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李烟时的眼睛突然睁开，直直地盯着素辉影。
“有点冷......你身上暖和。”
素辉影反应极快地将手翻了个角度，蹭了蹭李烟时。
这话不假。道士有灵气护体，如果道士收着些，鬼碰到了会感觉温暖，如果道士放出来，鬼会觉得滚烫甚至烧灼自己。
“冷吗？”
“我受伤了。”
她展示着自己手臂上还未恢复的坑洞，是被那个尖叫鬼弄出来的。
李烟时感受到了上面不属于素辉影的鬼气残留，“不是给你隐身符了吗？”
“我忘了嘛。”她小声地说道。
其实是她舍不得用，那个隐身符一看就是一次性的，说不定以后还可以用来干些别的。
“笨狐狸。”
李烟时站起身，一把抱起素辉影。
“啊......！”
素辉影睁大眼睛，两只手无措地搭在李烟时的双肩上。
真的好暖和......
她干脆凑近脑袋，双手环住了李烟时的脖子，与李烟时紧紧相贴。
“道士姐姐，你好暖和......”
她眯起眼，低斜着脑袋，尖牙缓缓向李烟时的脖子靠近。
这么纯厚的灵力，她很难不被吸引。
就像一个非常爱吃甜的人，突然看见了一块近在咫尺的香甜小蛋糕，恨不得马上张嘴咬一口。
但很快，她的脑袋又被晃开了。
李烟时抱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卧室走去。
轻轻把素辉影放到床上后，李烟时发现她看起来像失去了理智一般，脸上的鬼痕愈发明显，只顾着张牙舞爪。
眼见那利爪和尖牙就要靠近自己，李烟时毫不惊慌地掏出了两张符纸，一长一短，长的瞬间缠绕住了素辉影的手，短的横着贴住了她的嘴。
食指与中指往额上轻轻一点，素辉影的表情就渐渐恢复了平静。
她的双眼只剩下清澈。
“你下次再敢攻击我，我就拿剑砍你了。”
李烟时按住素辉影的肩，一脸认真地说道。
鬼是难以控制的。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会有意把鬼喂得失去自我意识，方便用咒语等方式控制。
只要存在自我意识，就有概率生出背叛的想法。
而且有些鬼自己都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就比如现在的素辉影。
她显然是有点这方面的想法，所以才会失控。
照理说......像这种鬼就应该直接杀了。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听懂了吗？”
可是她暂时还不想。
素辉影呆呆地望着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回答我。”
“......”
素辉影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被符纸封住的嘴。
示意自己现在没办法回答。
“......好笨。”李烟时跃上床，躺到了素辉影的身边，抱住了她，“那就当你听懂了。”
待李烟时闭上了眼睛，素辉影原本呆滞的双眼一瞬灵活地转动着。
俘获人类道士的心的第三个小技巧——
用看起来毫无威胁力的行为打消她的怀疑。
......
废弃工厂内。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与一股金属的生锈味。
缓慢地走在路上，时常能看到飘浮在空中的白色粉末。
李烟时忍不住皱起眉头，用手扇了扇风，试图把粉末扇走。
可粉末却像有生命一样，竟然反而附着到了她的手上。
但很快，就被一层薄薄的灵力给震开，散乱地朝四周飞去。
素辉影随意地飘着，这些粉末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甚至能自然地穿过她的身体。
这家工厂建造于二十几年前，一直经营良好且稳定，但是在五年前突然遣散所有员工，选择了废弃。
过了没多久，老板一家就莫名吊死在了家中。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还算大，因为这老板平时待人友善，家中也并无任何债务，与其他亲人关系和睦，完全找不到自杀的理由。
不过现场环境和尸体上也没有任何他杀痕迹。
这个世界相比较上个世界，科技较为落后，竟然连监控都没有。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警察这种职业，只有守安员。
毕竟每个世界的情况都不一样，这个世界更注重鬼与道士。
因此有人怀疑是恶鬼在作祟，请来了道士。
当时的那个道士一通作法后，承认凶手的确是只鬼，但又说这只鬼与死者一家有着紧密联系，很有可能生前被死者一家害了，而且是害得极惨。
他声称，对于这种情况，不能插手，便匆匆离开了。
虽然还有不少人表示了质疑，但是更多人选择了相信。
事情闹得这么大，这道士没必要故意搞坏自己名声。
渐渐地，声音便越来越轻了。
世界很大，事情也很多，总会有新的事情替换掉旧的事情，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而在最近，这件事被重新翻出来了。
原因是曾经来这家工厂做过工的人接二连三地也莫名吊死在家中。
人们再次请了道士。
可每个道士一听到是这件事，纷纷摆手拒绝，无论把酬金提高到多少都不愿意。
“那些人也是你找的托吗？”
素辉影曾问过李烟时。
“不是，我从来不找托，找托都是老黑干的。但是这次他也没找，因为根本没必要。”
“为什么？”
“五年前去老板一家看过的道士死了。”
“诶？你怎么知道？”
“身处一个圈子，那个圈子的消息就知道得最快最详细。”
“明明平时都没看见你跟其他道士交流......”
“我们有特殊的交流方式。”
李烟时掏出了一只白色的千纸鹤。
千纸鹤一直在她的手掌中心处扇动着翅膀，翅膀上流动着一道银色的花纹，不过它没有眼睛。
“可以直接注入灵力传音，也可以掰开它的身体，在它身体上写字，再轻轻合上，它会自动恢复成原先的形状。只要点上眼睛，它就会飞走。”
“那它怎么知道要给谁送消息呢？”
“你心里想着指定对象的信息，最好具体点，单单模样也行。但是它只能给跟你有过联系的人送信。”
李烟时话锋一转，“不过呢，时代在变化。”
“我们现在改为用手机交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