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兕关的韩清野被陈公台从内室拉起来,醉眼惺忪,靠在陈公台的身上,说道“我说公台,冯太后前几天给你去了一封信,你就不再围着我身边指指点点了,今天怎么有空了?”
陈公台眼神一暗,随后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怒火中烧,“我今天怎么有空的,我这几天没来,可是我派人过来说了几遍了?你宝贝女儿今天回来!”
女儿这二字让大将军虎躯一身,酒气瞬间震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这哪里是女儿明显是祖宗,韩清野赶紧让侍卫把房间收拾起来,自己拉着陈公台去迎接祖宗。
布小蛮回来的消息让散漫的军营瞬间严肃起来,整齐列队恭迎,韩清野紧张的搓拳等候,看到一人牵着一马,布小蛮骑在马上手里拿着大饼,嘴里鼓鼓的。
陈公台皱着眉头,看样子布小蛮并没有取剑成功,溧阳魏家的底蕴彰显无疑,日后和辽岚争锋还得多多防备溧阳的成长。看着谄媚的韩清野正在献殷勤,陈公台远远的和布小蛮打了声招呼,牵马之人戴着斗笠不动声色的想离开,陈公台侧身挡住,小声说道“去书房等我!”
那人嗯了一声,随后离开,韩清野也是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暗想这小子的境界又精进不少,可是明显感觉到气息更加杂乱,看到陈公台的举动后就不再关注,陈公台愿意插手那最好不过。
布小蛮这次回来变化很大,韩清野破天荒的破例让她喝点酒,陈公台知道这韩清野就是为了掩盖自己这段时间的逍遥快乐,讨好讨好布小蛮,陈公台简单和布小蛮说了几句就找个借口离开了,他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公台的住所很偏,入夜以后,所有当值的手下都离开后,陈公台点上一盏灯,手上拿着一本有关蛮夷的记载的书籍慢慢得空看着,灯影轻轻的摇晃,陈公台眼睛没有离开那本书,看样子很重要,并不像是随意翻阅,“坐吧,这一路上的事情简单交代交代。”
一团黑影在灯光中慢慢褪去,斗笠轻轻的摘下,正是吕颌。吕颌先是行礼再入座看的出对于陈公台的尊重,“说说吧,小蛮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还有那把剑到底是不是被魏家小子取走了。”
吕颌把自己收到消息以后的事情一直到今天见面详细的交代,着重提起魏林和那个随行的范无咎,最后说起那个那把青萍剑,吕颌念头一起,瞬间布下禁制,陈公台眉头紧皱,这禁制不似以往,竟然多了一抹金色,莫非,吕颌说道“魏林好像并没有瞧得上那把剑,我妹得知是这把剑本就是魏家的之后,就不愿意第二次进去取剑了,我临走时候尝试了下,说来也是奇怪,正好能压制住我体内的另外两股力量。”
一把长剑飞出,在禁制这种肆意穿梭,陈公台大喜过望,连忙让吕颌好生收好,禁制还是打开的好,“现如今我才知道为什么冯太后会有如此安排,算是我们大魏欠他们溧阳的,所以才会给我那样的指示。我不日要离开此处,你随我一同前往,在大魏使用青萍剑定会引起猜疑,但是到了那个地方就不会了,你可以尽情的修炼,就算是帮魏林分担一些压力,也算是还了这把剑的人情了。”
还不还人情吕颌并不在意,大是大非上眼前这个陈叔叔的话比布小蛮的还管用,吕颌让陈公台出发之前通知自己就行,说完就消失在暗影里。
陈公台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封信,在留白处写上了,一个人名字,糜烛南。
武神峰和西蜀的边界,少载酒一大早晨练结束,躲在一旁观看的章恒和敏玄蹦了出来,章恒称赞道“载酒,你真的是一境后期?看起来已经和二境武一样,这才多久,我记得在枫溪镇时候,你还未开始修行。”
敏玄称赞道“这种资质已经算是上乘了,境界增进的这么神速,而我还只能看得进去金光咒和静心咒。”
章恒瞧见敏玄情绪低落,他安慰道“我说敏玄道友,你不用着急,你还能看得进去两个咒,我有个兄弟,性格和载酒兄弟差不多,我师父说他是前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前段时间正沉迷做饭和钓鱼,不务正业,我师父教过很多东西,基本上都是学个一两天就提不起兴趣了,他现在境界还没有到二境呢。”章恒补充道他可是我们四海镖局陆家主的公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四海镖局的。
