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见到鳌拜装都不装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对方是忌惮他的电棍, 如果张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那对方不管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鳌拜都不会忌惮对方,但一个普通人,竟然不声不响的摇身一变,
成为二流高手,这让鳌拜立马起了警惕,他回忆跟张宁的相识过程,发现对方一开始就是个普通人,
而对方每次觐见也都是一副毫无武功的样子,可直到今天他才通过属下的汇报,说对方竟然是个二流高手,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他也不会介意,毕竟武学奇才都要给他效力,这更能体现他的权势和地位。
但二流能打的一流高手晕厥,他不能理解,尤其是对方的那个可以发出滋啦声响,让人晕厥的东西,
更是让他十分忌惮, 想到这,他突然就有点,看不透这个狗奴才了,并且他还意识到,
对方有很多的疑点,是自己以前忽略的...
多疑的鳌拜顿时,就想把壮三和壮四叫过来,仔细盘问一番,但突然想到对方二人,在扬州跟对方相处了月余,
未必会说实话后....
他便派人把粘杆处的头头叫了过来。
粘杆处全名叫尚虞备用处,最初是一个负责皇帝日常生活服务的机构。
但随着皇帝的信任度不断的增加,最后才成为了情报搜集机构,
甚至最后逐渐演变为,皇帝获取朝廷信息的重要渠道。
只是现在的粘杆处,汇报的对象可不是皇帝,而是鳌拜。
这也是康熙一定要铲除对方的原因,因为从宫廷安全、朝堂政事、消息来源、人身安全、各方各面来说,
鳌拜基本都牢牢的控死了他,他一点权利没有不说,还要硬着头皮给鳌拜当傀儡。
这让年纪轻轻的康熙如何受得了?尤其是想到他才十四岁,运气好他要活到八十呢...
“传鄂真来京城见我。”鳌拜对着粘杆处的头目,寒声道。
他现在不信壮三壮四不说,连带着一些扬州的亲信他都不信,但鄂真不同,那是他真正的嫡系,
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而且他现在确实需要用人,召对方进京,除了询问一下吴术的事以外,还要调任他当丰台大营的营官,
毕竟奇尔木那个代提督,想要坐稳,还是需要一些营官的支持的。
在吩咐完沾杆处的人搜集情报和传召鄂真后,鳌拜才召见了张宁,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杀了对方,或者囚禁起来...
但一想到八十万两还没到手,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对方刚帮自己解决掉苏克萨哈,
自己转头就把人给做了,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当然,就是拆,也要等八十万两到了在拆...
此时得张宁自己也不知道,他竟然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
但就是知道也无所谓,他打不过鳌拜,跑肯定是问题的,当然,跑也要趁对方不备才行....
不过鳌拜不以速度见长,大概自己能跑过,所以他不是很紧张鳌拜突下杀手。
在乖乖的把电棍上交后,张宁又指导了一下对方,见对方很快就掌握后,便准备去领军棍了,
但此时心情大好的鳌拜,只是横了对方一眼,便免了对方一百军棍,他本来就没想打吴术,
就是想敲打对方一番。
看着玩心大起的鳌拜,张宁心里暗道,玩吧,反正电完壮二后,也没啥电了,顶多放点电弧啥的。
只是他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他,一个穿越者!竟然被土着勒索了!虽然对方是满清第一勇士,顶尖高手,
巴图鲁!而且还是第一权臣!可对方竟然敢勒索他,这让他很是不爽!
张宁想了很久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拿出了小本本!狠狠的在上面记了对方一笔!
回到自己的府中后,许诸这个不长眼的,好像没看到张宁脸色不好,嬉笑道:“爷,李强人今儿来报,
说您让找的人,他都找到了,约在了今晚醉香楼。”
张宁眉心一皱,自己什么时候要请人?还请对方醉香楼?抬手就给了许诸一后脑勺,正要问对方请谁了的时候,
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就想起来了,他吩咐过李强人,把支持白照会活动的商人,
都找出来,本来以为对方得找几天,没想到,对方在京城还挺有效率。
看着莫名被自己打了一后脑勺的许诸,离得远远,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张宁也有点不太好意思,打顺手了,但没理由的打骂手下,传出去好像不太好,
他不会怪自己没有礼貌吧?眼神微动的张宁,突然骂道:“你说话辣么大声干什么!当我聋了?”
