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义淡定的接过了五两银子。
他家六郎每个月都能赚五两,他都习惯了呐!
骄傲!
不管是沈庆强、沈庆恒,还是沈庆远还是沈书凡,都没有说这次月考的题目是夫子经常提问的。
也是这哥仨挨罚最多的!
能考个优并不奇怪。
反正家里人知道得了优就行,说那么详细做啥!
沈婆子问:“得了优,下个月升班吗?”
三郎、四郎、五郎齐齐点头:“升,节后咱们就要升到丙班了。”
“不用等到月底考核的那次了吗?”
沈老汉和沈婆子都是知道,他们在学堂里,每月要考两次。
中旬一次,月底一次。
升班的话,一般是按月底的那次。
沈庆远就学着卢夫子的话说道:“接下来的甲字班,乙字班,丙字班,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童生试的讲解,要是有打算考的话,可以升班,看你们自己。”
沈老汉很难得的出声问了一句:“不是只有甲字班才能参加考试吗?”
沈庆强道:“夫子说都可以参加,就是甲字班的参加的话,能通过的可能性大一些。”
沈庆恒也道:“阿爷,您不知道吧,在卢夫子的甲字班出来的学子,全部都是童生。”
“没有秀才吗?”
“有一个。”
“才教出来一个秀才,是太少了点儿。”
“甲字班出来的就一个,还有两个乙字班的也考取了童生,秀才听说得明后年的去考。”
说到这里,沈老汉就看到家里的人都眼神刷亮的盯着他。
确切的说是盯着他老伴的手里的钱匣子。
“你们几个不会也有这个打算吧?”
沈老汉的话音刚落下,沈庆强就站了起来,语速飞快的道:
“可以吗阿爷?
咱们问夫子了,夫子说只要想试都可以。
退一步说,就算考不了秀才,考个童生不成问题。”
沈庆恒也麻溜的补充:“阿爷,还有啊,能知道科举考题的类型啥的,就是收获。
夫子还说咱们要是能沉得心来,对于以后的读书都是有好处的!”
沈庆远也不甘落后的道:“夫子说乙字班的有一名同窗,这会儿要是下场考的话,也有很大的机率能考中秀才呢!”
沈书凡附和:“夫子是这样说的没错。”
沈老汉听了直摆手:“可以啥啊可以?不得花银子啊?”
“阿爷您是心疼银子吗?不就二两?”
“二两不也是银子?”
三郎等四只都闭嘴沉默了。
沈书凡是打定主意要考的。
另外那哥仨也是有想法要试一场的。
他们听说有一个丁字班的学子也考过了县试呢!
虽然没过府试,但从那以后那名学子读书的劲头可足了。
眼下甲字班的其中一个就是那位。
他们也想有这样的劲头!
可显然,阿爷好像不太同意!
刚到手十两银子的沈守信脸上的笑淡了淡。
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能考上秀才,但他爹这么说话,他心里就是不舒坦。
沈守信把银子往饭桌上一拍:“爹,三郎、四郎刚得了优,赚了五两银子,够他们去报名考试的。
您二老没有的话,咱们二房的自己交就是。
多大事儿啊?
大哥还有大郎二郎他们当时考试的时候,是上了甲字班才去的吗?
银子也是他们自己出的吗?”
沈守义用手指剔了剔牙,也问了一句:“大郎二郎只在县太爷那里就考了五回了吧?”
沈守礼掰了掰手指头:“大郎七回,二郎五回,那两回没考,是因为二郎吃坏了肚子,拉的写不了字儿。”
“对哦,三哥你记的清楚,爹,三郎他们哥四个一人考这一回,加起来也不过才四回,对吧?”
沈老汉:“……”
沈婆子:“……”
老四虽然没有说必须考,但这话的意思再通透不过。
大郎能考七回,他们当老的能出七回银子。
这余下的也是孙子辈,小哥四个加起来也不如大郎一个人考试花的多!
难道不该同意?!
“考……!”什么考?
沈老汉还想再劝劝这小哥四个。
这拢共上学堂也不过大半年,连一年的学都没上完就想去考秀才?
这不是笑话吗?
沈婆子及时打断了她老头的话头,声音更大了一点道:“都出!
只要咱们家的孩子想考,阿爷阿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出这银子!”
“真哒?”
“真的,阿爷阿奶这话放在这里,你们要好好学,能早点考出来最好,咱们家多一个秀才,阿爷阿奶睡觉都能笑醒!”
“哎,那我这就回去看书!”沈庆强向着主位上的两位老人行礼道谢:“谢谢阿爷谢谢阿奶。”
“谢谢阿爷,谢谢阿奶,我们也去看书了。”
沈庆恒、沈庆远、沈书凡三小只也都起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堂屋。
再不走,难说一会又得说出个啥来?
节过了,饭吃了,话说了,接下来他们还真得赶紧去复习功课了。
这童生试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
秀才更别提了!
刚刚也是话赶话的到那里了,在卢夫子说各学子只要想考都能去试试的时候,也是有过想法的。
他们各房头虽然没有太多银子,但二两银子的请廪生的作保银钱还是出得起的。
可现在看到阿爷阿奶的脸色。
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但,为了争口气,也得努努力!
没一会儿,二房、三房、四房的都回了自己屋。
沈守义半躺在炕上,等沈书凡放下书了才坐正身子。
把刚刚他们在堂屋里说的话简单的学了一遍。
“你阿爷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话赶话到那里了,让咱们别多想。”
“没多想啊!”
“六郎,咱们不管那些。有想法也没事儿,想就想呗,老大家连节都不回来过还偏心呢,以后有的后悔的时候。”
“当家的,话不能这样说。”李氏劝道:“爹娘还是不错的。
分家啥的也没缺了咱们这一股的。
银子啥的咱们自己也存下了点儿,堂屋不出,六郎的那份咱们自己也能出,没必要上火!”
沈守义扶着李氏坐在炕上:“我没上火,就是和儿子叨叨两句,爹娘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早就习惯了。”
以前想念叨也没人听啊~
有点啥事儿在六郎面前叨叨两句,就特别畅快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