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不说话只是一味往里走,她感觉自己的猜想即将验证,这种即将接触到成功的喜悦和激动让她睡意全无,脚下的道路似乎都变成鲜花之路。白知岁拿着手电跟在姚寅笙身后,嘴上不停说着你慢点儿之类的话,好让自己赶上,但姚寅笙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等他,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算,回去多多锻炼吧。
这个矿洞算高不算深,洞口还没完全消失就已经到头了,不过因为地势下沉所以是一个不错的捉迷藏好去处。在脚下的一个小平台上,姚寅笙发现了两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沾染了鲜血,头发也多日未沾水变得又油又亮。
这两个男人看到外人的一瞬间是想逃跑的,其实刚才白知岁嗷一嗓子的时候他们就打算逃跑了,可这个矿洞没有别的路,除非跑出洞口,否则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而且姚寅笙发现他们两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一个需要双手撑着身子,想必是下身受了伤,另一个则诡异地趴在地上,用膝盖一点一点往前爬,像半身不遂的乌龟。
人找到了,还是两个不能自理的伤者,姚寅笙纵身一跃跳下去,白知岁还没反应过来,他伸手抓了个空,“欸!你好歹带上我啊,这高不高啊?我还穿皮鞋呢。”
姚寅笙安全落地后白了白知岁一眼,“真是啰嗦,明知道要出任务还穿皮鞋,早知道就不给你打电话了。喂,你们两个别乱跑啊,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你们受伤了对吧,我们给你搭把手。”
两个男人看到姚寅笙像来到自己家一样自在,居然拘谨起来,甚至都忘记逃跑了。李俊和陆翊也跑进来凑热闹,两个体校待过的一看就知道他们伤在哪儿,“寅笙,这个估计伤到腰了站不起来,这个肋骨断了脊椎错位,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白知岁招呼弟兄们联系救护车,在等待医护人员的过程中,白知岁对他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审讯。
“姓名!”
“蓝雄。”
“贺明水。”
“你们俩躲在这里做什么?”
“......”
“......”
“说话!”
“我们受伤了,车子当时又起火,我们为了不被伤到就躲到这里来了。”
蓝雄的话根本没人信,且不说大巴车到矿洞的距离有多少,单凭他们自己的力量从大巴车里爬出来已经耗费不少体力了,更别说从大巴车爬到这里避难。而且蓝雄的话也与现场的实际情况有出入,经过勘查现场的火灾已经是人为做的隔离带,如果真如蓝雄所说大巴车是自燃起火,整片树林将不复存在,或者大巴车会更早被发现。
医护人员已经赶到,白知岁也知道蓝雄在撒谎,但现在先疗伤要紧。在多人的努力下,蓝雄和贺明水被送上担架抬出矿洞,白知岁要上车看着他们,暂时无暇顾及姚寅笙,但他也警告姚寅笙:“你们三个姑娘大晚上出现在这里,动机也很可疑,你们可别乱跑啊,最快明天我就会找你们谈话的。”
目送白知岁离开,姚寅笙三人也踩着月光回到郭庆祥的家。老太太这个点儿都快醒了,姚寅笙三人赶紧溜回房间补觉,但躺在床上姚寅笙又睡不着,今晚的收获让她心满意足,她恨不得快点知道蓝雄和贺明水究竟在做什么勾当,以至于需要通过放火来毁尸灭迹。同时,新一轮的问题又产生了,从两人的伤势来看,仿佛不能做到把大巴车外围的树木砍光做隔离带这一壮举,那当时现场还有别人吗?如果有别人的话为什么蓝雄和贺明水两个人不跟着那个人离开?
过度的头脑风暴让姚寅笙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变沉,渐渐的她失去意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当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的时候,郭庆祥的老母亲给她们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表姐今天也有空,就拎着一挂猪肉送过来顺便在家吃。
白知岁很会挑时间,在姚寅笙她们刚吃完饭的时候出现,他拿着小本子随时记录,“你们在这儿呢,正好我有一些问题要问问你们。”
姚寅笙搬来一张小马扎,“我也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白知岁坐下来就开始问:“你们昨天晚上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我们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正好我心中有一个想法,我就拉上我朋友一起去验证一下。”
“什么想法?”
“蓝雄和贺明水还活着的想法。”
“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姚寅笙把这几天自己在脑海中分析过的观点告诉白知岁,因为牵扯到的因素实在太多,姚寅笙解释加分析说了好久,说到自己口干舌燥,说得白知岁都忘记动笔了。姚寅笙喝了一口水后说:“这就是我的办事风格,之所以没给你打电话,我也是担心这个想法是多余的,一开始就把你叫过去但一无所获,那不就成了报假警嘛?不过你看,我一发现那俩人我就给你打电话,这算不算将功补过啊?”
白知岁轻咳两声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尴尬后说:“也算你识相,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作为一名公民,擅自闯入事故地点对你没好处,得亏蓝雄和贺明水没闹出人命,要不然你们三个的嫌疑最重,你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三人陪着笑脸应和着:“嘿嘿,是啊,是啊,我们后来也想到这点,这次我们也吸取教训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嘿嘿。”
白知岁在年龄上较三人年长几岁,加上经常跟比自己老的人打交道,所以端着架子很正常,听陆翊这么说,他作为前辈想卖弄的欲望得到满足,表情也没那么紧绷了。这回轮到姚寅笙提问了,她依旧送上笑脸笑眯眯有股傻气地问:“那白警官,我们能现在知道蓝雄和贺明水到底在搞什么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