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遇儿好奇地抬头,看到陆序之,眼睛骨碌碌一转,奶声奶气地问:“娘亲,这位叔叔是谁呀?”
裴宛白没想到小遇儿能跟陆序之撞上,一时之间头疼不已,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之时,裴元起从后面快步走来,笑着解围道:“小遇儿,来,外公抱。娘亲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说着,便将小遇儿从裴宛白怀里抱了过去。
小遇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窝在爷爷怀里,嘴里嘟囔着:“娘亲,叔叔……”
裴元起抱着小遇儿转身离开,还不忘回头对裴宛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和陆序之离开。
裴宛白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这才和陆序之一起离开相府。
两人沿着街道缓缓走着,裴宛白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和陆序之解释方才那一幕,几次欲言又止。
陆序之察觉到裴宛白的异样,率先打破沉默,“那孩子唤裴小姐娘亲,和沈文宣是双胎吗?”
裴宛白深吸一口气,“小遇儿并非我亲生。当时见他孤苦伶仃,心生怜悯,只是文宣那孩子不喜欢他,我便将他交由父母抚养了。”
“竟是如此,这孩子倒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陆序之恍然大悟,原来她买糖葫芦和拨浪鼓都是送给这个小遇儿,这孩子确实比沈文宣讨喜。
“侯爷和文宣都对此事颇有微词,还请王爷莫将此事说与他人。”虽说有父亲母亲护着,小遇儿能安全些,但她赌不起。
这件事她有责任,若是她能仔细些,也不会没有注意到小遇儿根本没有熟睡。
这孩子太没有安全感了,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将他吵醒。
两日时间已过,汇财钱庄之事传到了郑前惟耳朵里,何文林一事沈书雪迟迟没收到回信,心里急了起来。
“夫人,侯府那边来人。”
偏偏她娘日日派人上门打探消息。
沈书雪听到下人通报侯府来人,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打发她去前厅等着,就说我稍后便到。”
言罢,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匆匆往书房赶去。
到了书房,沈书雪轻叩房门,听到郑前惟“进来”的声音后,才推门而入。
郑前惟正坐在书桌后,面色凝重,见她进来,也没有多余的寒暄。
“是为了何文林一事?”郑前惟抬首看了她一眼,“陛下对观星台一事大发雷霆,何文林是救不了了。”
那汇财钱庄根本如今这样,他拿来做什么?
沈书雪心中一沉,焦急道:“父亲,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母亲那边……”
郑前惟打断她的话,摆了摆手,“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此事棘手,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我也无能为力。”
沈书雪呆立当场,母亲那边她该如何交代?
“你回去如实告知你母亲便是,她若是聪明,便不该再多事。”郑前惟看着她,好心提醒。
沈书雪只能点头,“是,父亲,我知道了。”
从书房出来,沈书雪来到前厅。
侯府派来的人见她过来,赶忙行礼。
“嬷嬷还请回吧,观星台一事太过棘手,我公公也无能为力,何文林怕是……救不了了。”沈书雪实话实说。
李嬷嬷听闻,脸色一变,嗫嚅道:“小姐,这……这如何向老夫人交代啊?”
沈书雪心中烦躁,“如实说便是,我又有什么办法?”
李嬷嬷见此,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行礼告辞。
沈书雪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甘,白白搭上这么多珠宝首饰给郑图南那废物!
李嬷嬷一路匆匆赶回侯府,径直来到沈老夫人的院子。
沈老夫人正坐在厅中,神色焦急,“李嬷嬷,怎么样了?书雪怎么说?人能救出来吗?”
李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惶恐:“老夫人,小姐说郑大人无能为力,何文林怕是……救不了了。”
沈老夫人一听,顿时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摔倒。
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
沈老夫人定了定神,怒目圆睁,大声怒斥道:“这个书雪,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她嫁入郑家,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能帮上侯府的忙吗?”
“郑前惟身为刑部尚书,动动手指就能将何文林放出来,他怎么就不愿意帮忙?定是书雪没把事情办好!”
李嬷嬷低着头,不敢吭声。
沈老夫人心急如焚,“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文林出事,我得去找奕泽,快,扶我去找奕泽!”
李嬷嬷赶忙起身,劝阻道:“老夫人,您先别急。侯爷如今公务繁忙,而且此事牵涉观星台,怕是……”
沈老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怕什么?奕泽是我儿子,我不过请他帮个小忙,他怎么会不答应?”
沈老夫人不顾李嬷嬷的阻拦,执意前往沈奕泽的书房。
到了书房,她也不敲门,直接让人推她进去。
沈奕泽正伏案处理公务,见母亲突然闯入,微微皱眉,起身相迎。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如此匆忙。”沈奕泽问道。
“奕泽,你听娘说。娘前两年去福祥寺祈福,途中遭遇山匪,是何文林挺身而出,拼了命才救下娘。他对娘有救命之恩啊!娘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你就看在娘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沈老夫人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沈奕泽越听脸色越难看,此前那些关于母亲与工部小官的流言蜚语瞬间涌上心头,那人竟是何文林?
“母亲!”沈奕泽猛地甩开沈老夫人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您怎能说出这般荒谬之言?那些流言蜚语已经让侯府蒙羞,您为何还要雪上加霜……”
沈老夫人被沈奕泽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奕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娘说的都是实话,你怎能不信娘?”
沈奕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母亲,儿子怎能因您的片面之词就贸然行事?”
沈老夫人听着沈奕泽的话,心中又气又急,“你……你这逆子!何文林对娘有恩,你救他一命又如何?”
“母亲,儿子可没忘了您与他的流言蜚语,儿子不提,是想给母亲您留几分面子。”沈奕泽看着母亲,眼神冰冷,“您莫要再逼儿子了,观星台一案陛下大怒,此事绝无可能,您当真要为了一个外人置侯府于不顾吗?”
“你……”沈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