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崔湘月得知薛泠与哥哥崔钰和离后,她便立马回了一趟侯府,想问清真假,了解缘由。
本以为和离之事不过是有人以讹传讹,亦或是又是那哥哥带回来的女人从中作梗,离间她哥哥崔钰和嫂嫂薛泠之间的感情。
可她不问不知,一问却气得恨不得将那女人提出来打一顿。
然听母亲说到她哥哥的所作所为,崔湘月甚至无颜见薛泠。
原来那日薛泠和她哥哥和离之后,便托人给了一个锦盒给崔钰。
崔钰瞧见那锦盒里面的书信后,便想让青松拿下去烧毁。
只是半路青松撞到了母亲院子里面的人秋菊,秋菊认出那是她哥哥
崔钰的字迹,又看到上面写的是给陆雨薇的信,便留了个心眼,匆忙回去禀告母亲。
母亲让人将那些书信拦下,拦下后将书信一一看完,才得知,原来她哥哥崔钰娶薛泠进门,不过是给那陆雨薇占着正妻之位。
那日母亲便让人连夜将那陆雨薇送去了庄子,也言明,陆雨薇生下那孩子后,孩子抱养回侯府,陆雨薇进家庙修行,不得再见那孩子。
至于哥哥崔钰,被罚着跪了一夜的家中祠堂。
那日母亲与崔湘月说这些的时候,几次气得落泪。
这哪里还需要崔湘月去说情,她根本就无颜再找薛泠说情。
今日过来,她自是替哥哥认错,还有补偿。
母亲说,薛姐姐和离离开侯府那日,她只带走了自己的嫁妆,旁的什么物件都没有带走。
崔湘月也知道,那些物件,就算她带来了,薛姐姐看着也闹心。
她从怀中拿出银票和店契:“薛姐姐,我自知哥哥对你所作所为实在可恨,这是母亲让我带来给你的。”
薛泠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敛眉默了片刻,伸手接过:“好。”
“薛姐姐,我从前不知道,你在我们侯府中,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崔湘月实在是气,若崔钰不是她哥哥,她早就让人套麻袋将他打一顿了。
可这些话,多说无用,薛泠在侯府受过的委屈和伤害,也并非她寥寥几句可以抹去的。
“薛姐姐,是我们侯府对不起你。”
崔湘月说罢,便起身,说孩儿顽劣,她不可离去太久。
薛泠知道她是无颜久坐,但也并未揭穿,只是将她送出伯府。
临上马车前,崔湘月一步三回头,“薛姐姐,你日后,定要寻个良人,过神仙眷侣的日子,让我二哥自己后悔难过去吧!”
“好!”
薛泠笑着,挥了挥手,看着马车离去,方才转身回府。
也不知为何,这一个二个的,总是喜欢让她再寻良人。
难不成,她今后,就一定要再嫁一人,不可独自过活吗?
薛泠摇了摇头,不禁想起那日太子闯进她马车里,用扇子挑起她下巴时的情形,她面上瞬时就热了起来。
回到院子,薛泠才将崔湘月给她的那叠银票打开数了数,才发现竟有三万两之多。
而那店契,是侯府进项最多的一家布庄。
薛泠其实从未想过,让侯夫人她们知道崔钰的所作所为。
离府那日,她便将二十七封书信一一归还崔钰。
不曾想阴差阳错,竟会让秋菊瞧见了,又让水榕拦了下来。
薛泠低头看着那叠银票许久,才抬头,唤了声碧月,“你将这些银票存到钱庄里面去吧,这店契,和我嫁妆里面的铺子放一块。”
既然侯夫人托崔湘月送来,她是退不回去了。
侯府不欠她的,欠她的是崔钰。
但薛泠也不想计较这些了,左右已经和离了,她和崔钰再无关系,往后她也不会再和他相见。
薛泠收了思绪,抬头见母亲从外间进来:“泠儿,湘月走了?”
薛泠点了点头:“阿娘,您手上拿的是什么?”
梁氏将手上的花笺贴放到薛泠跟前:“这是大公主府送来的帖子,初七那日,大公主府办赏菊宴。”
薛泠不解:“阿娘想我去吗?”
梁氏轻叹了口气:“阿娘自是不想让你去,你才……”
她不想女儿又伤心,话说到这便顿住了,抬手抚了下薛泠,梁氏才继续开口:“只是这帖子上,写的是你的名,又是大公主身边的婢女亲自送来,说大公主知你画菊一绝,盼你那日务必出席。”
女儿才和离,若是参加了这赏菊宴,免不了被人嘲讽说风凉话。
梁氏自是不想女儿去受这样的罪,可帖子是大公主府送来的,又点名了让薛泠去,若是拒了,便是不给大公主面子。
大公主性子骄纵,向来只有她拒绝他人的份,哪里有旁人拒绝她的。
伯府本就无甚权势,若是得罪了大公主府,薛谌往后的路,怕就更难走了。
梁氏两难,只能将选择交到女儿的手上。
“泠儿,你从未得罪过大公主,为何这次赏菊宴,她却点名让你去?”
薛泠也是不知,可避无可避,她去便好了。
她知阿娘忧心,便笑着安慰:“阿娘,不过是去画菊,虽要费些时间,但于我而言,也并非难事。至于旁人的那些言语,我便当是耳边蚊虫的吵闹便是了。”
梁氏看着自己女儿:“若只是这般倒还好,就是不知大公主此举是不是真的只是让你去画菊。”
“阿娘莫怕,女儿会见机行事。”
“那日阿娘陪你去吧?”
薛泠摇头,她不想让阿娘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她们又并非石头做的心,听到难听的话,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梁氏知道薛泠主意大,也不再强求了,退了一步:“那便带上婉清。”
“好。”
梁氏走后,薛泠拿起那笺帖仔细 看了会儿。
她与大公主素无交集,她又刚和离,这帖子,不管如何,也不应该递到她这里来。
罢了,不想了。
左右到了那日,她便能知道是为何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众目睽睽之下,大公主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不能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