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耐的就是他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说出与事实全部反着来的话!
也是厉害的!
啪叽。
从沈守诚的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
眼疾手快的沈守信捡起从老大袖子里掉下来的纸。
这上面的字他认识的不太多。
转手递给了这大半年识字挺多的儿子:“三郎,给爹念念。”
这一念,可了不得了!
沈守信当场就跳了起来:“这些话,大哥背了多少年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大哥!”
“爹,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护了,您自己看,他自己写着的,这字儿你有的不认识,问您孙子,都上过学,肯定认识。”
“……”
总结起来意思也很简单:
二房不干正事,偷奸耍滑。
三房闷葫芦,连自己孩子都管不好,差点掉河里淹死。
四房老绝户,就是招猫逗狗的混不吝。
两位老人更不用说了,偏听偏信,整个老沈家就靠他这个大房的沈守诚顶着。
要是没有他,他们整个沈家就完了!
沈守信:“可真不要脸啊!”
沈守义:“老大你写出这些东西来自己不脸红吗?”
沈守礼:“大哥咱们昨天还夸奖你,今天来给你送新粮食,结果你就,就……”
沈老汉:“老大,你,你快点,说,说这些不是你写的,也不是你的想法,快说啊你!”
没让沈老汉着急太久,沈守诚终于说话了。
声音不太连续,但好歹能听清他要说的话:
“没错!
就是我写的!
我每天都背!
只有我自己信了,别人才会信!
你们这些泥腿子懂个屁!
别天天当自己人五人六的,我就是不爱搭理你们,等老子青云之上,早晚甩掉你们这些穷…唔…唔”
“阿爷,二叔,三叔,四叔,我爹他喝大了,你们大人有大谅,别和他一般见识!”
大郎要愁死了。
他爹再这么说下去,老宅的门他们大房怕是踏不进去了。
姥姥家被砸没了,两家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闹。
要是老宅也彻底得罪了的话,那他们大房接下来要如何立足?
沈守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跳了起来道:“不敢!
你爹多能耐啊!
我们在他眼里就是那该死的不存在的东西!
怎么敢跟秀才老爷一般见识?
那不那是不想活了吗?
是吧,大哥?”
论阴阳怪气,他沈守义不比老大差~
“你们,知道就好!”
终于摆脱了沈光宗捂着他嘴的手,沈守诚终于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沈守诚吐了起来。
大郎下意识的闪开。
被拽了一个趔趄的沈老汉。
噗!
沈老汉再也憋不住。
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染红了刚换上的洗的发白的外衫,也令他的发青无血色的脸越加苍白。
随后沈老汉彻底的晕了过去!
“爹?”
“阿爷!”
“找大夫!”
“送去医馆!”
吐血昏迷的沈老汉和沈守诚爷俩一起被送去了医馆。
沈老汉是被气的。
沈守诚是被忍无可忍的二郎沈耀祖敲晕的。
敲的时候力度没掌控好,把他爹的脑袋给敲出血了。
那爷俩一块给抬走了~
一大串的人都忙活着往外跑。
沈守信拦住了大郎他们:“你们几个干啥去?”
“我们去帮忙!”
“别跟着添乱了,回学堂读书去吧,家里……咱们大人自己解决,不关你们孩子的事情!”
大郎沈光宗:……
沈光宗听出来二叔的意思了。
不管他们几个房头的怎么闹腾,这是不想让影响到他们小哥几个。
可他是家的长房长孙,是家里的大郎。
这又是他家里惹出来的。
只让娘跟过去,说实话,沈光宗不放心。
万一有点什么不好的,二叔他们把气撒到他娘身上咋办?
虽然这就是赵家那边的原因……
沈光宗坚持道:“二叔,我得跟过去,课业我写完了。”
沈守信还想再说啥。
沈守义已经让大房的马车和车夫弄来了,闻言就道:“大郎跟着去,二郎你们几个就别去了,你阿爷你爹不会有事,有咱们呐!
走,去医馆!”
没空再说别的,只能隔着马车叮嘱了一句:“你们别乱跑,等没事了,我去学堂和你们说道一下的。”
沈书凡趁机道:“昂,知道了爹,你们遇到事情也别急吼!”
“知道了!”
沈守义听出来儿子的话里的意思。
要不是他一直记得六郎提醒他的话,刚刚在老爷子吐血的时候,他就暴打老大一顿了。
晕了?
晕了怕啥?
打一顿兴许就醒了?!
沈守信哥仨的拳头都握的紧紧的。
沈光宗挡在三个叔叔和他爹中间,唯恐二叔他们对他爹下死手。
……
一番忙乱之后。
屋子里还站了六个人。
惊慌的不知道干啥的孝出强大的二郎沈耀祖,以及又吓又害怕的哭的和泪人一般的沈花雨。
还有懵懂茫然的四只郎,三郎沈庆强,四郎沈庆恒,五郎沈庆远,六郎沈书凡。
“那个,长姐,要不,我们先,先回学堂了?”三郎很主动的提议想要离开。
大伯所在的地方风水都不好。
他刚聪明一点的脑袋瓜瓜可别给他祸祸了!
看吧,阿爷才刚来吐血了!
他得赶紧带着三小只离开这是非之地啊!
好不容易考了个优,接下来再考差了咋办?
当接下来的几次连续考差,沈庆强都安慰自己:这次是被大伯影响的,下次就好了!
“恩,想,想回,就,就回,吧。”沈花雨哭的直打嗝。
她是又怕又难过。
也没空管这几个堂弟,更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哭的丑样子~
二郎弱弱的举起了爪子:“我,我也要去学堂。”
“你走个屁,跟我一块去看爹!”
“我不要。”
二郎怕爹打他!
爹的脑袋被他砸出了血,这次怕不是要打死他!
沈花雨最终还是没有拦住非得要死要活的回学堂读书的二郎。
二郎头一回如此满怀期待的去学堂。
直到跟着三小只进了学堂,进了学舍。
然后,他懵了!
这么陌生的地方不是他学堂啊!
“这是哪啊?不是咱们学堂吧?”
虽然和他以前的那个学堂差不多的样子,但要小一点。
而且摆设啥的也不如他们那边的讲究。
毕竟那是他经常挨罚的地方,可不是记忆深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