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莲花那处,他正和苏小慵向下人问些什么:“府上除你们外最近有什么人出入么?”
一个男子手垂身侧:“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之前听公子的人,好像也并无他人来此处。”
“不是听空阶,也没有外人,那会是谁呢?”
苏小慵垂着脑袋沉思,双手抱胸。
“阿,娘,和我说过,她好像看过郎中,还来了府上。”
廿无尘咬紧后槽牙吐出那两个别扭的字,她看向李莲花,蹙眉又道:“我们在巷口跟丢了人。”
方多病垂眸片刻:“郎中?这城中貌似只有一位。”
“来此处时他知晓了这宅院的地形,也熟悉整个小远城。”
“听说他已经在此处许久,他会不会就是鬼连泉。”
李莲花挑眉打了个响指,又拿出一块绿石:“我们刚刚下了此宅的枯井,找到了这绿矿。”
“我听说这城中女子总会因阎王娶亲的名义被掳走,可一旦出城便无大碍,看来这阎王,出不了城啊。”
“先别管这些了,刚刚阿姐说郎中有问题,先去找他再说。”
方多病面露担忧,转身朝着大门奔去。
笛飞声眯着眼,低声喃喃:“阎王娶亲?以医者之名行此等恶事。”孬种。
既然,没有云彼丘和石水过来抓人,那宰了那玩意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不过,这药效怎么样?
连泉医馆内。
廿无尘最后赶到,她瞥了眼倒地的鬼连泉,轻勾唇角。
然后,她走上前一脚踹向鬼连泉的腹部:“去你娘的。”
李莲花单眼微眯,轻嘶一声,不忍直视。
听见鬼连泉闷哼,廿无尘找准时机,手背上沾点毒粉,重拳出击:“还狗叫。”
你妹的。
弄不死你。
“哎哟哟哟。”这脸肉这么多,怎么手还是这么疼?
药效发作时,鬼连泉已经晕了过去。
大功告成,等会再来整治你。
廿无尘甩了甩发痛的爪子,看了眼呆愣的何晓惠,假笑起来:“嘿嘿,阿,娘啊,咱们回去吧。”
何晓惠有些木讷的颔首:“啊,啊好。”
我家小雨怎么变暴力了?
也好,性子太温和也未必是好事。
“我现在通知百川院的人带他走。”
方多病刚说完,廿无尘就拉了他一把:“这个东西,我还得再揍一顿,不然解不了气,你们先走。”
方多病嘴角抽搐,叹口气道:“你,算了算了,看他这样也整不出别的幺蛾子,快点啊。”
“嗯。”
边上的李莲花瞟见她手上的药粉,随着几人离开后,又找了理由回来。
里面先是火架倒地声,再是廿无尘的声音:“刚刚给你下的药可以暂时压制你的毒,你现在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吧?”
“为什么帮我?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娘,我可是差点害死她。”
“我这个药呢,有个坏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玉堂和灵墟两处穴位酸胀无比?”
“实不相瞒,需要这火炭烤一烤,烫一烫,你这身上的毒就能解去,要不要试试看?”
“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有事要请教你了,你要是死了,我找谁问去?”
她有何事需要问连泉?
刹那间,连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地下室内,李莲花听见她嗤笑起来:“真蠢,骗你的啦。”
廿无尘轻笑着走出地下室,却在发现暗门口的李莲花后旋即垮了下去,她怔愣片刻,而后垂下头。
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他?
他都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反正老子一个人待惯了,才不在乎他会不会对我好。
哪知,手腕处被人牵住,李莲花拂去她手背的药粉,柔声道:“若是当真恨极了他,你大可一剑刺死他。”
“这药粉,若是不慎吸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啊?”
小说里写的,难道不是抨击行为的恶毒,然后自此远离吗?
见她抬眼,李莲花轻抚她的头顶:“我知道,你如今懂得的道理不过片面。”
“他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你讨厌他,所以用自己的方式惩治,这本就无可厚非。”
“可你也该知道,像他这样恶贯满盈的人,手上沾着多少人的鲜血。”
“若是你每次都以这种方式,不仅治标不治本,还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不是么?”
生在这强者为胜的江湖,行为处事都有自己的顾虑,若是死于手下的恶人都能使那恶念剧增,恐会伤及自身。
执念二字,本就不是因一个人,一件事而酿成。
廿无尘磨搓手指,扁着嘴,有些不快:“不宰了他,难道要供起来吗?”
话落,她便听见李莲花嗤笑一声,她不悦的看向他:“笑什么?”
“嗯,没什么,回去吧。”
什么嘛,别扭的不行。
走着走着,她发现有什么不对,瞥了眼自己的手,已经被李莲花牵住:“你抓我手干什么?我会走路。”
李莲花瞟向别处,信口胡诌:“我刚才脚崴到了,你扶我一下。”
胡说八道。
廿无尘不爽白他,却并没有扯开手,而偷瞟见这一幕的李莲花得逞勾唇。
回去后,廿无尘把玩起之前地下室拿来的铁锁铐,摩挲上面的祥云标记。
对我的法术有禁制,那就和我有一定的关联了。
也是穿越者吗?
看来,得去一趟富玉楼了。
富玉楼内,即便来了几次,廿无尘仍旧忍不住赞叹。
会场大厅的金龙雕花柱,门外的影壁墙、入场的拱门、头顶上的天花吊顶,就连会台的扶栏也都镶金带银。
整座楼共六层,每两层分初、中、高三种级,越往上要拍卖的物件越是稀贵。
真富啊!!!
廿无尘走上六楼,拿出之前办理的邀帖,进了会场。
现在正是交易的白热化,不断有人举牌抬价,只为台上的一串菩提手串。
王德发克?
特么就一个手串这么多人抢?
她清了清嗓,坐下后戳了戳边上的男子,那人微眯眼:“不知,姑娘所为何事?”
廿无尘看向他,长的还挺帅:“敢问这位兄台,这台上的菩提串珠,怎的如此珍贵?开价便是两万两。”
“听说,此物可延年益寿,化毒祛淤,还能美容养颜,自然是珍贵无比。”
化毒祛淤?
看着挺普通的啊!
肯定没我的血牛逼。
不过还挺好看。
台上的拍卖师声音激昂:“五十万两,可还有贵宾加价?”
“五十万两一次,五十万两两次……”
“六十万两。”
廿无尘看向自己边上的男人,他面容清冷,衣着打扮低调儒雅,眼底冷淡却也不显得难以靠近。
垂下举牌的手后,江芷汀瞥见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淡然问道:“不知姑娘还有何事?”
廿无尘也意识到一直盯着别人不礼貌,她歉疚道:
“对不住,方才在思索,不知这位兄台可知晓,怎么查找之前在此处买下物什的记录?”
“我之前拍下物件,如今还想再找卖主买一些别的。”
江芷汀看了眼会台已经拍定的木锤,垂眸起身道:“只需带着物件去一楼的交易所,会有人将卖家请来引荐给你。”
廿无尘勾唇抱拳道:“多谢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