说完后还一个飞踹了过去, 怒道:“在敢躲拿你当沙袋打!”
被勒索的心情缓解了不少的张宁,微微颔首道:“晚上记得提醒我去。”说完后,就留下呲牙咧嘴,
一直揉着双臂的许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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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醉仙楼。
作为整个京城最奢华的酒楼,一共三层,每层楼的栏杆,皆由精美的红木制成,
镂空雕刻着祥云朵朵与灵动瑞兽,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一楼大厅宽敞明亮,数十张梨花木圆桌整齐排列,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青花瓷餐具,
质地细腻,图案雅致。大厅中央还设有一座小巧的戏台,每日定时上演精彩绝伦的戏曲表演。
二楼是一间间雅致的雅间。每个雅间都以古代诗词命名,室内布置独具匠心。
三楼则是醉仙楼的贵宾区域,仅有少数几间豪华包房。踏入其中,奢华之感扑面而来。
地面铺设着珍贵的波斯地毯,柔软且图案精美;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光芒四射。
而此时醉仙楼的三楼已经被包了下来,并且在里面坐着的人,也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商人,
其中不乏一些粮食巨贾,地产大亨,绸缎大拿,以及连锁钱庄当铺的少东家,
基本上京城四分之一的商人都在这里了。
只见他们有的气定神闲的在喝茶,有的在不断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也有一些人在来回踱步走动,
甚至还有的人鼻青脸肿的低声抽泣...
毕竟总有那么几个商人,是不鸟天地会的,所以李强人难免会用点粗鲁的手段..
“李先锋,不知道贵会的香主何时能到? ”一位身穿锦服,戴着八宝帽,脸圆眼小的富商,语气不悦的问着李强人。
李强人没有理会对方,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对啊,李先锋!您把我们聚集过来,是要礼钱还是要办事,您言语一声,这么一直等下去,算怎么回事呢...”
其余的富商听到后,也都在小声附和此人,圆脸富商也是不耐烦了,直接一拍桌子,
怒道:“去年你们天地会的红花亭誓师,我可是支持了一千两白银,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王老哥说的对!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同样一位钱庄的掌柜,黄原也附和了起来,
他在去年也支持了五百两,所以他也有这个底气大声说话。
西金堂的何光本来就是张宁派出去的暗子,此时见到周围人对张宁毫无尊敬之意,
也是骂了一句:“让你们等着,你们就等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在扬州我可是跟你们吴香主吃过饭,我劝你还是说话客气点。”玉何轩的掌柜,
曹玉轩翘着二郎腿,玩着手中的琉璃茶杯,阴阳怪气的刺了何光一句后,脸上那种蔑视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
而周围的人,眼见有人带头,顿感人多势众,纷纷叫嚣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包间的门,一下被打开了,只见张宁带着陈文亮和许诸,还有跟班六子,
迈着霸王步,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曹玉轩一见来人是张宁,立马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迎接上去,自来熟道:“吴老弟,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张宁看都没看他,语气淡淡的道:“我有早到的习惯吗?”
其他人见此,也猜到对方应该就是今晚的主角,天地会西金堂的香主,吴术。
此时也都松松散散的站了起来问好。
曹玉轩五十多岁的人了,被这么一打脸,脸上尴尬了一下,顿时又强颜欢笑道:“那倒是,吴老弟公务繁忙,
日理万机,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张宁直接走到了正中间的主位,横刀阔马的坐下后,也不跟这些人寒暄,直接道:“我没空跟你们废话,
今天叫你们来,就一件事,你们资助了白照会多少经费,翻倍给西金堂,以后西金堂罩着你们,
以后没有白照会了。”
众人一听是这个事,先是神情轻松了一下,然后便交头接耳了起来。
曹玉轩仗着跟张宁吃了一次饭,也想露个脸,上前谄媚道:“吴老弟发话,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翻倍交给西金堂的话...白照会那边?”
