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看向颜无尘,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天启城内,谁不知道我二叔与三皇子走得最近?如今他死了两个儿子,整个谢家都处在伤心之际,结果三殿下一来,就要抹黑谢家、污蔑镇西侯府,如此雪上加霜、伤口上撒盐,这是置我二叔于何地啊?”
“......”
颜无尘脸色一沉,刚要说什么,结果直接被颜君临打断。
颜君临满脸愤怒的盯着颜无尘:“老三,闭嘴!”
颜无尘:“......”
他妈的,他说什么了吗?
颜君临怒声道:“够了!平日里都是我这个兄长没有教导好你,才让你如此的失礼,这是我的失职,但是我得告诉你,死者为大,今日你最好不要在谢家闹事,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咔嚓!
颜无尘瞬间握紧拳头,不讲情面?他倒是要看看颜君临如何的不讲情面。
“老大、老三,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只见颜无涯负手而来。
颜君临深吸一口气,指着颜无尘道:“老二,你来得正好!今日前来谢家帮忙的客人,想要为谢家两位公子做点事情,结果老三却污蔑谢家收受贿赂,你说还有比这更为可恨的吗?”
颜无涯眉头一挑,他瞪着颜无尘道:“老三,过分了啊!镇西侯与你关系莫逆,你为何要背刺他?”
“......”
颜无尘脸色难看无比。
三人成虎,原本他是针对谢危楼,结果现在变成他要针对谢家,针对镇西侯府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颜君临、颜无涯这两个狗东西,就是来针对他。
颜无涯看向谢苍玄,抱拳道:“镇西侯,无殇和无羁之死,让人心痛,但逝者已矣,还请节哀。若有时间,可去我府邸,我自会备上美酒,与你一醉方休。”
一句话,直接挖墙脚。
谢苍玄沉声道:“多谢二殿下厚爱,不过今日我儿即将下葬,还望各位体恤一下,莫要争吵。”
颜无尘一人,明显对付不了颜君临和颜无涯,继续下去,肯定会有麻烦。
“这是自然。”
颜无涯轻轻点头。
他看向谢危楼,将几张银票拿出来:“谢家有事,本皇子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小小心意,还望不要嫌弃。”
谢危楼连忙接过银票,神色严肃的说道:“二皇子请入座,今日谢家准备了美酒美食,大家可开怀畅饮。”
“......”
颜无涯嘴角一抽,死了人,说开怀畅饮似乎不合适吧?
谢危楼又看向颜君临:“大皇子,今日谢某有些忙碌,若是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此事之后,你我找个地方饮上几杯。”
颜君临连忙道:“谢兄尽管忙碌,本皇子没那么娇贵。”
谢危楼再度坐下,朗声道:“大家继续,送完礼之后,就可以入座吃席了,对了,大皇子、二皇子此番前来,谢家可能招待不周,到时候还望各位与他们联络一下感情。”
“嗯?”
颜君临、颜无涯眼睛一亮。
如此好事,谢危楼还能想到他们,甚好啊!
在场的很多官员,或许地位不高,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官场,变幻莫测,总有人会升迁,提前接触,好处多多啊!
想到这里,两人立刻在一旁坐下,选的都是大桌子,一张不够,再拼一张,为的就是能有更多人在一起。
“这......世子当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啊!”
在场的诸多官员心中一动,眼中露出感动之色。
结交什么人,能有结交皇亲国戚来得直接?
皇子,身份高贵,若是他们提前结交一番,定有巨大的助力,纵然人家记不住他们,这也是他们吹嘘的资本。
以后外出,直呼一句,老子与皇子同坐、同吃席、同饮酒,试问谁敢不给面子?
“......”
众人立刻将衣袖里面的银子、银票掏出来,纷纷送礼。
结交世子、结交皇子,这他妈血赚不亏啊!
银子没了,贪一点,再贪一点,这机会没了,注定会遗憾一辈子。
谢危楼拿起毛笔,快速记录,张龙赵虎则是不断收银子。
颜无尘和谢苍玄只能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心情都非常不佳,站在他们一旁的某些官员,也是有些无奈。
颜无尘低声道:“让他蹦跶一下,今日最重要的是让无殇和无羁入土为安!”
“明白。”
谢苍玄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轻轻点头。
谢危楼突然看向谢苍玄:“二叔,如此大事,你没邀请六部尚书吗?没邀请各位国公侯爷吗?没邀请其余的皇子、公主吗?”
“哼!”
谢苍玄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谢危楼,他想邀请,人家也不会来啊!
毕竟他只是暂代镇西侯之位,而且还无实权,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下来,人家自然不会给他面子。
谢危楼神色认真:“二叔不要失望,咱镇西侯府也不是什么小家小户,今日这等大事情,我已经发出请帖,肯定会有很多人前来。”
“你......”
谢苍玄神色一滞,他满脸愤怒的盯着谢危楼,这小畜生还发出了请帖?
丧事不请自到,喜事不请不到。
自古以来,从未有人在丧事中发请帖,顶多是知会一声。,
这小畜生属实可恶,竟然发出了请帖,当这是喜事吗?
谢危楼义正词严的说道:“二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镇西侯府不是小门小户,但终究有些没落了,这请帖你不发出去,人家如何会来?所谓先礼后兵,某些人不请自来,只是为了砸锅、抹黑、污蔑,根本不把咱们镇西侯府放在眼里,可恨啊!”
颜无尘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起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谢危楼这家伙这般能说会道?这指桑骂槐的本事,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巧了!我也是不请自来啊。”
一道叹息之声响起。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扫了谢危楼一眼,眼底深处,闪烁着寒芒,来人正是安平伯,李化元。
“安平伯。”
谢苍玄怔了一秒,连忙上前打招呼。
李化元痛心疾首的拍着谢苍玄的肩膀:“镇西侯,你此番死了两个儿子,李某感同身受啊!今日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镇西侯府被谢危楼杀了,一个则是被打入了天权司大牢,他确实能够感受到谢苍玄的那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