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京城罕见地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暴雨前闷热的空气让人简直喘不过气来,姚寅笙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往往这种天气总预示着凶兆。姚寅笙的话实现了,就在第二天的晚饭前,噩耗传来,祖居秋的双胞胎儿子在家门口遇害,命丧一辆大货车轮胎下。
姚寅笙到场时两个孩子已经盖上白布,大门的左侧停着两辆血迹斑斑的自行车,看样子这对双胞胎是救不回来了。邬霸天和邬虓天,两个一飞冲天的名字害了他们,或者是别的。邬恒川欲哭无泪,这辆大货车当时在倒车,如果小心一点根本不会发生事故,但从目击者口中姚寅笙听说了,这两个孩子当时在家门口骑自行车练习翘车头,他们是自己车速过快直勾勾就撞上去的。
吱吱吱......吱吱吱......
知了的叫声让姚寅笙觉得烦躁,她擦掉脖子上的汗水进屋,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双胞胎的事情很明朗,所以只需要交给警察处理即可,姚寅笙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面对着绿植思考。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五行杀阵中的每一行都会勾走人命,而且应该是两个人,祖嬴跟暂且被归类的祖怜凤属木,两个命丧车轮的双胞胎属金。如果姚寅笙真的推算对了,那还剩水火土三行还没法做,或是已经发作只是被掩盖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张人皮应该就是木行的阵眼,那么这次的阵眼呢?
姚寅笙返回现场,邬恒川跪坐在儿子的尸体旁,年幼的邬若愚已经被大姐邬诗柔带走了,祖居秋却不见了。姚寅笙找到洛雪薇问:“你五姨呢?”
事发突然大家都乱作一团,能报警已经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去关注一个人啊?洛雪薇看了一圈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应该是去陪女儿了,怎么了?”
调查组的人闻声赶来,他们聚拢围绕着姚寅笙,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其实不光是调查组的人脸色难看,就连佣人甚至祖嬴的几个孩子都是一脸苦色。他们感觉进了祖宅后就被装上了一颗定时炸弹,爆炸时间尚未知晓,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是最折磨人的。
“我们需要答案。”一个沉着稳重的男人走到姚寅笙面前,姚寅笙记得他,他是祖嬴的大儿子祖清毅。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说:“各位进屋吧,事情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你们有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在大厅姚寅笙回答了一些疑问,都是关于五行杀阵的,姚寅笙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大家了,能不能接受就看他们自己了。李俊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她给姚寅笙带来一个消息,箱子中的白骨确实是章宁海的,警方已经联系了他的家人,至于那张人皮却没能确认身份,警方猜测应该是没有登记失踪人口的流浪汉,还需要扩大范围寻找线索。
但有前半部分的线索就已经够了,姚寅笙让李俊关上门对祖嬴的几个孩子敞开话题说:“现在大家也都在场,关于我们在六楼发现的白骨,我有一些话要对几位说。那具白骨是一个叫章宁海的人,我相信作为祖居秋的兄弟姐妹和伴侣,这个名字你们应该熟悉。”
邬恒川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就算熟悉章宁海他也说不出什么话。祖清毅点头表示他们的确认识,姚寅笙便继续说下去,“我先声明一点,我的眼睛属于阴阳眼,所以能看见鬼魂。在六楼,我看到了章宁海的亡魂,他告诉我,杀害他的人正是祖居秋。”
“你胡说!”邬诗柔噌一下就站起来了,她事先把邬若愚带回房间,姚寅笙回答祖清毅问题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现在吃瓜吃到自己家人身上,自己的母亲还变成了一个杀人犯,这对邬诗柔来说姚寅笙简直就是在大放厥词。
“我警告你啊,造谣可是违法的!别以为你挂牌了一个什么调查组组长的名号就可以乱说话,我妈不是这样的人。”
姚寅笙眯着眼睛说:“是与不是的,把你母亲叫过来质问不就行了吗?她现在是章宁海被害案的犯罪嫌疑人,倘若警方真要查,你也奈何不了啊。话说回来,你知道你母亲现在去了哪儿吗?”
“我......”
邬诗柔语塞了,她确实不知道,而且这也是她困惑的一点,双胞胎弟弟出事后邬诗柔看到母亲看都没看一眼尸体就转身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口信。而就在刚刚,邬诗柔给祖居秋又是发微信又是打电话的,却得不到祖居秋的半点回应,这让邬诗柔很着急。
姚寅笙不急着追究祖居秋到底去了哪儿,她相信早晚祖居秋会出现的,现在的关键点是阵眼。一想到阵眼,姚寅笙草草吃完饭就来到大门一通找,她想到了小八,这时候要是小八在的话,阵眼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了。但姚寅笙空有一双令人畏惧的眼睛,没有小八穿墙的本领,东西找起来也更费劲了。
但姚寅笙还是有收获,在围栏的一排陶瓷砖里,姚寅笙通过击打的方式找到了不一样的声音。胡承亮把瓷砖挖开,姚寅笙从里面掏出了三枚银圆和一大把图钉,图钉上都沾着血迹,尚且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血,此后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姚寅笙把图钉拿起来仔细查看,发现图钉的钉帽上还用金色的墨汁画了符咒,每一颗图钉上的符咒图案都不一样。有了这些符咒,姚寅笙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就是阵眼!姚寅笙赶紧掏出一张符纸在挖空的地方贴上,这些图钉跟银圆也应该毁掉,尽管已经有人因此丧生,现在把阵眼封印已经于事无补,但姚寅笙觉得至少能将五行杀阵的威力削弱一番,而且这么做或许还能把布阵的人给逼出来。
“我们走,把这些东西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