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嘤倒吸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凑巧吧?
她努力定了定心神,问陈予恕:“罪魁祸首抓到了吗?”
陈予恕浅尝一口酒,“交给法务部,已经报警。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说完发现她对这事挺感兴趣,目光徐徐看过去。
夏嘤被他看得皮肉一紧,不受控制地想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气氛,“肯定是你长得太出众,所以容易被人盯上。”
末了,又忍不住问:“要是找到散播你肖像的人,会怎么处理?”
“法治社会,法律会给我公道。”他嘴角抿出一丝笑来,好像十足地遵纪守法。
不过借力打力而已,他对这一套炉火纯青。
夏嘤可不想被警察找上门,她思虑着,要不要向陈予恕坦白。
她真不是故意。
要怪只怪那些葫芦里卖毒药的坏人。
坐立不安地喝着草莓牛奶,忽地听到俞思乔问陈予恕:“陈总,能不能赏脸和我跳一支舞?”
她长发海藻般披散在肩头,红色的吊带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嫩,风情万种。俞思乔是美而自知的那一类,笃定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了自己这番攻势。
夏嘤眼睛一亮,她急需找机会和陈予恕独处,便也拉住陈予恕:“我也想跳舞!”
陈予恕的脸,朝她偏了偏。
这还是,她第一次邀请他跳舞。
夏嘤话音刚落,就有些后悔。余光扫到俞思乔脸色僵住,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忿。
自己的话,听起来的确像在打擂台,和她抢陈予恕。
夏嘤正要说算了,男人的身影在她跟前拔高,向她伸出手来,头偏了偏,“还愣着做什么?”
一旁的俞思乔瞬间抓紧了裙摆。
“我跳舞不是很熟练,待会儿你警惕一点儿。”夏嘤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男人倒是一点不怵,把她带到舞池,“放心,不会让你摔倒。”
我是怕你被踩到脚肿啊喂!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揽住她的腰肢,往自己跟前一带。
两人贴得很近,胭脂红的裙摆轻扫在男人黑色西装裤上。随着脚步的移动,衣料间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今天穿的裙子,背部是半裸的设计。男人宽大的手掌,温热地贴在纤细的蝴蝶骨上,似乎要将相接的那部分融化。
夏嘤感到不自在,默默地来开一段距离。谁知被其他男人邀请至舞池的俞思乔,挤了过来。
两方人马眼见就要撞上。
还好陈予恕眼疾手快,手上用力,紧紧拥住夏嘤。衣裙蹁跹,她的裙摆像一朵靡丽的花,优雅绽放。
一双骨肉匀婷的小腿,若隐若现地发着光。
察觉到周围有男性目光,往这边打量,陈予恕那双含着冷焰的目光,一一回视。
夏嘤扑在陈予恕怀里,口红蹭到了他洁白的衬衫上。她懊恼地想伸手去擦,却被陈予恕阻止,“不用管。”
“脏掉了。”
“你的口红印,不脏。”
他的嗓音,透着近距离才能体察出的性感。夏嘤不知不觉,耳朵就红了,“你还挺宽容的。”
“嫁给我,总要享受这点特权。”
“如果我做了错事,你也会原谅吗?”
“那要看错到什么程度。”他带着她又跳起舞来,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呼吸热而浅地吞吐。
这次夏嘤不敢躲了,耳朵又热又烫也忍着,“陈予恕,我有事想跟你——”
她话还没说完,陈予恕的手机在衣袋里震动起来。
是他的公用手机。这个时候,如果不是重要事务,公司的人不会这么没眼色。
陈予恕把夏嘤带离舞池,走到旁边接起电话。
等他回来时,夏嘤见他脸色晦暗不明,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散播我画像的人找到了,警方正在去抓捕的路上。”
夏嘤心里慌得翻江倒海,揪着男人的衣袖,带着哭腔道:“陈予恕,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在牢里生孩子。”
她抽抽噎噎地把来龙去脉说完,陈予恕捏了捏眉心,“生日礼物变诈骗案件,你跟我有仇,还是有仇?”
夏嘤讷讷道:“我们是夫妻,怎么会有仇。”
“那你就是,克夫?”
泪水晶莹地在她眼眶里滚动,陈予恕端起茶几上的草莓牛奶,把吸管凑到她嘴边,“喝掉这个,平复一下。”
喝完牛奶,她情绪稳定了些,嗫嚅着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问问法务。”
陈予恕打电话一向言简意赅,很快就告诉夏嘤,他们需要去一趟警局。
夏嘤不禁紧张起来,“你,你要带我去自首?”
陈予恕哂笑一声,“又不是你拿着我的肖像招摇撞骗,你自首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夏嘤有了底气,和他到了警局门口。
高彦文和嘉禾投资的法务,已经提前到了。
夫妻二人一下车,就迎了上来。
夏嘤看着高悬的警徽,心里仍旧有些紧张,下意识握住了陈予恕的手。
男人微深的目光,往下掠了一眼,问她:“除了误发我的画像,你没有其他错事瞒着我吧?”
夏嘤赶紧摇头保证,“没有,我是个有分寸的人。”
众人进了警局,陈予恕的律师出面告知警方,起因在夏嘤这里,但她已经向对方声明,发错了图片,禁止传播。
“可以看看你们当时的聊天记录吗?”中年警察问道。
“可以。”话音刚落,夏嘤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不安起来。
不过在几双矍铄目光下,她又不好多说什么。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点开聊天记录。
就在警察想要查看夏嘤发给对方的文件时,夏嘤忍不住出声阻止,脸色扭捏道,“能不能,不要打开?”
大家的目光向她集中。
律师出声解释,“陈太太,这一步是必须的。现在首先要确认,图源是否来自您误发的文件。”
然后警察点开文件,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
夏嘤一脸生无可恋。
还不如在牢里生孩子呢。
陈予恕也上前去看了一眼,冲着夏嘤冷然道:“那群诈骗犯只是截了我的头像去杀猪盘,算他们仁慈。我说得对么,有分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