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离惊告诉她:“这是为了以示庄重,进宫不能太随意。”
“是吗?”善若表示怀疑:“咱们之前进宫也没有涂脂抹粉啊!”
“那不一样。”
小孩大了不好骗,郑离惊只得找理由:“这次是参加宫宴,属于庆典,我们要漂漂亮亮的,不能让皇家人认为我们不够重视。”
“那师姐你为何不打扮?”
“我?”郑离惊干笑两声,说道:“我有二大师的身份,你看哪个大师会涂脂抹粉。”
“也是。”师姐说的有道理。
善若想着自己不是大师,终归不能跟师姐这样清装素面。
于是她不多想的由着师姐和半夏在她腰上系宫绦,挂玉佩香囊。
装扮得娇俏可人,不乏贵气。
待一家人在二门集合,安哥儿看到打扮得如此漂亮的善若不由傻笑。
郑唯秀嘴里已经哇的一声:“善若你今儿个好漂亮啊!”
善若不好意思起来,“哪有,五表姐你才好看。”
“不不不,你才好看,我是上妆才能看。”郑唯秀看着善若肤若凝脂,眉眼灵动的完美小脸蛋,她好羡慕。
她姨娘是婢女出身,相貌中等,她又长得比较像爹,女生男相又挫了些。
不像三姐,她姨娘长得秀丽,她也长得挺漂亮。
大姐二姐更不用说了,也就她是姐妹里长得最普通的一个。
所以她很用心的学了妆容术,打扮起来还能过得去。
看到这个妹妹只是羡慕,没有妒忌善若的美貌,郑离惊笑着说道:“五妹妹你也有你的美,知足常乐静美可人。”
得到二姐夸赞,郑唯秀很是高兴,“二姐也很美,有出尘脱俗的美!”
二姐不喜欢涂抹脂粉她知道。
看到她素面出行也不觉得奇怪。
“嗯,五妹妹能发现我的美,你很有眼光。”
戚芮溪听到二妹妹这话不由掩嘴而笑,实诚坦荡用到这儿,怕也就他们家二妹妹了。
打扮得甚为华美的郑唯真,却暗地里撇了撇嘴。
本身就够标新立异,还粉黛不施的入宫,好像生怕别人不知她是大师似的。
郑唯荷只是娴静的微笑,善若得自家人疼爱,也得郭家疼爱。
她的衣装首饰,超然于她这庶女之上,就算眼红也没用。
刚才二姐点的那句话,她听进了耳,自然不会露出什么不满。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苦涩。
一家人出了门,郭老太太和不愿入宫吃席的隐川大修士留守家中。
因着受邀参加宫宴的勋贵和高官有许多,皇城大道一路都是马车。
武安伯府的马车刚拐上大道,没走多远,就被堵在了路上。
跟母亲同坐一辆马车的郑离惊,听母亲说每年宫宴日,这马路都是这么拥堵。
她不禁咋舌,“半个时辰的路要走一个多时辰,怪不得要这么早出门。”
弄得她都要以为宫宴是吃早饭,而不是吃午食。
“我们这个时辰出门,入到宫中还要等大半时辰才能入席,前头去得早的,更是要等。”
身穿命妇大服的郭氏,因着过于瘦削有点不合身,且还要借着脂粉装饰掩去病色。
“宫宴其实不在于吃宴席,而是在于这份得以参与的荣耀。”
她告诉小女儿和儿媳:“尤其像我们阖家被邀请的,除皇室宗亲外,是极少的个例。”
这话说得戚芮溪与有荣焉的坐直了些。
善若有点心虚,她不姓郑,但郑家把她当家人带上了。
只有怀里揣着块随时能入宫令牌的郑离惊,心定神闲。
她有点后悔早膳没吃饱。
路上要堵一个多时辰,进宫还要等大半个时辰才开席。
而且听说席面上除了汤水,少有热菜。
她摸摸肚子,这可受不得凉。
然而,路上并没有跟预想中的那样要等那么久,不知怎的道路很快顺畅起来。
只用了比平时多两刻钟,他们就到了宫门外。
入了宫也不是饿着肚子等开席,而是有各种糕点提供,随时可以取食。
不经饿的一对师姐妹,特别是喜欢吃甜食的善若,看到如此多的糕点,不自觉的咽起口水。
“师姐,有很多我们都没有见过的呢!”
善若压低声音跟师姐说悄悄话。
虽然府里也日常有糕点可食用,但是种类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种。
不像皇宫这里,竟然有几十种糕点,看都看得人眼花缭乱。
郑离惊避开想要跟她套近乎的妇人小姐们,去拿了十几块不同的糕点。
“咱们别吃太多,免得开席啥也吃不下。”
“嗯,好!”善若笑眯眯的应着,一起尝新。
郑唯秀也加入填肚子的行列。
郑唯真和郑唯荷没吃,姿态端庄的坐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久不出门交际的郭氏,一来到大殿,就被众人拉着各种问候。
就连以前无甚交往的人家,都笑容满脸的关心她的身体。
她知道,自己是沾了二女儿的光,才有这般众星捧月的风光。
但她只带了儿媳紧跟自己,好让她尽快熟悉她该熟悉的圈子。
不想别人关注自家女儿太多。
二女儿就罢了,她不用担心她什么。
主要是大女儿,退亲的事还未彻底淡化,要是被人东问西问,难免要生难堪。
郑唯真也确实有了难堪。
安家那位安六小姐,穿过众人走了过来。
那眼神儿实在算不上友好。
特别是看到比之前更为漂亮精致的善若后,那眼里都几乎要喷出火来。
只是忌惮那郑家嫡次女射过来的冷眸,她才压了火气,转向郑大小姐。
“哟!郑姐姐,你居然也参加宫宴。”
她装作熟络的样子凑近过来,脸上却是不怀好意之笑。
“看来你挺恨嫁的,刚退亲就打扮得如此娇艳,生怕嫁不出去似的。”
郑家几个女的,都长得过于漂亮,在她看来就是狐狸精般的存在。
她这话一出,附近的贵女都看了过来。
认识郑唯真的,都不敢过来跟她打招呼了。
生怕跟安六小姐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