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树国走下了舞台,来到那几人身前。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各位,我是滨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请问你们是死者的什么人啊?”袁树国问道。
一个男人看了看袁树国,回道:“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星辰工作室的,我是魏先生的助理任宇飞,这些都是我们工作室的同事。”
袁树国看着那个男人,抬手指了指坐在椅子上抽泣的女人。
任宇飞会意介绍道:“这位是魏先生的女朋友,白宛如!”
袁树国点了点头,开口道:“还请各位节哀,我们的法医对魏先生的遗体做了初步的尸检,符合溺水死亡的特征,所以我们倾向于意外事故……”
“不,不是,不是事故,星辰不可能出现失误,他是被人害死的!”抽泣着的白宛如打断了袁树国的话。
“白女士,您先别激动,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说魏星辰是被人害死的,您有什么证据吗?”袁树国问道。
白宛如指着舞台,愤恨的说道:“证据不都在这摆着呢嘛,人都已经死在这了,星辰这个魔术表演了几十场了,从来都没出现过失误,不可能出事故的!”
“白女士,您冷静一下,我知道您可能一时接受不了,您先去调整一下,一会儿我们会有同事给您做个笔录!”袁树国说道。
工作室的两名女性员工搀扶着白宛如离开了座位。
袁树国转头看向了任宇飞。
“你是魏星辰的助理是吧?”袁树国问道。
任宇飞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我们的法医呢,只是对死者做了初步的尸检,还不能直接做出结论,还需要把死者的遗体运到法医中心去做进一步的尸检,最后形成书面的尸检报告,那时候才能算确定死因!”袁树国说道。
任宇飞又点了点头。
“任助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可能不太合适,我想知道,如果魏先生没有出意外的话,他进入水里之后,下一步是做什么啊?”袁树国问道。
任宇飞回道:“按照魏先生以往的表演流程,魏先生入水之后,颜料会倒进水里,形成像幕布一样的效果,之后魏先生会解开身上的束缚,绳索手铐这些,最后出现在观众席!”
袁树国摆了摆手,“不不不,任助理,你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一些,比如,魏星辰在入水之后,他是怎么解开绳索,手铐,又是怎么到观众席的啊?”
任宇飞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袁树国看了看他,看出了他的顾虑。
“任助理,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们只是为了查清魏星辰的死因,对于你们这个魔术,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我虽然不会变魔术,但我也知道,所有的魔术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就不叫魔术,应该叫魔法了!”袁树国说道。
任宇飞迟疑片刻,回道:“警察同志,其实这个魔术也没什么特殊的,所有的奥秘都在舞台设计上,实际上你在舞台上看到的那个水箱是特制的,你看到的水箱好像是悬空的,实际上就是光影效果,那水箱和舞台下面是连着的,实际这个玻璃水箱是个L型的,竖起的这部分在舞台上,横着的部分在舞台下,在颜料把水染成墨蓝色之后,加上舞台灯光效果,观众就看不到水箱里的魏先生了,魏先生在水里打开连接处的盖板,因为盖板下面的水本来就是上面这种深蓝色的,所以打开盖板后,上下的水都是一样的,所以观众完全看不出来,而魏先生就可以直接来到舞台下方,然后打开横着的那段水箱上方的密封盖,就可以从水箱里出来了,然后再由舞台下方的通道来到观众席,灯光师会利用追光灯先锁定几个观众席其他的位置,吸引观众的注意力,等魏先生准备好之后,追光灯会打在他身上,整个表演过程,说白了就这些!”
袁树国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魏先生在表演的时候,没有工作人员协助吗?比如在舞台下面的时候?”
任宇飞摇了摇头。
袁树国一怔,惊愕道:“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警察同志,这个深海逃脱是魏先生看家的表演,整个工作室只有我知道具体的细节,道具运输的时候,也是分开运的,两个一模一样的水箱,魏先生演出之前,我会和他一起把另外一半水箱提前安放到舞台下方的指定位置,台上的人只是负责把上面的水箱移动到舞台上标记好的位置就可以了,我在舞台下方连接好两个水箱,完成好这一切之后,我会出现在最靠近舞台的观众席上,魏先生看到我之后,就会开始他的表演。”任宇飞说道。
袁树国点了点头,“你们这个魏先生是怕太多人知道他的这个魔术的秘密,他就失去了市场,是吧?”
任宇飞没有否认,“没办法,魔术就是这样,观众越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越好奇,越好奇就会越想看!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魔术的秘密,那这个魔术也就没有表演的意义了!”
袁树国看了看任宇飞,“任助理,你对于魏星辰的这个魔术了解的这么清楚,现在魏星辰死了,其实你可以找一个助理,继续表演这个魔术啊?我听你说的,这个魔术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度啊?只要能憋住气,那谁都可以啊?”
任宇飞一愣,诧异的看着袁树国,“警察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怀疑我杀了魏先生吧?”
袁树国笑了笑,拍了拍任宇飞的肩头,“没有没有,任助理别误会,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任宇飞没有接话,有些不悦的看向一旁。
“哎,对了,任助理,你们工作室跟主办方应该签合同了吧?这现在魏星辰意外离世,这演出不能继续了,主办方不得向你们索赔啊?”袁树国问道。
任宇飞叹了口气,“这肯定的啊,签了合同的,现在主办方虽然没说啥,但这起诉索赔都是早晚的事儿!魏先生在世的话,他们或许不太敢,可现在魏先生已经不在了,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吐口的!”
正说着,袁树国突然抬头看着任宇飞。
“哎,任助理,我有点儿不太明白,为啥魏星辰防着所有人,偏偏不防着你啊?”袁树国满脸严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