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今日又这般早起?”
薛泠接过帕巾,放在脸上,捂了片刻,方才卸下:“那白术种下后,元青昨日派人传了口信回来,说折损极少。这般看来,这移种的法子是可行。”
“下月天再冷些,便能移种那白芍了。”
翠月不解:“这和小姐您今日起这般早,有何干系?”
薛泠点了下她鼻:“因为你家小姐我啊,又想买地了!”
“啊?小姐您又要买地?二十亩的地还不够吗?”
薛泠怔了下,心神飘了飘,她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况且,她今日除了买地,还需聘人。
不过买地的事情,薛泠已有经验,今日很快便买好了。
聘人之事,倒是急不来。
她将聘人详细,已经写好,交给了元青,让他按照上面所说去办便可。
今日既然出城了,顺路去看看移种下的白术。
种白术的十亩地被薛泠一分为三,李大伯早已按照白术的年份移种,分别是三年以下,三年以上五年以下及五年以上。
这般区分开来后,待明年八月收成后,便更好区分那白术的品质。
这十多日以来,那十亩地上已经移种上了白术。
李大伯说得不错,那白术移种后存活得不错。
亲眼看过后,薛泠便放下心来。
只是这般多事下来,薛泠回到城中,已是午时。
她早上天不亮便出门了,早膳用得也早,近三个时辰还未用食,薛泠饥肠辘辘,她等不及回府了,
让人把马车停在御香楼,便进去用了午膳。
“表哥,你看什么啊?”
陈芷萱顺着苏策渊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她不解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
看着那女子上了楼,苏策渊收了目光,想到属下查到的信息,不禁勾了下唇:“下月,你不是想着办个梅花宴么?”
“是啊,表哥觉得可好?”
“自是不错。”
他说着,顿了下,看向陈芷萱,继续说道:“若是能将那日雅集上的头名请来,便更好了?”
陈芷萱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滞住了:“……表哥,你对那头名,好似很感兴趣?”
“你不是觉得头名被夺了,这几日闷闷不乐吗?”
陈芷萱一怔,反应过来:“表哥,你的意思是?”
“请她来出出气也不错。”
苏策渊说罢,抬腿也上了楼。
“表哥,等等我!”
果然,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
今日起早了,用过午膳从御香楼出来后,薛泠便觉得困乏,所幸御香楼离梁府也不过是半柱香的距离。
回到梁府后,院子里面的丫鬟说瑶姐儿她们来寻过她。
薛泠点了点头,净了手,让翠月灌了些汤婆子放在被衾里面,换了寝衣,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
薛泠唤了碧月进来,换了衣裙后,她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倒是巧了,李氏也正好在老夫人的院子。
见她来了,李氏对着薛泠便笑了起来:“泠儿快来,正与你外祖母说你呢!”
“说泠儿什么了?”
李氏牵过薛泠,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我昨夜,与瑶姐儿谈了许久,她跟我说了许多,在宿州的事情。”
李氏今日来婆母这儿,只是将此事告知婆母。
梁家家风极正,兄弟有恭、小辈互谦,各施所长,从不会心生恶念。
李氏虽知娘家的事情,若是说了,便是丑事。
可婆母向来公正严明,瑶姐儿变成如今这般,想掰正过来,并非易事,若是家中其他人也配合一二,便事半功倍。
更何况,此事薛泠有功,她受薛泠这般大恩惠,自是要来帮她请功。
李氏深知,薛泠待人真诚,她一心为瑶姐儿好,昨日之事,若她不说,薛泠怕是半句不主动提来邀功。
薛泠听到她这话,便知她何意:“这般小事,也值得小舅母四处说。”
李氏知道薛泠这是宽慰她,但她是知恩图报的,“早上我去你院子,听说你出门了,便先过来母亲这里了。”
“好了,你与母亲叙话吧。”
李氏说罢,看向婆母:“儿媳先退下了。”
“好。”
李氏退下,老夫人便招了薛泠过去:“泠儿最近这般忙,那药房的事情,这般多?”
“是啊,外祖母。”
“若你忙不过来,便跟你大舅舅说。”
薛泠点着头:“泠儿知道的。”
“瑶姐儿的事情,你小舅母记着你的情,她说想给你送些好东西,回头你回去见了,便收着吧,莫要推拒了。”
“好,泠儿听外祖母的。”
薛泠过来时天色不早了,便陪着外祖母用了晚膳才回去。
果不其然,刚回到院子,便听到丫鬟说小舅母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薛泠让碧月拿上来,她打开瞧了瞧,竟是五千两银票。
薛泠一怔,明白过来后,她不禁失笑,“收着吧。”
她的小舅母啊,想来是以为她缺钱了,便直接送钱过来了。
薛泠其实不缺钱,虽说如今花了近四千两银子,但她手上有近四万两,这也不过是十中之一,她并不缺钱。
但外祖母说得不错,小舅母一番心意,她便不推拒了。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薛泠药房开张那日。
女子从商,到底是不易,薛泠并未出面,只让元青出面。
开张那日,薛泠带着瑶姐儿她们去附近的茶馆坐着。
开张第一日,药房里面的药材折阅,店内的药草第一日五折起,第二日六折起,第三日七折起。
短短三日,瑞草堂的名声便打出去了。
进去买过药的普通百姓皆知,店里面的药材分品级,若是品相差些的,一剂药价钱竟比城中其他药房的要便宜上三文钱。
普通伤寒,少说也需得三五剂药,这一场病下来,便能省个十到十五文,这对贫苦人家而言,实在大惠啊!
不过短短半月,瑞草堂在城中百姓中口口相传。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薛泠看着桌子上的开业礼,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打开那箱子,里头除了一支百年人参外,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