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既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也就是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现在就不要一错再错了。”
素辉影轻轻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许媛清抱住她手臂的手。
许媛清缓缓松开了手，表情有点复杂。
“素辉影，我能帮你吗？”
“很显然，现在我暂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素辉影在货架上找到了刀，“而且，这把刀并不难找。”
说完，她再次经过了许媛清身边，但是没有留给许媛清一个眼神。
许媛清望着她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
“手还卡在这呢？那我来帮你解脱吧。”
素辉影手起刀落，砍在了丧尸的手腕上。
但刀却卡在了当中，难以动弹。
她咬着牙，借着身体的力，使劲一按，刀才肯向下移动一点点位置。
可接下来，无论她怎么使劲，刀都没有再移动半分。
“这种丧尸，不是普通的丧尸。”
莫子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
素辉影忙着使劲，懒得回头看。
“你觉得丧尸是怎么来的？病毒爆发？”
“我不知道。我不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我也没有一个聪明的大脑，聪明到能在别人遇到危险的时候，重重地压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的生气是很无用的。”
“这点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在不满，在用我的语言发泄着情绪。不然我任由我的情绪堆积下去，我绝对会变成一个气球，飘到空中，然后爆炸，炸成凌乱的碎片，四散着。远处的人看见了，以为是流星落下了，还对着许愿，说着，愿今后的生活幸福美好。”
“然后，他失望地发现这个许愿并没有奏效？”
“不。他的愿望起效果了。但并不是因为对着我的碎片许愿，而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不幸福，比我更悲惨了。”
素辉影快速地说着，她确实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在这个压抑的世界里，时刻提心吊胆，不仅得警惕丧尸的攻击，还得提防人类当中的算计。她实在感到心累。
她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远没有一开始的冷静。
人的承受能力总是有限的，她会反思错误，但不会因此而过分苛责自己。
“呵。”
莫子敬的轻笑声近在身旁——
他走到了素辉影的身边。
“很熟悉的冷笑话，我似乎在哪听过。”
“你记性这么好，还会有记不清的东西？”
“会。因为我只是个人类，人类的大脑是有限的。它就像手机一样，内存占用多了，就需要清理垃圾。”
素辉影笑了声，没有再接话。
但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
“你人在这里，你不帮我砍丧尸？！”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懒。”
莫子敬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你不帮我砍，我先砍了你！”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素辉影拔出了刀，面朝莫子敬。
“你有拔出刀的这个劲，我不信你没有砍下去的劲。”
“就是砍不动啊！”
素辉影嚷嚷着，再次用刀砍向丧尸的手。
可这次，丧尸的手瞬间掉落在地。
“这......怎么会......？”
素辉影的嘴惊讶得变成了一个“o”形。
“好好利用情绪，你最大的武器。”
“这也不影响我砍你！”
素辉影的刀朝莫子敬挥去。
莫子敬却站在那，一动不动，眼里疑似还冒出了些许鄙夷之意。
“你不怕我真砍下去？”
素辉影将刀停在了距离莫子敬的脖子仅仅一毫米的位置。
只要她的手略微抖动一下，就会立马见红。
“你没必要试探我，胆小鬼没有砍人的权利。”
“呵呵呵......”
素辉影冷笑连连。
“我教教你，该怎么正确使用武器。”
莫子敬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哪个好人会把匕首随身带在身边？
但念头一出，就被素辉影收回了。
现在是特殊情况，随时会迎面撞上丧尸的世界，带把匕首好像也无伤大雅。
“你想做什么？”
莫子敬听到疑问，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打开了门。
“吼！”
失去一只手臂的丧尸嘶吼着，朝他俩冲来。
这人疯了？！
素辉影惊恐的叫声还未来得及发出，莫子敬的手中的匕首就一下子扎进了丧尸的脖间。
反应好快......
但是丧尸还是可以动啊！！
丧尸尖细的指甲戳向了素辉影。
“为什么戳我不戳他？！”素辉影的内心崩溃了。
但与此同时，她的求生意志也带着她极限地挥出了一刀。
刹那间。
丧尸的另一只手也掉落在地。
失去了双手的丧尸，只剩一张会嗷嗷叫的嘴。
素辉影狰狞着脸，拼尽全力，一刀将丧尸的头颅砍了下来。
丧尸失去头颅的身体在原地颤抖了两下，便轰然倒下。
“呼——呼——”
使用完全身力气的素辉影，大口喘息着。
“我......居然杀了一只丧尸......”
她瘫坐在地，惊讶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刀，眉头拧成一团，瞳孔也颤抖着。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她甚至感觉自己根本没有看清楚这个过程。
“这就叫授人以渔。”
莫子敬蹲坐在素辉影身前，将自己手中的匕首递给了她。
“你又想干什么......？”
在刚刚的一瞬间，她甚至还以为这家伙会杀死丧尸，没想到还是得靠自己杀。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还在最后从嘴里蹦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显得自己很高深莫测吗？
看着气呼呼的素辉影，莫子敬“啧”了声。
“送给你。”
“我不要。这种武器还不如我的刀靠谱。”
莫子敬闻言，也没有强求，叹息了声，便将匕首收了回去。
没过多久，他就走回去了。
只留下素辉影一人仍坐在地上。
她左右翻转着自己手中的刀，光滑的刀面即使沾染上了血迹，还是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脸。
那张有点稚嫩的脸上，眼底是浓重的疲惫。
也不知坐了多久，超市门口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这里怎么会有具丧尸的尸体？”
是秦晓妍。
她用脚踢了踢丧尸后，见丧尸没有动静，便走进了超市。
“素辉影？你怎么坐在地上？”
见素辉影要站起身，她虚扶了一把。
“嗯......刚杀完丧尸，有点累，就休息一下。”
素辉影轻声回应着。
但是鼻间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
好像是在秦晓妍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