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水县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姚寅笙告别郭庆祥的母亲回到首府市,回到久违的山渐青,见到好久不见的小黑。这次姚寅笙去的日子有点多,小黑控诉的声音非常大,姚寅笙自觉理亏,所以回到家就马不停蹄地给它开了一个超大的罐头作为补偿。
有罐头吃小黑的心情好多了,吃饭的时候还发出美味的声音,就像人吃到好吃的食物会长长地嗯一声。不过这么多天的委屈可不是一个罐头就能抵消的,吃饱了气还是要生,姚寅笙便把小黑抱在怀里愧疚地说:“真是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这次要花那么长时间,我看出远门我还是把你带上好了,就算家里有监控我也没时间看。”
像姚寅笙这样忙起来手机一天能满格电的人,即便家中有监控也不会去看,这一点姚寅笙现在也意识到了,所以她才选择改变。小黑吃饱了又被姚寅笙抱在怀里好不舒服,姚寅笙的温暖和好言好语让小黑飘飘然,它不停用头去蹭姚寅笙的下巴撒娇着,姚寅笙就挠挠它的后颈陪它玩,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洗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姚寅笙打开许久未见的《集魂录》,上面出现三十个人的名字,旅客们的名字一个不落地出现在这上面,说明他们都已经安心往生去了。也不知道家属们有没有收到独水县公安局的调查结果,也许不让他们知道这个结果也不是坏事,要不然他们会觉得自己死得太冤,怨气一下子大增那就麻烦了。
这次出行让姚寅笙一连躺了好多天不出门,吓得李俊和陆翊认为姚寅笙是不是受伤了,还跑到家里看,却只看到姚寅笙悠闲地躺在床上,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抱着小黑。两人的到来让姚寅笙从床上跳起来,在床上躺了三天也该出门了。顺顺头发,姚寅笙发现自己的头发变长了,她要去修剪一下,于是便问起李俊陆翊有没有什么好的理发店推荐。
“我知道有一家曼度造型理发店还不错,就在酒吧旁边的巷子里,我每次路过都看到里面好多人。”
陆翊却泼了一瓢冷水,“不行,不行,不行!那个不行,那家店现在胃口越来越大,都开始要求客人办会员才能做头发了,越来越少人去他们店那里做了。”
“那你说还有哪儿?”
“啧,我也不知道,我平时都是在菜市场门口看到剃头大爷出摊了我就去剪了。欸寅笙,你还别说,路边的大爷剪得也挺不错的,你看我这头发,是不是还看得过去?”
陆翊的头发是比姚寅笙还短的男生头,对薄厚没有太大要求,姚寅笙倒也觉得陆翊的头发剪得挺好的,就让陆翊带她一起去蹲守。陆翊口中的菜市场就在白事一条街马路斜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两个地方可以说是首尾相连,穿过菜市场的小巷子才算来到门口,陆翊口中的理发大爷就在那里。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赶巧了姚寅笙要洗头,就干脆去剪个头发回来再洗吧。三人一起出门,李俊回酒吧清点一批新到的货物,陆翊带路领着姚寅笙穿过菜市场。虽然只有短短一条巷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什么蔬菜都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青菜碧翠欲滴,莲藕和茄子个个肥大厚实,还要剥好的玉米粒和豌豆,橙红色的胡萝卜还带着大片的叶子,蔬菜摊上的颜色不比珠宝店的颜色少,姚寅笙都打算一会儿往回走的时候带一点回家。
来的时候正好碰上陆翊经常光顾的大爷出摊,但今天大爷好像一个甩手掌柜,搬张躺椅睡在一旁,操刀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边娴熟地剪头发一边跟大爷有说有笑的。
光临的次数多了,大爷都记得陆翊了,刚过马路大爷就起身指着陆翊说:“哎哟,你今天又来剪头发了?”
陆翊笑嘻嘻地说:“不是,今天我是带朋友来的。”说着陆翊把姚寅笙拉过来,“是我这位朋友要剪头发,长度到下巴这儿就行。”
大爷打量了姚寅笙的脸后哦了一声坐回去,“行!不过今天我不动手啊,让我大女儿来剪,正好让她练练手,以后好自立门户。”
陆翊刚想问为什么,但是她拿出手机看一下日子,明白过来了,“寅笙,我忘了说,这位大爷有规矩,每个月初三不动刀子,我之前也见过这个大姐几次,就是不知道手艺怎么样?你看呢?”
姚寅笙没说什么,她感觉阿姨的手法也不错,应该可以试试,所以姚寅笙点头了,“就让阿姨来帮我剪吧。”
得到姚寅笙认可的阿姨脸上非常开心,连忙招呼姚寅笙坐下。因为是第一次在路边剪头发,路上行人难免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尽管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对于脸皮薄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社会性磨炼。
姚寅笙剪头发的时候陆翊就坐在一旁跟大爷聊天,两个人好得像多年的好友。
“欸,大爷,几日不见,这边理发的摊位好像又多了。”
“可不是嘛,上次碰到个不懂规矩的,把我的位置给占了,他还仗着年轻力壮要动手,还是别人报了警才灰溜溜跑掉的。唉,这帮人啊,真是不懂规矩。”
“您别置气,估计刚出来自己单干,什么事还不懂,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成不了气候。”
“我一个老头子了,用得着跟一个黄毛小子置气?对方也知道丢脸,上次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估计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欸大爷,同行变多了,是不是收入就变少了些?”
“还行吧,老顾客在就不愁揭不开锅,就比如你,你不就给我带新客户来了嘛。唉不过我多少也有点担心,你说我们这种路边的只能剪剪头发修一修发尾啥的,肯定比不过店里面带机器做造型的,但现在他们都把机器搬到街上来了,前两天,从这里数上去第三摊还帮人染头发,这手法来跟我们这些末端人抢吃的,真是难办啊。”
大爷说着叼起一支烟摇摇头,声音充满了无奈。