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倒是对姜珩封了个贵妃没有意见,皇上后宫的事他们插手什么,不过是个女人,皇上高兴就行,圣旨下完,所有人都懂事的跪了下来“臣等恭贺贵妃娘娘”林静婉不愿开口,姜珩拉着他的手用了点力,林静婉只能开口“起来吧”只是语气冷硬,像冬日里的寒风,拂过每个人的耳畔,却掩不住心底的那一丝不甘与无奈。
姜炜一直盯着父皇的动作,他知道父皇刚刚是又在威胁了,林静婉的妥协足以证明,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宴会,虽然那将军和林静婉成亲后一直在边境,但不乏有认识的人,尤其是他在京中成的亲,有些人可能会有印象,等他们想起来就不好了。
“今日庆功宴,诸位将军也已到,朕论功行赏”姜珩笑着说道,随后不时有人站出来领旨,直到一男子的出现,林静婉的目光瞬间凝固,那是她曾经的夫君,转头看向姜珩,语气带着质问“皇上不是说我来你就放过他吗”姜炜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朕只是论功行赏罢了,怎么,你不想让他更进一步吗”
“你”林静婉眼神直直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愤怒又有无奈“你放我走好不好”尽管知道这不可能,林静婉还是想试试,姜珩眸光一沉,语气却依旧温和“婉儿,你是我心爱的人,怎能轻易放手?”林静婉眼眶微红,紧咬着唇角,和她从前的夫君遥遥对视着,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说。
“静婉,你是朕的贵妃”姜珩轻笑,林静婉收回目光,她知道姜珩是在点名她的身份,无论她和她夫君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只能是姜珩的贵妃,而她的夫君,也只能是姜珩的臣子。其他人只觉得这回气氛奇怪,但也没多想,那男子和姜珩满含威胁的眼神对视上,只能低下头,不再直视。
姜炜惊讶的看了姜瑜一眼,父皇这么扎心的吗,把人家的妻子抢来做贵妃,还当着面炫耀,父皇是真不害怕有人认出来啊,姜瑜却面无表情,他已经劝过了,但是这男子是真能打,所以他也没怎么拦着,带回来就带回来呗,他还能说出来?他敢吗,随后给了姜炜一个安心的眼神。
“臣领旨谢恩,祝贵妃娘娘和皇上永结同心”姜珩微微点头,唇角勾起微笑“借杨爱卿吉言,朕和贵妃一定会和和美美,恩爱一生”林静婉心中一痛,强忍泪水,已经有不少人觉得奇怪了,皇上和这个大臣说话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姜炜手紧紧的捏着酒杯,他们还想替父皇遮掩遮掩,没想到父皇根本不在意,怪不得留下君夺臣妻的丑闻,原来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随后自己的看了看林静婉,虽是个美人,但宫中不缺乏美人,什么样子的都有,为何独独她能让父皇如此执着?
那男子回到位置后,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对周围人的恭维和笑语充耳不闻,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眼角的余光不时瞥向林静婉,她明明是自己的妻,如果那天面见皇上没带自己的妻子就好了,就不会有今日之局面。拿他的性命以及族人的性命要挟,自己的妻子只能入宫,这一切多么的荒唐,皇上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妻。
随着宴会的继续进行,也有人认出了那男子,低声议论纷纷“老爷,那不是”“别乱说话”扫视了一圈,发现已经有不少人认出来了,但没人敢直言,只是低着头用膳,心中想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了,有臣子想直谏被同僚拉住了“今天是庆功宴,皇上心情正好着呢,不想死的话就闭嘴”宴会的喧嚣掩盖不了人心的波澜。
林静婉强颜欢笑,心中却如刀绞。那男子握杯的手指泛白,眼神复杂,既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爱妻的深深眷恋。宴会终将散去,林静婉的笑意渐隐,眼眸深处藏不住的哀愁。
