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想到这类题材,不想重开一本写,就加在番外里了,糖多玻璃渣少,放心食用?(?e? )?~)
(正片确实有点为了虐而找各种剧情,这里绝对没有,最后,结局俺也不知道是be还是he,就当个穿插的小剧场看看吧)
晨光熹微,东方欲晓。
江浙城,圆晟苑。
抬眼,巍峨的建筑堆积成高耸入云的高楼,初阳透过玻璃钻入粉红的帘隙。
光辉垂落于床上女子的睫翼之上,她似乎觉得刺眼,眼睫不适的颤了颤。
好一会儿,才扶着头撑起身。
廿无尘略微踌躇,拧眉回忆豕分蛇断的梦境。
“他们若待你不好,那以后离他们远些,无人簇拥,那便临寒独盛,无他,亦能独放异彩。”
“相遇乃此生之幸,不怨相伴短暂,不悔决绝择则择。”
依稀想起梦境的最后,是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她捏向眉心,意识昏沉:“这么多年做的梦还真是莫名其妙。”
“前言不搭后语的。”
后背酸痛,廿无尘握拳捶了捶,一个弹跳下了床。
拿起手机一眼就看见通知栏里的快递短信。
“我的剑到啦!”
点进某宝,找到订单内显示抵达快递站的软剑,另一只手“唰”地扫开窗帘,阳光争先恐后地打在廿无尘身上,她只仰头融入碎阳。
翠叶挣开树枝的桎梏,静享鸟雀翱翔方见的粉霞,唯有大地知晓它经风雨打的枯黄。
我生而自由,不畏飓风倾临的击打。
到了快递站,她取完就走,顺手把纸盒放在垃圾桶旁:“花花楼专属少师剑,你值得拥有。”
拆开包装,定睛一看,一柄软剑引入眼帘,锈迹斑斑,剑柄细长:“你妈——”
廿无尘脸上的笑僵住,反手拍照发给客服,打字的手几乎按碎屏幕:
给的型号图片里都没看见,剑脏得像是刚从墓里挖出来的,退货退款!
下一秒,字幕下倏然是“客流较大,店家正忙”八个大字。
廿无尘咬碎银牙,拍照上传一星差评,动作行云流水。
“靠,黑心商。”
她气得拎起剑扔了出去,砰的关上了门。
过一会儿,门再度打开。
浴室里,廿无尘眉头蹙起,正准备搜索怎么除锈,某宝的消息连弹出好多条,点进一看,刚写的差评内炸了锅:
剑生锈了?我靠,没开刃的剑氧化成这样!!!
这不是这家的剑吧?型号都找不到。
我丢,老铁,你这不会买到真剑了吧?太刑了!
哥们,清洁完看看会不会有意外惊吓呢?
廿无尘看看软剑,瞥见上面显示的“包裹运输中”,冷汗冒了出来:“彩票没中的奖快递中了。”
送去警局算投案自首吗?
又不是我买的,应该不算。
双手托起剑后,正准备找个纸箱,脚下陡然出现一只横冲直撞的傻猫:“卧槽。”
剑水灵灵的飞了出去,撞落在门上那一刹哐当碎裂,碎片划破她的手腕,鲜血汩汩流出。
怔愣一瞬,廿无尘扭头望向罪魁祸首,它正弓着身,炸起毛来,眼神挑衅的歪头,仿佛在说:来呀!来打我呀!
腕上的疼痛似墨洇开,廿无尘即刻拿了块布紧绑止血,把猫赶进房间锁了门拿起钥匙就往医院赶。
打完破伤风,已经是午间十一点,她收拾好碎剑送去警局,回来便觉得额头发热:“完蛋,发烧了。”
简单洗完澡,吃了退烧药后,早早睡了过去。
林间风响,竹叶聚散四和,啸啸扑面,竹香接踵而至,光影斑驳,翠绿交辉。
循声望去,那颀长的身影负剑而立,木冠素衣,墨发及腰。
蓦然回首,那张面庞闯入眼底。
一滴落雨砸落在竹叶上,再是两滴,三滴,滴滴。
落地,融入尘泥,润泽那初绽的新芽,驱散了穹顶的阴云。
还挺像剑客的。
那男子缓步到了眼前,却像是没看见廿无尘似的擦肩而过。
廿无尘一顿,忙唤了一声:“喂!你怎么无视我?不太礼貌吧?”