张宁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当然很可能有,但是他记不清楚了,此时李强人在张宁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张宁眉头一皱,招过来何光,给了他一耳光,不悦道:“你刚才跟这个人起冲突了?”
何光以为张宁是要为了对方出头,声音低落的道:“是,吴爷,小人认罚。”
曹玉轩看到张宁替自己出头,打了刚才跟自己顶嘴的小弟,脸上也顿时有光了起来,神情得意的看了一眼四周,
好像在说,怎么样?流弊吧?
张宁一把就搭住了何光的肩,面朝众人说道:“你打着我的旗号出来做事,他们敢骂你,
关键是骂了你,对方不止没死,还没残废,这让我觉得很丢脸,也让我觉的很没有面子。”
“所以这一巴掌是给你长记性的!”
说着话,张宁就走到了曹玉轩的身边,用手指戳着对方的脑袋,狞笑道:“老逼登,你他妈是不是老糊涂了?
敢骂我的人是狗?”
“别以为你在扬州跟我吃过饭,就可以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谁的话,我听不顺耳一样不给面子!”
曹玉轩被张宁身上的杀气吓得,两腿都在打颤,他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一个手下而已,张宁为什么这么护短?
而何光此时则是,眼圈都微红了起来,果然!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跟对老大!
当然,张宁如此做,就是想找个由头发飙而已,硬要说为什么选这个玉何轩的老登发飙,
也是对方才给天地会捐了二百两,而对白照会,他则足足捐了七百两!你捐这么少还敢叫我老弟?
不跟你发飙跟谁发飙?
看到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张宁突然开朗的一笑道:“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老曹,今日大家相聚就是有缘,
诸位,一起喝一杯。”说着就拿起酒杯,准备跟在座的众人一起干杯。
而此时曹玉轩也松了一口气,不敢在多嘴,立马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生怕自己喝慢了,
给张宁找到借口干掉自己...
众人在看到曹玉轩一饮而尽后,也准备一起干杯的时候,
张宁突然拿起桌子上的筷子,一下就插进了曹玉轩的颈动脉,语气惊讶道:“我让你喝,你还真喝啊?”
曹玉轩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死,嘴里不断的吐着血泡泡,挣扎着就要求救,
但是张宁并不看对方,反而把目光看向了刚才一起干杯的众人...
在场的各位哪有一个不是人精,只是打了个激灵,就把刚才喝进去的酒,又扣了出来..
甚至有的人还开始锤自己的肚子...
只有撩撩几人,仗着财大气粗,根本不把张宁的话放在心上,喝也不喝,吐也不吐。
其中一个是捐了一千两的当铺老板,王德发,也就是一开始那个脸圆眼小的富商。
而另一个就是开钱庄的黄原,当然还有几个人,也是如此,只是张宁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王老板,觉得我们今日在一起没有缘?”张宁语气淡然平静的对着王德发说着。
“吴香主不用玩杀鸡儆猴那一套,在座的各位,既然敢资助白照会、天地会这种组织,
就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吓到。”王德发话音刚落,黄原这个捧哏就出马了,
只见他立马附和道:“王老哥说的对,吴香主还是直接说正题吧。”
那些没有被张宁吓到的人,也都是微微颔首,表示了赞成,他们倒不是不害怕,
而是他们相信,只要这个西金堂的香主不是疯了,就不会伤害他们,把他们都杀了,谁还敢给天地会捐钱?
“哈哈哈,两位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兜圈子了,各位资助给白照会的账本、
驻地资料、人员亲属的支纳存取存根,都要交出来。”
“以后白照会的那份,各位就不用交了,直接翻倍交给西金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