“静婉想住哪里”姜珩牵着她的手轻声问道“一切听皇上安排”她低眉顺眼,声音轻柔却难掩心底的悲凉。姜珩目光柔和,轻拍她的手背“别愁眉苦脸的,朕还是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泪光闪烁,心中却如千斤重石压着。姜珩见状,心中一软,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朕会对你好的。”
她微微点头,垂眸泪珠悄然滑落,姜珩轻轻拭去她的泪珠“你本就该是朕的”林静婉没再开口,姜珩牵着她回了祈安殿,苏云昭看着两人的背影,只觉得刺眼的很,但也怜惜此女子,她的无奈与悲哀尽收眼底,皇上薄情,她也终会在这冰冷的后宫中枯萎。
淑妃回去愤怒异常“皇上真是偏心,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封为贵妃”“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对您才是真心实意,要不然会让娘娘住进这关雎宫呢”淑妃冷哼一声,心中却难掩嫉妒,那贵妃确实漂亮,但宫中漂亮的女人多不胜数,她倒要看看那贵妃能得宠多久。
前朝后宫的暗流涌动,姜珩丝毫不在意,反而心情很好的上朝,刚坐稳李昭站了出来,姜珩有些讶异,这么多年,李昭都不太参与御史台的事了,只是挂了个名“臣奏请皇上废了元贵妃”他总不能大剌剌的说出姜珩君夺臣妻吧,只能委婉的说道,姜珩脸色沉了下来,姜炜暗道不妙,戳了戳姜瑜“父皇不会杀李大人吧”姜瑜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
“元贵妃并无错处,朕为何要废?”李昭深吸一口气,字斟句酌道“臣以为,皇上此举有损皇家威仪,败坏皇上民间名声”姜珩目光冷淡,其他大臣看李昭已经出列了,也纷纷出来劝说,他们也不是想和姜珩对着干,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对皇上名声不好“皇上,杨大人这么多年驻守边境,不说有功但也无大过啊”此大臣已经明晃晃的点出来了,姜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父皇”姜炜也想劝一下,被姜珩瞪了一眼,不在开口。
事情发酵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个女人的事了“皇上,重臣也是为了你百年的后的名声着想啊,何况,这种事情传出去,会让百姓如何看待皇室”姜瑜终是开口,众臣没想到姜瑜会开口,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如今姜瑜开口,他们感动的都要哭了,姜瑜一开口,姜炜无视父皇对他警告的眼神,也站出来附和。
太子和简亲王都站了出来,众臣也放心了下来“杨卿都没有异议,诸位倒是着急的很啊”无论姜珩怎么说,众臣依旧坚持,气氛愈发紧张。姜珩沉默片刻,终是叹道“此事容后再议。”言罢,拂袖离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心中各异。殿内余音未散,李昭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众臣亦知此事暂且搁置,然心中忧虑未减。
“简亲王,太子殿下,你们再劝劝皇上啊”他们知道自己求见,皇上肯定不见,只能让简亲王和太子殿下再进言了,简亲王与太子对视一眼,深知此事棘手,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找姜珩。
简亲王与太子步入御书房“五弟,全天下那么多女子,你何必这么执着呢”“父皇”“自如诗和清允去世后,朕再没遇见过心悦的女子”姜珩语气中透着无奈,目光深邃。“你可能只是看腻了如今后宫的妃嫔,要不然给你办一场选秀?”姜瑜问道“父皇,您这样岂不是寒了功臣之心”姜珩脸色阴沉“天下想做官的人不止他们几个”
姜炜叹了口气,缓声道“父皇,臣子们也是为了您的身后名着想,并非有意冒犯。”姜珩冷笑“身后名?什么身后名?君夺臣妻吗”“父皇息怒”姜炜没想到父皇就这么把这四个字说出来了,气氛顿时凝固。姜瑜忙道“五弟,此事若传扬出去,确实有损皇家颜面。”