这人有点眼熟怎么回事?
见他充耳不闻,廿无尘怒了,三步作两步靠近,手拍向他的手臂,下一刻竟穿了过去:“我靠?!!”
“闹鬼了?我变鬼了?”
她又戳了戳,手指不出所料又穿透男子的手臂:“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几声犬吠入耳,一只大黄狗吐舌奔来,李莲花弯了弯唇:“啧,狐狸精,下雨天怎么还往外跑?”
他蹲下身轻拍黄狗的脑袋,撑膝起身就走。
狐狸精?
也是莲络人啊。
瞅见他手中的长剑,廿无尘一阵稀奇:“你这个哪买的?给个链接咯。”
她迈开步子跟上,碎雨淅沥,她一滴未沾,雨水渗入李莲花的衣布,原本素色的衣裳斑斑点点,更添韵味。
怎么还穿古装?
倒是挺有病弱书生那味的。
待回神,一座小楼突出其来,统共两层,木梁印上吉祥纹,四处楼脚安上大木轮。
“这不会是莲花楼吧?”
她随意扫视楼内,里面明显是居住许久的痕迹,真相昭然若揭,廿无尘心情久久无法平复:“你是,李莲花!”
李莲花自然听不见她的慷慨激昂,拔了几颗绿菜叶,清洗完往锅里扔。
做梦,做梦而已。
她按下情绪,眉头都要夹死苍蝇:“咦——果然,眼见才能为实。”
真的很实。
廿无尘两眼一黑,注视他捏把盐撒下,锅铲随意拨弄,好奇的用手扇了扇。
可惜闻不到味道,不过这个梦还挺真实的。
她再度跨出门,环视四下,一脸问号:“这哪啊?”
地处竹林,溪水居中,晓雾正浓。
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不对。
廿无尘陡然转身,李莲花早已做好菜肴端上桌,斟了杯酒后,满意的勾唇:“人生得意须尽欢。”
他举杯向楼外,杯身浅浅一斜,酒溢出滑落到粉红的指尖:“一盏,足矣。”
见李莲花若无其事的饮酒,廿无尘托住快要掉下来的下颚,状似恼怒的上前:“方多病呢?笛飞声呢?哥们你一个人搁这黯然伤神呢?”
谁允许了?不允许!!!
我梦到的不会是他自己度过的那十年吧?
我靠!我靠!
廿无尘简直要抓狂,她背着手在李莲花面前踱步,始终想不出个解决方法。
偏偏当事人美酒小菜,好不快活。
“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最绝望的死法。”
她索性静下心来,准备坐在李莲花对面,怎知下一刻径直坐在地板上:“凳子坐不了?”
廿无尘“噔噔”跑出楼,注意到楼内与地面分明隔了空,自己却可以安然走进楼。
“卧槽——”
“尼玛见鬼了。”
试探着又走进楼,发现确实如此,廿无尘双手挠头:“哥们,你家地板开过光啊?”
“咋不都开个遍呢?我现在跟个鬼一样游荡还咋跟你说去拿药解毒?”
须臾,她眼睛蹭亮,朝那条黄狗奔去:“听说狗能看见人看不到的。”
伸手虚空戳了戳狐狸精后,廿无尘几乎要跪在它面前:“狐狸精啊!你要是看到我或者闻到什么就叫两声,要是救了你主人我到时候给你买一车鸡腿。”
大黄狗并未理睬,只拎开四条腿往李莲花那去,后者从袖中掏出掌心大的油纸,里面是一只滋滋冒油的鸡腿。
不是,我画的饼不比这个鸡腿好吃吗?
眼见大黄狗没有丝毫动容,廿无尘一个头两个大,仿若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大哥,咱们去找药好不好?别找那个死人尸兄了行不?”
