生死目前未知，但他肯定知道李慧的调查方向。
哪个当爹的不关心女儿？要是李远山活着，知道女儿被自己杀了，估计会不惜一切报复他。
陈年冷眼扫过福利院的众人，脑子里冒出一个更阴冷的念头——除非，把这里所有知情人都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