“那朕就不让这件事传出去”“你杀的完吗,朝中不乏有想对你动手的人,多少人想把你从龙椅上拉下来,只需一个借口。杨大人之事若处理不当,便是授人以柄。何况,西凉还在虎视眈眈”姜瑜想把他脑袋敲开,看脑子里装的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姜珩走进内殿,姜瑜和姜炜也不能跟上去,只能无奈退下。“父皇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姜炜有些苦恼,姜瑜看着远处“皇上听没听进去我不知道,但百姓听进去了,如今茶楼里都在说这件事”姜炜眉头紧锁“今天早上刚发生的事,怎么现在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前朝后宫一直是挂在一起的,无非是他们推波助澜,想让流言发酵,后宫的女人想让贵妃身败名裂,前朝的臣子则想让皇上身败名裂,动摇民心,好把皇上拉下皇位”姜瑜叹了口气“”先想办法把流言压下去吧,我去查查是谁传出的消息”姜炜点头,迅速召集心腹,暗中部署,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封锁消息。
走进内殿,林静婉已经在用膳了,看起来还是精神不济的样子“静婉,你想留在后宫吗”林静婉放下筷子,眸光微闪,轻声道“臣妾一切听从皇上安排”她不知道姜珩是试探还是什么,只能谨慎回应。姜珩沉默片刻“当今丞相赵嫱,听说过吗”林静婉微微点头,“略有耳闻,赵丞相才智过人,深得朝臣敬仰。”
姜珩点点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林静婉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朕想起还有政务未处理,你自己先待着,想要什么跟侍女说就行了”林静婉目送姜珩离去,对姜珩的问话不明所以。
“传赵嫱”赵嫱匆匆赶来,行礼道“皇上召见,有何吩咐?”姜珩还是有些犹豫,半晌未开口,赵嫱只能等着,回想着最近有什么事发生“朕听说你长女已经年满十五了”赵嫱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让她的女儿入宫吧,姜珩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元贵妃一事你怎么看”
赵嫱谨慎答道“元贵妃之事,实乃宫闱秘事,臣不敢妄议。”姜珩轻笑,放松心神“左丞相之次女赵清婉,因身体虚弱,一直养在乡下,近日才回京,奉旨入宫”赵嫱听闻首先疑惑,他只有一个女儿啊,随即瞬间想到今早发生的事,结合皇上刚刚问的问题,皇上不会给贵妃一个虚假的身份吧,思及赵嫱也明白了。
“臣是有一女名唤赵清婉,和长女赵清仪乃是一母同胞,只不过容貌不相似罢了,出生时身体便不好,道士言其需远离尘嚣,故送往乡下调养。近日稍有起色,才接回京中。”赵嫱小心翼翼的编着,姜珩满意的点点头,很上道嘛,还会完善细节呢“行了,回去把她写上族谱”赵嫱领命退下,皇上给贵妃换身份的话,如今的贵妃应该过不了多久就逝世了吧。
而还在压流言的姜瑜姜炜还不知道此事,连续几日上朝,一直在吵这件事,姜珩的态度也模棱两可,直到宫中传来消息“元贵妃自戕”朝臣只是有些疑惑,随后有理解了,毕竟皇上是强抢的,但是她不害怕祸及家人吗?姜珩马上就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元贵妃林氏自戕,其族人流放边疆,永不召回。”
明明一切都完美无缺,姜瑜和姜炜却不信,明明前几天的说辞还是那么坚定,随即对视一眼,跟着姜珩回了祈安殿“元贵妃真自戕了?”姜珩嘴角微扬“是啊,元贵妃自戕逝世了”看着他的样子,姜炜凑近姜瑜“父皇不会是伤心疯了吧”姜珩瞪了姜炜一眼“又说朕坏话呢,回去抄写论语三遍”
看姜珩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只能退下。
不过半月,左丞相次女赵清婉奉旨入宫,封令妃,居未央宫,只是封了个妃子,朝臣也没多少人在意,只是对赵嫱更为奉承,“这令妃和元贵妃脱不了关系”姜瑜回想着这一切,笑了笑,改名换姓啊这是。
只是这君夺臣妻的名声他已经背上了,看起来他也不在意,姜炜仔细回想着前世,是有这么一回事,贵妃自戕了,只是这令妃进宫时间比前世早了许多,他才没有联想到。父皇真是“情深义重”啊,也不知道这令妃能走多远呢,自古帝王多薄情啊,尤其是父皇不常进后宫,后宫争斗更是残酷,令妃能否长久,还需看她自己的手段和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