敏玄心情好了一点,他说道“陆公子的事情听闻一二,可我不认为不修炼就是不务正业,更有人给陆公子起了个外号,女人。我听了都有点不开心,难道陆家主不生气?陆家主的脾气我可是知道的,这些年无论哪一方势力都会给家主一点面子,听闻家主有一本。。”
章恒赶紧捂住敏玄的嘴,看向身后的那些镖师,小声说道“你小子想死啊,我不知道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敏玄连连点头,还没来得及张口,一道剑气自无主之地方向疾驰而来,三人疾驰躲过,三枚骰子似乎是感受到危险飞出身体,剧烈抖动起来,隐隐听到蜂鸣声。
这剑气掠过百十米后,无主之地方向骤然剑光大作,十来道剑气如从大潮一般迎面袭来,少载酒凝神向前一步,站在三人的最前面,三枚骰子中最熟悉的那枚桂花定在自己面前,这剑气声势浩大少载酒前所未见,心中有些许担心,这三枚骰子很是单薄,会不会一击而散,可是这浪潮之大,声势也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根本跑不脱。
敏玄面色凝重,显然也是有些许震撼,心中默念这金光咒,他身上瞬间包裹着一圈微弱的金光,金光慢慢覆盖他的全身,身后亮起斑斑点点金光,一道道长短不一的金线从斑点飘出,缓缓向前,身上的金光也激射出两道金光,这两道金光如同萤火之光碰上那如同皓月之辉的剑气,湮灭的毫无声息。
章恒这一行镖师最多也就是三阶武夫,明眼的人已经惊呼这起码是半步宗师境界了,基本上是六阶剑修的一击了,虽不是全力一击,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了的。
骤然的攻势,一行镖师祭出各自手段,丝毫不能动摇剑潮的攻势,少载酒挡在三人的最前面,那枚玲珑在剑潮即将触碰到桂花的事前冲向少载酒的咫尺物。
少载酒藏在腰间的裁纸刀在剑潮触碰桂花之前不受控制的冲向剑潮,裁纸刀锋锋利十足,硬生生的把剑潮割开一道口子,像是浪潮前面的一个礁石,分开剑潮,敏玄清心咒念完,猛吸一口气,再起金光咒去抵消剩余十不存一的剑气。
一把裁纸刀抵挡住这次剑潮,裁纸刀并没有回去,这时候一个衣着黑衣的老者出现,少载酒看到来人,惊喜的说道“怎么会是你?黑伯!”来人正是名义上魏林的仆人,黑伯。黑伯咧着干枯的嘴笑着说“还不是少爷安排的任务,碰巧在这附近,我感觉到了这把刀的感应,就过来看看,你们这次惹的人花可不简单啊。”
“一个小小的二品武夫也敢坏我好事?我只带走我要带走的人,其他的都葬在这里吧。”声音在少载酒这群人耳边响起,这就足以说明这人起码是一品剑修,而且是一品中期。
黑伯示意赶紧撤,一个巨大的剑阵从天而降,每一把用修为凝聚而成的剑都是一个阵眼,组成一个阵法,这阵法瞬间落地,两名镖师躲闪不及被洞穿,剩下的人除了被剑气划伤以外,似乎并没有太多伤害,可是这些人刚想运用修为逃跑时候,发现所有修为都无法施展,只有黑伯能能勉强使用,黑伯把少载酒护在身后,朗声说道“阁下既然是剑修,又有这种手段,何不敢露面?难不成是辽岚的宵小之辈?”
“不愧是刮骨刀,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放你一马,我们之间的差距我想不用我多说!”那人声音又近了几分。
黑伯哈哈大笑,“我就说是谁,竟然是辽岚的风川林,身为剑修,竟然对二境三境的人痛下杀手,这方面,看来你比我家少爷差远了。”
那人远远地凌空立在一把剑中,距离太远,看不清此人的模样,只是有一种熟悉感,而且少载酒十分坚信这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谈话间,少载酒感觉到封印的修为慢慢回归自己掌握,看来此人是胜券在握,并不担心一行人的反抗。
即使少爷交代过自己自保为主,可是今天身后是少载酒,黑伯早就心里明了,多半是交代在这里了,除非。。。黑伯瞥了一眼远处的武神峰,黑伯摆开架势,倒持刮骨刀,准备迎战。
少载酒再次凝神,骰子也浮在空中,其中两枚很是正常,可是玲珑骰子些许不对劲,比之前直面剑潮的颤抖还严重,几息过后,骰子平静下来之后,周围竟然有雷电环绕,雷电像是虚空产生的一样,又过了几息,雷电已经把骰子包裹在内,像一个雷球。少载酒猛地想起什么,扒拉着自己的咫尺物,果然是泽光送给自己的那枚雷丸,这骰子还能自己吃东西?