“我求你了呀!”廿无尘死死捂住心口,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撅过去。
话才甫落,一声犬鸣钻入耳膜,廿无尘死死盯向那条黄狗:“狗哥,你是我大哥。”
她俯下身就要行跪拜礼。
哪知门外传来响动,一回头,来者身姿高挺,面若寒冰,俊朗出尘,后背赫然是一把大刀。
这不是笛飞声又是谁。
“你是笛飞声?”廿无尘起身一个踉跄,眼前人兀自穿过她。
“李相夷!避俗出尘躲藏在此林间也够久了。”他面露些许不耐,却又尽力压制:“出来。你我再比个高低。”
李莲花撇过头,为难的敲了敲额,声音近乎消失的啧了声:“老笛呀,我今天……头疼的厉害。”
再回头,他轻轻拧着眉,煞有其事的揉了揉太阳穴:“改天~改天。”
笛飞声瞅了眼,轻呵道:“改天?等你改天又跑到哪处穷乡僻壤,要我再寻一通?”
说罢,他上前抓住李莲花就往外走,李莲花则垂死挣扎着呼喊:“哎哟……手劲太大了。”
见笛飞声没反应,他拍了拍笛飞声的胳膊,似乎妥协了:“你先放手……先放手,我打就是了。”
笛飞声回头松了手,眼底依旧未放下戒备:“要是再计划什么别的法子,我就把方多病押过来,再看你招是不招。”
李莲花故作气恼的指了指他:“祸不及他人!当真可恨!”
旁观者廿无尘呆了,她一脸迷妹样,绕着他二人走了一圈又一圈:“我磕的cp是真的。”
“可以为了我在一起吗?不可以算了。”
她擦去并不存在的哈喇子,眉开眼笑道:“原来是结局后啊!我就说李相夷死不了的吧!又是扬州慢又是悲风白杨的。”
“快去把方多病也带来,然后三人行。”
廿无尘越说越乐,丝毫没注意到身前二人一前一后踏着轻功离去。
再抬头,她疑惑一脸:“他人腻儿?”
“卧槽——”
刹那间,廿无尘毫无预兆的飞了出去,闭上眼回想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恶事:
我也没杀人犯法点火啊!!!
落地前,她倏然睁眼,脸侧擦过另一张脸。
二人相距较近,入眼便是那人乌黑英挺的剑眉,柔如碎玉般的黑瞳,以及薄红色的唇瓣。
衣诀翻飞间,廿无尘堪堪稳住。
回头时,耳边蓦然轰隆一响,残忆回涌:
“并非依赖,而是喜欢,我,心悦于师姐。”
“人活一世,不论如何走,都会有遗憾。所以,结果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沿路的故人、故事、珍物,由心而动,便是最好的选择。”
“今日不是他要站在我的身后,而是我要站在他身前。”
脑海中乱作一团,疼得几近窒息,廿无尘紧蹙柳眉,蹲下身揉了揉。
待缓过神,一滴滚烫的热泪砸在手上。
细雨才落,云未尽散,天阴沉的像是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而这网此刻要压塌下来。
“李莲花。”
骤然间,正赤手拳斗的男子浑身一震,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回过神时,李莲花推掌以对,笛飞声蹙眉攥拳相击。
经此,周遭飞叶断树,地陷三分,惊飞了林中千百只倦鸟,连同较远的溪流也抖上三抖。
二人皆由着那后力倒退几步。
“比武时分神!”笛飞声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扼住李莲花衣领,咬牙切齿:“李相夷!你瞧不起我。”
李莲花有口难言,努力挤笑:“老笛,这……有话,也要好好说,你先……放手。”
“再来。”笛飞声“啪”的松了手,还想再打一回时,李莲花余光瞥见一抹银色,刚要提步,身后怒了:“李相夷!”
李莲花扭头示意他噤声,蹙眉点着头:“冷静,冷静。”
笛飞声气得脸色铁青,却见李莲花在一片绿青里拾起一块碎剑:“你的?”
李莲花眯起眼摇头,拿出腰中软剑,对比下细细打量起来:“与我的材质一般无二。”
笛飞声双手抱胸:“怕是遗落的另一件?”
李莲花依旧摇头:“当年老头在山下将整个陨铁炼化才制成这一柄,这块不论是煅炼之法还是剑身纹细都与我的别无二致。”
“当真怪异。”
笛飞声自然没有功夫思虑这些,他踏前一步垂眼:“琢磨再多也徒劳,我查过,此处在你来前并无一人,若是有人你也该察觉到了。”
他动作粗鲁的拉起蹲在地上的李莲花:“别多话了,出剑,你我好好打上一架。”
李莲花摩挲掌心的碎剑,思绪乱飞。
方才,似乎有个女子的声音。
那是谁?
分明是初听,却是,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