剑修随手一挥,又是一个剑阵,这次剑阵凝聚中的剑数量更多,封印的效果更强,黑伯的动作也有大幅度的停滞,剑修紧跟一剑破空而来,“年轻人不要如此气盛,我武神峰的地方还轮不到你小子撒野。”
在两方对弈之间两个身影现行,是跟在后面的李玉真和副宗主,李刚才说话的自然是李玉真,副宗主的脾气不似以往,“你想打?我来陪你过过招!”
风川林只敢在远处动手也是因为怕武神峰掺和进来,现在老东西出现了,自己在这也自讨没趣,况且章恒这一行人的路线自己早早的知道了,等到了无主之地,自己有大把的机会!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武神峰的面子往哪里放!”李玉真不管这些凡事,可今天身边还有一个武神峰的副宗主,怎可坐视不管。
一道惊鸿追向转身离开的风川林,李玉真拦下一群想去看热闹的人,说道“小打小闹而已,不用跟过去看热闹,你们处理处理后事还得赶路呢。”
章恒让手下的镖师处理死去的兄弟,他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身后镖车,他问道“李长老,这镖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这种剑修出手。”
李玉真只是说了句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自己早就不过问了,和黑伯寒暄两句,劝诫他不要去无主之地,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黑伯淡然的笑了笑,抱拳感谢。
劝不动铁了心的人,李玉真不再多言,他扶住摇摇欲坠的敏玄,“算是半个同门,不知道他们怎么敢把你放出来的,一天之内连用两次金光咒,以你的修为你就是在找死。”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外行的人不知道,这些咒语一人在一定时间内使用次数是有限的,修为越高次数越多,可这小子明显不是因为修为高才使用两次的。在敏玄身边创建一个滋养的阵法。
李玉真安置好敏玄,径直走向少载酒,那枚玲珑骰子似乎对他有些敏感抵触,骰子外面包裹的闪电也在滋滋作响,李玉真感慨道“泽光这小子这份礼有点大,这份恩情或许泽光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掺杂着泽光本命的东西,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送东西的吗?”
看着少载酒一脸好奇的看着玲珑骰子,李玉真解释道“这枚骰子一定是吞食了关于雷属性的东西,这架势应该是泽光那小子的才能有的东西。”少载酒赶紧翻找,果然那枚泽光送的雷丸没了,加上之前的举动,一定是被这骰子吞噬了。
“都能孕育出本命雷元的雏形了,看来那小子已经是三品法修了,十分难得,更难得的是你这骰子竟然不仅仅是吞噬,一般的吞噬顶多就使用这个一定次数或者修为能力的雷法术,可你这骰子竟在吞噬过程中隐隐孕育出自己的雷术,怪哉,怪哉,器物孕育雷术,未来可期。”李玉真说完让少载酒像以前操控骰子一样,感悟一下有何不同。
有李玉真和黑伯在身边,少载酒一点不担心安全,赶紧闭眼感悟三枚骰子的不同。
李玉真自己端详那枚玲珑骰子,突然目光转向那枚桂花骰子,恍然大悟,也初具雏形,他很好奇这三枚骰子到底出自何人之手,纵使见多识广,也细思极恐。
李玉真不再细想,章恒还在惊恐之中,李玉真坐下和黑伯闲聊,家长里短的在远处巨大的爆炸声中戛然而止,那是两股极为相似的剑意碰撞。
李玉真面带笑意说道“我们的副宗主看来真的生气了,这种杀人诛心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辽岚的老头子要坐不住喽。”黑伯也跟着坏笑起来,这年轻的副宗主号称是遇强则强,遇弱更强。
远处的气息怪异起来,辽岚的那些老东西不忍风川林剑心受损,忍不住要出手了,李玉真笑意更浓,他叮嘱黑伯“这几个小子就交给你看管,打了小的,来了大了,辽岚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辽岚了。”
黑伯点了点头,自己这种半老不死的,不要掺和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低调点安全点,自己也好久不见少载酒,多在身边陪一会就多陪一会,现在少爷被辽岚通缉,那么少爷交代的东西就显得极为重要,那个女人和辽岚千丝万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